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天璣子,你搞偷襲?”

八哥腳下一點,帶著若雪朝一棵大樹飄然退去,並譏笑道:“硬撐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要露出原形了嗎?上手便來你的千絲萬縷!”

武通山上的樹夠大,若雪側身躲在樹後將將好,八哥卻像一道旋轉的疾風,飛羽雙刃匕被他舞的流光溢彩,光影疊現,將天璣子射來的金絲斬了個七零八落。

若雪被他恣肆狂放的動作唬了一跳,這可是個如假包換的孕男啊!

“死八哥,別動武,你要是出了什麽事,衛雲他會弑主的!”

“不會,他頂多替肚子裏的這個肉塊殉情,弑主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憑他那豬腦子,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八哥尚有空隙回她的話。

若雪很無語,用腳把事先藏在樹後的一個小竹籃勾到手中,對八哥道:“你走開,看我怎麽對付他。”

天璣子的那招千絲萬縷已用老了,趁著他再一次以絲為箭的時候,八哥靈敏的掠了開去。

“哼,就憑你們兩人,想從本國師手下逃生?真是癡心妄想!躲得了一次,能躲得了後麵的幾次嗎?”

天璣子並不急著追殺她們,剛才那一招也僅是試探之意。他以為若雪不可能一個人出現,衛離和她的護衛一定躲在暗處。

但他仔細聆聽,卻不能探知他們的具體方位,因此他才發了一招千絲萬縷,未盡全力,隻用了幾成功力,目的正是想引衛離等人現身。

出乎天璣子意料的是,衛離等人並未出現。不過這更合他的心意,倘若衛離來了,那事情便棘手了。

他踏著嚴謹的方步,緩緩往若雪藏身的大樹逼近:“東方若雪,你膽子不小,不帶護衛也敢出門?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

“天璣子,你眼睛瞎了?小爺不是護衛嗎?”八哥懶懶地斜靠著樹幹,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地輕拭著寒光閃亮的匕身。

“你?”天璣子輕蔑的看了八哥一眼,淡淡地道:“以你目前的狀態,自身難保,遑論其它?我勸你莫急著尋死,等我收拾完東方若雪,再來收拾你不遲。”

“他大爺的!你這牛鼻子老道居然敢瞧不起你小爺?”八哥怒了,飛羽雙刃匕一擎便要找天璣子幹架。

若雪在樹後咳了咳:“八哥,他好歹是你的外祖父,你這樣罵他好嗎?”

“屁外祖!他才不是!”提起外祖父什麽的,八哥氣不打一處來。

“魅無情那**婦又不止一個夫郎,我也不知道我的外祖父是誰,反正不會是這臭雜毛老道!他比魅無情小多了,真正來說,他應該算是魅無情的侍衛,因為他家的祖祖輩輩皆是娑羅國女帝的侍衛!”

原來,當年娑羅國被滅時,女帝在一批身手不凡的侍衛和忠仆的保護下,帶著繼承人逃了出來,同時帶出來的還有數以萬計的奇珍異寶。

魅無情的娘正是女帝的繼承人,也就是說,如果國沒破,魅無情會是娑羅國的不知第幾屆女帝。

娑羅國縱然不在了,但女尊國的國風猶在,到了魅無情可以娶親的時候,便遵循娑羅國的風俗娶了夫郎。當然,別處的男子是斷然不肯嫁給魅無情的,她能娶的人也有限——隻有那一批侍衛和忠仆的後代。

許是魅無情命硬,她的幾屆夫郎都死的早,最後一屆夫郎正是天璣子,且天璣子比她小,具體小多少不知道,因為無人知道魅無情的真實年齡。

不過魅無情駐顏有術,天璣子看起來比她老多了,說是她的爹都沒人懷疑……

所以八哥不知道自己的外祖是誰,但這並不重要,他隻知道是端王妃養大他的就夠了。

況且八哥還有話說:“若他真是我外祖父,還一心想殺死我,那我豈不是更有理由臭罵他一頓!”

“也對。”若雪深以為然:“虎毒尚不食子,看來都不是好東西。”

聽到她們兩個的對話,天璣子沉沉的步子微頓,好似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仰麵大笑起來:“外祖?真是個笑話!哈哈哈……”

他縱是魅無情的夫郎,但他很早便被家人送去學藝,而後因為機緣巧合被混元天師收作弟子,直到魅無情死了幾個夫郎後,他才被挑中。

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魅無情有個女兒了,隻是不知其父是誰。因為魅無情有女尊思想且風流成性,自然不會將那些屬於仆人一樣的夫郎放在眼裏。

女兒也不知道是她跟哪個她看得順眼的野男人生的。

娶了天璣子後,魅無情同樣沒把他當回事,直接吩咐他:“你自己去玩自己的,除了把賺到的銀子上交給本宮主,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彼時,魅無情忙著收羅三千美男,嫌天璣子在一旁礙手礙腳。

心高氣傲的天璣子當然不願這樣,他嫁給魅無情,可不僅僅隻是為了給她做個名不符實的夫郎!

坦白講,如果不是有自己的野心和目的,天璣子是不會答應嫁給魅無情!

的確,天璣子的祖輩一直效忠女帝陛下,被娑羅國的女尊思想馴化了,他打小也被這樣教導著。

但娑羅國畢竟不在了,他們生活的地方與女尊國的風俗截然相反。日積月累,耳濡目染之下,天璣子腦子裏根深蒂固的想法被同化了,逐漸變得瞧不起女人起來,男尊女卑的思想目益增強。

再者,天璣子是個道士,且是野心勃勃的道士,他異常的熱衷於權勢,從未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也未想過成家。(時下的道士可以成親,都是不出家的道士,沒有必須出家的道士。是後來才分出家的道士和不出家的道士。)

按照家族的意願,倘若他不嫁給魅無情,那他便要給魅無情當一輩子的侍衛。

這兩個選擇天璣子都不願意,但經過深思熟慮,權衡再三後,他選擇嫁給魅無情。

倒不是說做魅無情夫郎的身份比做侍衛的身份高,那時候,魅無情已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妖婦**婦了,做她的夫郎,除了戴不完的綠帽子,便是無盡的恥辱!

但是,魅無情有一個別人都沒有的身份——她是娑羅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在那些娑羅國幸存下來的遺民中,她仍是她們或他們心目中的女帝。

作為一個女帝,私生活混亂一點算什麽,頂多稱之為風流,不算德行有失,照樣受百姓愛戴和尊敬。

江湖傳說魅無情是某皇帝的女兒,正是來源於此。

因此,天璣子才忍辱負重,認了魅無情為妻主,這對一個男尊女卑意識濃厚的男子來說,是相當恥辱的!何況天璣子是那麽的自命不凡,目空一切!

可天璣子是個目光遠大,有大抱負的人,這從他偷了他師傅的《洪荒真龍決》,便可以窺出其冰山一角。

實際上,天璣子偷這本書,最初是打算自己練的。奈何天不遂人願——他自己陽剛氣十足,但龍性龍氣龍威都不夠,從命相上看和夜觀星相,他都沒有帝王之氣,亦不是龍子鳳孫。

這直接導致他不能練《洪荒真龍決》。

天璣子隻懊惱了一段時日,並不氣餒。不能練《洪荒真龍決》,隻是說他天生不是皇帝命,事在人為,以後的事隻要他多加籌謀,命運也非一成不變!

天璣子就是這麽一個充滿自信的人,他一方麵滿世界尋找適合練《洪荒真龍決》的人選;另一方麵從別處著手——利用魅無情“挾天子以令諸候”!

天璣子考慮的非常長遠,原娑羅國女帝逃亡時,帶出來的那批奇珍異寶,因數量之多,並未讓魅無情揮霍光。

他完全可以利用魅無情女帝的號召力,加上這些財寶,打著複國的旗號,一邊暗中招兵買馬,擴充實力,一邊號令娑羅國幸存的子民聽從他的調譴和安排,供他驅使。

至於複國成功後,他可以暗中一刀結果了魅無情和她那個野種女兒,皇位毫無疑問會落到他的頭上。

這一切的前提是要說服魅無情。

魅無情是個胸無大誌的女人,她所有的誌氣都用在美男身上了,對於複國不複國興趣不大,做不做女帝也無所謂。

但天璣子能言善道,憑三寸不爛之舌不停遊說魅無情,並向她大肆吹噓複國之後的諸多好處。

別的都不能打動魅無情,可是做了唯我獨尊的女帝後,她想擁有多少美男子便可擁有多少美男子,且是光明正大的,沒有任何人敢對她指手畫腳,說她的半個不是。這一條尤其讓魅無情動心……

於是,魅無情默認了天璣子的一切行為,反正天璣子向她承諾,無需她勞心勞力,複國的事情全包在他身上,她隻需坐享其成即可。

“很好,非常好!”有天璣子大包大攬,魅無情樂的輕鬆,一心隻想著當上女帝後是多麽的威風凜凜,會有多少美男自動跪拜在她的腳下,求她垂憐。

見魅無情果然好騙,天璣子便與她約定:“宮主你可以繼續過你花天酒地,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奢糜生活,其它的什麽都不用你操心。”

“隻是,你不能向外界坦誠我夫郎的身份,因為我是名門正派的道士,外加我又憑著自己的能力在江湖上闖出了一番名堂,有了這個響亮的名聲在外,對以後的複國有利。如今我隻能在暗中操作,不能公開身份,惹人非議。”

“隨你。”這點小事魅無情豈會放在心上,天璣子說什麽便是什麽,她才懶得關心:“本宮主會讓修羅宮上下對此事守口如瓶的,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你也莫出現在本宮主的麵前,以免擾了本宮主尋歡作樂的興頭。”

“屬下省得。”天璣子微笑著應允,他巴之不得。

就這樣,天璣子和魅無情各過各的,開始了名存實亡的另類夫妻生活。

但是,天璣子除了道士的身份以外,又有了另一個身份——他經常穿一身黑袍,戴上易容麵具,以娑羅國護法黑伽羅的身份,遊走他國,乃至四麵八方。

由於雙重身份使然,天璣子的行蹤成謎,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給人以神出鬼沒的感覺。

然夜路走多終遇鬼,盡管天璣子費盡心機隱藏著自己的身份,他的族人和整個修羅宮也沒人敢泄露出去,杞羽仙那女人卻不知從哪兒探聽到了。

說起杞羽仙,那真是一個比天璣子都還野心勃勃的野心家,貪得無厭貪婪成性!天璣子再熱衷於權謀,他好歹隻想當一國之帝,而杞羽仙呢,她就恨不得全天下都是她的!

也不知她哪來那麽大的狼子野心,一心隻想權傾天下。不過話又說回來,有她的娘家在後麵不停的慫勇挑唆她,並不停的打氣支持她,她有這樣的心思亦無可厚非。

有南疆的鼎力相助,杞羽仙的首要之舉是除掉端王妃,其次再盤算其它,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得一步步有計劃的來。

無意中得知天璣子的身份,杞羽仙大喜過望,暗道天助我也!

她直接用這個把柄要脅天璣子,否則便將這則消息公布出去,讓他連道貌岸然的道士都當不成。

彼時天璣子剛剛看中小周羿,一心想做他的師傅,他的首席大弟子也已經開始在練《洪荒真龍決》了,而他計劃複國的事也在穩打穩紮的進行中,如此緊要關頭,他怎肯功虧一簧?

因此天璣子一麵答應杞羽仙的條件,一麵與她虛與委蛇,陽奉陰違。

其實那時候天璣子也需要借助杞羽仙的力量,他們兩人可說是一丘之貂,狼狽為奸,屬於相互利用。

不過天璣子一直覺得杞羽仙難成大氣候,遲早會防礙到自己,與她合作的同時,早盤算著事成之後除掉杞羽仙。

故而他在與杞羽仙秘謀毒害周羿之後,又屢屢悄悄的幫周羿解毒。

真是難為他了!

後來他的大弟子不幸身故,天璣子便又把希望寄托到周羿身上,對他下了魔魅迷迭,誘他練《洪荒真龍決》。

俗話說名師出高徒,盡管天璣子學什麽都一知半解,不求甚解,但他有個厲害的師傅,再加上他本人也很聰明,在看人方麵還是比較有準頭的。

且天璣子不是那種喜歡把雞蛋全放到一個籃子裏的人,他喜歡東方不亮西方亮——倘若他複國不成功,那他還可以輔佐周羿成其大業,他自己雖然當不成皇帝,但徒弟做皇弟其實也不差。

更何況他還可以在周羿稱帝之後,說服他發兵助自己稱帝。

正因為如此,在周羿和八哥謀定而後動,打算一舉除掉杞羽仙母子時,天璣子便順勢而為,從中再添一把火,加速了杞羽仙母子的滅亡。

杞羽仙到死都不知道是天璣子捅她陰刀子!

因為周光耀縱然看穿了天璣子的真麵目,可他已經死在天璣子的手下,帶去的人無一生還,全死在千層窟。她一直以為天璣子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指望天璣子潛伏在周羿那邊,幫她探聽消息。

到兩個兒子一死,杞羽仙精神崩潰,瘋瘋顛顛的被永興帝派去的欽差大人就地處斬了——即便她不死,天璣子派去的人也會殺掉她的。

天璣子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時,他已經在想著怎麽除掉魅無情的女兒了。

天璣子並不急著除掉魅無情,其一:魅無情比他老,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被閻王爺請去喝茶;其二:他還需借魅無情的勢,等他真正成了大事,再除掉魅無情不遲。

但是,魅無情的後代,不管男女,他必須除掉!

這叫先人一步,屆時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都死了,看那些子民要擁護誰去?隻能別無選擇的擁護他!

倘若有人跟他唱反調,另選什麽女帝,那便休怪他心狠手辣,來個殺雞儆猴!

然而事情另起波瀾,在派人去殺魅無情女兒的時候,發現八哥竟是她的私生子!這個消息讓天璣子大感意外!

比當初他得知八哥是個陰陽雙性人,還要意外三分!

——格老子的,最安全的地方果然是最危險的地方!在他身邊,居然埋著這麽一個大隱患!

當年,他和魅無情訂好互不幹涉的條約,他便沒怎麽管魅無情的私事,管她與哪個男子鬼混,又搜羅了多少美男,反正他誌不在當她的男人!

是以天璣子並不知道魅無情的那個野種女兒,竟然生了一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而魅無情自己固然不成器,但為了女兒的將來著想,她當然是極力瞞下此事,更何況八哥還是個畸形兒。

兩母女都不是什麽好貨色,經過商議,將年幼的八哥扔在荒郊野外的雪地……

天璣子心裏清楚——八哥是個陰陽人,他並不具備繼承人的資格。

但是,他不是神奇的懷孕了麽!

其實就算八哥真生個女孩兒,也不一定妨礙到天璣子什麽,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時總會有那麽一些固步自封,喜歡墨守成規的人唧唧歪歪,批評他不夠資格,或傳出一些對他不好的言論。

未免後患無窮,天璣子果斷地決定除掉八哥。

所以此聽到八哥提到外祖父這個詞,天璣子覺得既諷刺又好笑,索性大笑起來:“八哥,幸而你有自知之明,你親娘和魅無情一個德性,除了愛鬼混,還愛生父不詳的野種,哈哈哈……”

說著,天璣子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若雪一直不動聲色的關注著天璣子的一舉一動,此刻見他笑得得意忘形,她即刻從樹後輕盈躍出,將手上小竹籃裏的東西盡數向天璣子灑去,宛若天女散花一般:“天璣子,叫你害我,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雕蟲小技,也敢出來獻醜!”天璣子亦非泛泛之輩,笑聲未歇,當下袍袖一揮,便想將那些看起來黑乎乎的東西揮開。然這一動之下,他卻覺得手臂陡然一麻,整條手臂竟不受他控製的垂了下來。

……怎麽回事?天璣子心裏十分震驚,不過他沒驚訝出聲,隻愣了一兩秒便反應過來,急忙想揮動左手臂來應敵。

但說時遲那時快,就這一瞬間的功夫,若雪灑來的東西已劈頭蓋臉的從他頭上落下來了,讓他避之不及!

那是一包包的黑色長沙包,正是若雪平日縫的,衛離以為她縫來和他做閨房之樂的沙包,其實是若雪用來報複天璣子的。

她用了特殊的方法縫製,沙包裝上沙後,隻要剪開線端,然後這個沙包隻需受一點點力,便會整個崩炸開,裏麵的沙也會隨之傾灑而出。

“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

“啊!我的眼睛!”

“這麽臭?……血?是血?”沙包灑下來的全是帶有臭血的泥沙,不是特別的濃,但特別難聞,令人惡心作嘔,天璣子被灑了個正著,有好些血沙還落在他的眼睛裏。

他的右胳膊不能動,猝不及防之下隻能閉緊雙眼,想用左胳膊去拂臉上的沙,但這個時候,他發現他的左胳膊沉重如山,也不能用了,便連金絲拂塵都掉到地上……

就在這時,八哥喊了一句:“天璣子,看小爺的!”話音未落,他也扔了一個特大的沙包過來,啪的一聲,正中天璣子的臉部。

“咳咳咳……”天璣子立刻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他此刻不但手臂不能用了,整個身體都麻木,根本不聽他的指揮,完全處於挨打的局麵。八哥砸過來的沙包是若雪調製的辣椒麵,嗆人的辣椒味飄進他的鼻端,嗆得他眼淚鼻涕直流,叫苦不迭。

偏偏他還不能用手抹去,隻能一直受折磨。

驀然,山林裏傳來一道幽幽的歎氣聲:“士可殺不可辱,望瑞國夫人高抬貴手,能饒處且饒人,饒他一條狗命吧,權當為子孫後代積福了。從今往後,貧道自會嚴加管束他,必不讓他再生事端。”

“……師弟?”

是天純子的聲音,天璣子如遇救星,立刻呼喊起來:“師弟,快來救救師兄,師弟!快點!”

天璣子不停的催促,鬱鬱蔥蔥的密林間又傳來天純子幽幽的喟歎聲:“師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悔悟吧!休要再造殺孽。”

“天純子,快來救師兄!你難道眼睜眼地看著師兄被人欺負?看著師兄受苦?”知道天純子就在附近,天璣子頓時有了底氣,語氣都開始變得頤指氣使起來。

整個山間除了風聲和鳥鳴聲,一片寂靜。

“師弟,你在嗎?”

“師弟?快來救師兄?”

“師弟……”

天璣子不死心的又叫了好幾聲,直到若雪冷冷地打斷他:“別叫了,他已經離開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你了,隻有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不會,絕對不會!他一定還在。”天璣子一臉血沙和辣椒麵,模樣狼狽萬分,卻氣勢洶洶的反駁著若雪的話:“我師弟是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休想挑撥離間!”

若雪佇立在他不遠處,攤攤手,無所謂地道:“那好吧,你繼續喊吧,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救你的!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這裏已經被我和八哥包場了。”

“咳咳咳……”這次發出咳嗽聲的是八哥,他伸手撫額,似無臉見人:“少夫人,那是登徒浪子和花花惡霸在強搶民女時說的詞……”

“……”若雪也囧也,就天璣子這姿色,也不足以讓她調戲他啊。

她清咳一聲,馬上轉移話題,對還在不信邪的喚師弟的天璣子道:“二國師是不會來救你的,你死心吧!你一定想知道為什麽吧?”她右手一揚,纖細的指間仍舊纏繞著那方陰陽魚玉牌。

她晃動著手上的玉佩:“天璣子,能看清這塊玉佩嗎?實話告訴你,你那塊刻著娑羅的陰陽魚玉牌並不在我們手中,它在二國師手中,而我手中這一塊,隻是八哥仿你那塊雕刻的贗品。你應該知道八哥的本領吧,贗品也足以以假亂真,你死的並不冤。”

因為眼睛刺痛到流淚,天璣子的眼睛一直睜睜閉閉,此時聽到若雪的話,他目眥欲裂:“東方若雪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我?”

他委實沒料到若雪居然用假玉牌騙他,而他竟然上了當!

“你處心積慮的想讓我死,我憑什麽不能耍你?”

若雪冷笑道:“你幾次三番罵我是毒女毒婦,還指責我蛇蠍心腸,我還未向你請教呢,我到底哪裏毒了?哪裏蛇蠍心腸了?哪你妨礙你了?讓你對我恨之入骨,甚至不惜挖空心思的誘我入陣!”

天璣子神情可怖,配上臉上的血沙和辣椒麵,更像地獄惡鬼,他勉強眯起眼對若雪怒目而視,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若雪將玉牌在他眼前晃動幾下:“你不說也行,知道你那玉牌是怎麽到二國師的手上的嗎?”

她眼眸如冰:“你紮了個草人,把我的生庚八字貼在草人上,然後用你的玉牌對我行厭勝之術。可你太大意了!行這種巫術,你竟然不藏在秘密的地方,就放在你的床底下。以二國師的本領,他豈會不知你在做什麽?!”

“當然,也許是你對你師弟太放心了,認為他無論無何都會相信你,會站在你哪邊。即便你行凶殺人,你也理所當然的認為二國師會幫你,所以無須顧忌著他,隻管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作惡!”

她挑眉冷哼,麵露不屑:“可你知不知道,二國師本性純善,念著師兄弟的情誼,他不忍心拆穿你,是因為他想給你改過的機會,讓你幡然悔悟!誰知你執迷不悟,居然以載有你功德的玉牌,對我施厭勝之術,想致我於死地!”

“眼看你要隨入魔道,二國師不想你一錯再錯下去,便取了你的玉牌,破了你的術。可笑你卻一直不知情,還日日夜夜盼著我的死訊,真真是愚不可及!”

厭勝之術又稱“魘鎮”,是一種流傳已久的巫術行為,無論是宮廷或是民間,都有人利用它來加害他人。

古人將生庚八字看得極重,輕易不能讓人知道——因為生庚八字關係到你一生的命運,一般人知道了也沒有什麽用處,但在懂陰陽五行的人那裏就不一樣了,特別是如果有人存心對你不利就可怕了。

天璣子本就知道若雪的生庚八字,縱然他不知道,天純子是知道,因為衛離請他幫自己和若雪合過庚帖。以天純子的為人,對天璣子是不設防。一個有心一個無心的情況下,天璣子輕而易舉便可得到。

這些且罷了,若雪隻是想知道天璣子千方百計的要害她,究竟是為什麽?

有句話說的好: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和天璣子之間,總要有個原因吧?

奈何天璣子立誓要學河蚌,陰沉著恐怖至極的臉,打死不開口。

若雪麵無表情地看著天璣子,不急不燥,她有的時間跟他磨,看誰熬不住:“天璣子,不要以為你會點厭勝之術便天下無敵了,實話告訴你,縱使二國師不破你的巫術,你也奈何不了我半分!且你所謂的陣法,沒有高人的幫忙,你恐怕連陣腳都立不起來,何談困住我?!”

天璣子滿臉陰狠瞪著若雪,他雙眼被辣的赤紅,眼神猙獰如瘋狂的野獸,若他此刻能動彈的話,想必他已不顧一切的要與若雪拚命了!

“天璣子,看在你教過小爺的份上,小爺告訴你實話吧。”八哥邁著長腿晃了過來,對天璣子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這些血沙用的是什麽血嗎?聞不到味道嗎?”

天璣子悚然一驚,臉上不經意流露出恐懼和反感之色。

八哥先一臉嫌惡地捏著鼻子,對若雪道:“這麽難聞啊,幸虧先蒙著,不然我肯定要狂吐。”

然後才好心地為天璣子解惑:“這是有名的驅邪降魔三寶:黑狗血、婦人的汙穢之物、雞血,然後再把寫了你生辰八字的紙人燒的灰,還有你的頭發灰,一起攪拌進來……”

“不——不會是真的——你們怎麽知道?你們……”

天璣子終於破功,發出一聲異常恐慌,驚駭欲絕的慘嚎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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