283 可隻有你是我最喜歡的(二)
聽到若雪要去睡書房,衛離纖長烏黑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弧形優美的嘴角悄然翹起,但他望著若雪的眼神卻異常無辜,還特別小心翼翼地問若雪:“小娘子真要去睡書房?”
“當然,不然怎麽戳穿你蹩腳的謊言,讓你原形畢露!”若雪氣勢洶洶的瞪著他。
俊美的男子仿若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簾,烏黑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啊顫,小聲地說:“原來小娘子想看人家的原形啊……”
他那樣子有幾分扭捏,如玉的俊麵染著一抹胭紅,羞澀中帶著靦腆,若雪瞪著他的目光變得狐疑,正不懂他在羞澀個什麽勁,卻見他很害羞地說:“小娘子,你真壞!要看人家的原形也不早說。”
“……”倒,若雪恨不得自戳雙目,覺得他要是再翹個風情萬種的蘭花指,往自己麵前那麽裝腔作勢的一戳,然後跺著腳,扭著小腰,尖著嗓子來一句“死相,你就知道欺負人家,人家不跟你玩了”,那形像就更完美了……
若雪自認被他打敗了,扶著門框有氣無力地道:“大神,求你別在惡心我了,我承認你有某方麵的潛質,我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衛離充滿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一臉悲憤地說:“是小娘子你說要看人家的原形的,人家都打算給你看了,你卻又嫌人家惡心,你到底要怎麽嘛,你說你說,你說嘛!”
“……”若雪淚奔,他這是哪根神經有問題啊,怎麽開口閉口人家人家起來?還特別喜歡撒嬌賣癡。
衛離咬了咬唇,仿佛下定決心般,突然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算了,小娘子既然要看,那我便給你看吧,誰叫你是人家喜歡的小娘子呢。”
他滿臉的悲憤和委屈,儼然一副被逼無奈,要做出極大犧牲的模樣。
“你,你又想幹啥?”
見他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若雪嚇的一跳三尺遠,痛心疾首地指著他:“看看,看看,不到一刻便露出尾巴來了,找那麽多理由,不過是為了耍流氓。趕緊把衣服穿好,這成什麽樣子?”
衛離更委屈了:“是你想看人家原形畢露的,不脫光衣服你怎麽看?”
“……”若雪憤而撓牆,尼瑪,男人果然都是大色狼,名副其實的衣冠禽曾,她家這個純屬斯文敗類。
斯文敗類還很不滿,一個勁的為自己叫屈:“你又不是沒看過人家的原形?你不但天天看,你還天天愛不釋手的摸,今兒卻翻臉不認人,又指責人家耍流氓,人家哪裏耍流氓了,明明是你在耍流氓。”
“……”流氓若雪欲哭無淚,她表示很無力,兩人不是一個級別,斯文敗類太厚顏無恥了!
好不容易拖著受傷的小心肝在書房睡下,若雪真心覺得自己太偉大了,怎麽就能忍住沒胖揍那家夥一頓呢。
實在是累壞了,被那不要臉的家夥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夜,若雪困的不行,覺得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要打架了,薄毯往胸腹處一蓋,倒頭便睡。
不一會,書房的門被人敲響,發出有規律的“篤篤篤!”
若雪正睡的昏天黑地,被敲門聲吵醒,還以為自己在主臥裏,下意識的嘟囔了兩句,大意是讓紫露去開門,然後翻了個身照睡不誤。
“若雪,開開門。”
門外的人極富有耐心,不慌不忙的敲著門,像在喊芝麻開門,極好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清潤動人:“若雪,大哥擔心你用不慣新枕頭,給你送枕頭來了,你開開門好嗎?”
這麽吵,死人也要被吵活!若雪茫茫然醒來,眼睛困的都睜不開,這才發現自己睡在書房,丫鬟們早被衛離支開了,哪有半個人影。
她一時氣的恨不得心肌梗塞,再這麽下去,天都要亮了,還睡個屁啊:“我不挑枕頭,走開,別來吵我!也別來煩我!”
門外總算安靜了,若雪舒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未舒完,衛離卻期斯艾艾地道:“可是若雪……大哥的舊枕頭忘在書房了,你把它給我好嗎?不然……大哥會整夜睡不著的……”
“……”若雪揪著長發仰天長嘯,他大爺的,還能再坑姐一點嗎?她怎麽就忘了他是個比豌豆公主都還嬌貴和金貴的人呢!居然忘了讓他把舊枕頭帶走……
豌豆公主皮膚嬌嫩,嫩到連“壓在二十床墊子,和二十床鴨絨被下麵的一粒豌豆”都能感覺得出來。
與豌豆公主一比,衛離也不遑多讓,他挑剔枕頭的龜毛行為,比豌豆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養成了這毛病。
若雪恨恨的捶了捶床,打算不理他,就不還他枕頭,看他能怎麽樣!反正是他睡不著,又非她睡不著,她現在已經是沾著枕頭即睡的狀態了。
“若雪,你把大哥的舊枕頭還給大哥好嗎?”她不理,衛離卻是打定主意——不給枕頭我絕對不走!
他在門外不依不饒的為他的枕頭而戰:“若雪,把大哥的舊枕頭還給大哥好嗎?”
“若雪,若雪,若雪……”無限循環中,比唐僧念經可怕多了:“好若雪,大哥的枕頭,枕頭,好若雪……”
哦賣糕的!一百個周公也抵擋不住這種魔音穿耳啊!若雪真心給跪了,從耳朵到身心都被摧殘的不行,淚流滿麵地爬起來去開門。
門一開,她捂著額頭,睡眼惺鬆地指著門外那個神經病,擺著一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態勢:“你,去!把你的舊枕頭也好,新枕頭也好;舊床單也好,新床單也好,不管是神馬東西,隻要是你喜歡的!用慣了的!統統給我帶走!”
衛離唇角一勾,臉上綻開一抹喜悅至極的笑容,目不轉晴的望著若雪,一對漆黑如玉的桃花眼真真能滴出水來,柔聲問道:“真的嗎?隻要是我喜歡的,我都可以帶走嗎?”
若雪冷哼一聲,抬高下巴,非常傲嬌地衝他假假一笑,“除我以外。”
衛離眼中的神采一黯,默默地垂下眼眸:“可隻有你是我最喜愛的。”
管他喜愛不喜愛,若雪毫不客氣的讓他帶著他那個寶貝枕頭,還有那些拉拉雜雜,先前從他們的臥室搬出來的東西,原封不動的讓他搬回去了。
搞定!
若雪感覺大功告成,拖著搖搖欲墜的身軀撲倒在**,甩掉鞋子,一分鍾都不用便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但不用一刻鍾,衛離再次敲響書房的門:“若雪,若雪,大哥給你送床單和毯子來了,還有褥子,我忘了這書房的床單和褥子是有毒的,要是毒到你怎麽辦?那大哥豈不心疼死。”
“……”尼瑪,毒你妹呀!若雪好想死!雙手拚命的捶床——她是瘋了才想到讓他到書房來睡!
建威將軍府。
靜謐的夜空,繁星點點,風兒輕輕吹,帶來花兒的芬芳。由於夜澈暫時還住在將軍府,衛焰為了他的安危,在府中加強了戒備,一到入夜,除了侍衛外,便禁止有人隨意走動。
睡夢中的楚宛琴感覺到一陣徹骨的涼意,她猛地打了個寒顫,驀然睜開雙眸。黑暗中,似有冰雪降臨,冷氣森森中,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不是花香卻勝似花香。
她的雙眼還未適應黑暗,耳中便聽到一道極淡地嗓音,仿若夜風緩緩拂過樹梢:“楚姬,醒了。”是肯定句。
“魔王?”
楚宛琴急忙擁被而起,有些緊張的撫了撫自己的臉,又用手指順了順自己淩亂的青絲。
她力持鎮定,壓低聲音道:“魔王,你不該星夜來此,若有什麽事,我自會到老地方去找你。如今將軍府戒備森嚴,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那些侍衛可不是吃素的。”
魔王發出輕嗤聲,似不屑,連話都懶得說。
楚宛琴臉色一緊,不敢出聲了。
實際上,楚宛琴到將軍府之後,小胡管家為她安排了兩個小丫鬟,供她使喚。然楚宛琴為人溫柔謙和,事事親曆親為,並不怎麽差譴小丫頭,夜裏更不用小丫鬟值夜,隻讓她們睡在外邊的廂房。
是以楚宛琴並不怎麽擔心被人發現,何況魔王的本領非同小可,尋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總歸是好的。
慢慢的,慢慢的,屋中漸漸有了一層薄薄的光亮,是那種淡淡的銀色光亮,既不刺眼,也不強,從雕梁畫棟的屋頂泄下來,比月光還清冷,還要朦朧。
有一人盤腿坐在繪有彩繪的房櫞上,是個年輕的銀發男子,他著一身銀白色的廣袖寬袍,領口和袖中處飾以繁複而精美的金色花紋,銀色的五龍冠束發,銀色的博帶和靴子。
他的氣質清洌而矜雅,渾身上下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不凡,仿若尊貴無匹的神祗,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臣服在他的腳下,頂禮膜拜。
隻是,他像一片虛無飄渺的幻影,總是讓人無法看清。
楚宛琴身不由己的仰望著男子,透過朦朧的光亮,極力想看清男子的五官。但下一秒,她的雙睛卻刺痛無比。
她捂著眼睛啊了一聲,痛苦的低下頭。
“楚姬,你要看本王到何時?”
耳中傳來凍徹心扉的聲音,楚宛琴身子一僵,乖順地岔開話題:“不知魔王這麽晚找夢姬何事?”
“休要明知故問,本王對你的辦事能力非常失望。”魔王神情傲然,與她說話的口吻是那麽的紆尊降貴:“你根本沒有資格與本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