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女成妻 莊主是妹控 065 萬惡的童養媳
“哪裏是我們搞砸了?”陳芳悅撅起了嘴巴。
“老爺,我們真是吃力不討好。”陳夫人知道這事瞞不住,索性竹桶倒豆子,一五十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這陳知府乃京城人氏,以前和端王有那麽一點淵源,算得上是端王爺的嫡係一派,所以這些年官運亨通,仕途順達。而陳知府每次回京城老家的時候,免不了會帶著妻女去拜見端王妃。
偶然得知端王府想和衛家結親的意願,陳夫人可謂欣喜若狂,正愁沒有機會巴結王妃呢,天上就掉下這麽大個好機會!但是也擔心這等好事被金夫人搶去,便急忙向王妃毛遂自薦,稱己和衛夫人關係非常密切,願意替王妃打前陣,去探探衛家的口風。
端王妃對此事並不熱情,顯得有些模棱兩可,倒是世子和郡主一口同意將此事交給予她來辦,並道事成之後必有重賞,連帶陳知府都有升官發財的機會。
陳夫人覺得這個事情十拿九穩,回到廣陵便找機會跟風三娘隱晦提了提。風三娘果然沒有異議,她正待說出對方是端王府,不料因若雪之故,風三娘說改日再談,這事便擱下了。
後來也是因為若雪,兩家開始交惡,陳知府和夫人再向風三娘提起此事,風三娘的態度便沒那麽好了,話都未聽完便毫不客氣地趕他們滾。
你說這事鬧得,陳夫人覺得自己裏外不是人,當初自己在王妃和世子麵前攬下此事,隻差拍胸脯打包票了,為此還落得喜歡衛離的大女兒的埋怨——怨她不幫自己的女兒,幫一個外人。不料到了如今,這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不是急死個人嘛!
正當陳夫人覺得自己不好向端王府交差的時候,端王妃輕車簡行的來廣陵了……
唯恐端王妃向自己興師問罪,陳夫人急得上了火,牙綁子都腫了。
幸運的是端王妃拒不見客,壓根沒召陳夫人來問結果,陳夫人也就樂得裝糊塗,拖得一日是一日。
但眼看端王妃開的春日宴到了,這事想瞞也瞞不住了,陳夫人真是萬念俱灰啊,都在考慮要不要找根繩子吊死了算噠!本來家裏就諸事不順,還攤上這倒擋事。
正當她迫於無奈,打算向端王妃自首的時候,陳芳悅卻和秦蓉蓉聯手抓住了碧紋。
陳芳悅抓住碧紋,本意是想為自己報仇,暗中折磨碧紋,然後再弄死她。但秦蓉蓉卻告訴她,殺了碧紋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淩若雪又沒什麽損失。她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弄死碧紋,又可以讓淩若雪遭衛家人所厭,並被趕出衛家,進而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若說這世上陳芳悅最恨誰,毫無疑問是若雪了!隻要能讓若雪不好過,所有能讓她痛不欲生的法子,她都願意去償試。於是聽從秦蓉蓉的建議,讓碧紋去偷若雪送給風三娘的那條手鏈。
陳芳悅和風三娘走的不如秦蓉蓉近,所以不知道這條手鏈。但秦蓉蓉卻是知道的,當初風三娘得到若雪親手做的禮物的時候,那喜不自勝的模樣,簡直如獲至寶。搞得她和莊靜雅心裏酸溜溜的,心裏愈發恨若雪搶走了衛家人對她們姐妹的關注和憐愛。
至於為何要偷這條手鏈,是因為秦蓉蓉誇口自己認識一個頗有能耐的老尼,會一些不為人知的小法術,有了這條手鏈,那老尼便可以用這個手鏈做法。日後風三娘再帶這款手鏈的時候,不但身體會極為痛苦,像中了毒的症狀,而且心裏麵也會越來越討厭做這款首飾的人,甚至不願見到她。
風三娘中了老尼的法術,自然會聽老尼的擺布,到時,她們想整治淩若雪,完全不用自己出手,讓風三娘出頭即可。這樣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將淩若雪從衛家驅趕出來,還可以給她羅織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讓世人皆唾棄她。
到那時,淩若雪無依無靠,勢單力薄,是個人都可以上去踩一腳,陳芳悅再想找她報仇雪恨,簡直易如反掌,甚至可以隨心所欲的折磨她。
陳芳悅起初半信半疑,她長這麽大,雖聽說過茅山道士會捉鬼,但畢竟未親眼見過什麽法術高強的方外之人。可架不住秦蓉蓉賭咒發誓般向她證命那老尼真有本事,陳芳悅就有些意動了。
倘若那個老尼真像秦蓉蓉形容的這般厲害,那這個計劃可謂天衣無縫,完美無缺!陳芳悅隻要一想到那種結果,做夢都要笑醒。她按捺不住心裏的興奮,得意忘形的把這事告訴了陳夫人。
陳夫人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如同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正愁無法在端王妃麵前戴罪立功,女兒抓到碧紋這件事給她提了個醒。自己在這裏冥思苦想有什麽用?不如去給郡主獻計獻策,幫她獲得衛離的歡心和好感,到時兩家的親事自然能水到渠成。
如此一來,自己也算功不可沒,不怕端王爺不提攜老爺。
因此,陳夫人不遺餘力的勸陳芳悅改變計劃,改成將碧紋和手鏈都交給郡主。然後郡主便可以順利的接近衛離,進而獲得他的好感。至於淩若雪,大可以讓老爺安排人手除去她。
陳芳悅聽後猶豫不決,她其實更傾向於秦蓉蓉的方法,那樣可以很快置若雪於死地!但如果母親被端王妃降罪的話,他們一家都難道其咎,最後還會搭上父親的大好前程。
孰輕孰重,一眼即明。陳芳悅不經秦蓉蓉同意,擅自改變了計劃。
那個時候,秦蓉蓉完全蒙在鼓裏,她雖然心狠手辣且狡猾成性,但陳芳悅卻有許多事情瞞著她,所以她也不知道陳家原來還有端王爺這個大靠山。如果她早知道,肯定早改變計劃了。
隻是中間還是出了點小小的差錯,不知道是陳夫人說漏了,還是周瑤耳誤,反正她以為那串手鏈是若雪的。但也誤打誤撞,引起了衛離的高度關注。
事情本來按照原來的設想在走,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但都未料到衛離會中途有事離開,將後續的事情交給了風三娘。
周瑤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她主要是想和衛離相處,以此拉近彼此的距離,但衛離身上偏偏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讓她很難接近。
沒有達成自己的目的,周瑤便把氣撒在陳夫人母女身上,大發雷霆,斥責陳夫人年紀一大把了,居然連個話都說不好,明明是衛夫人之物,卻硬是說成衛家小姐的首飾,害她在衛離母子麵前丟了臉。
隨後又重提前事,指責陳夫人誇下海口卻沒辦成事,
陳夫人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真真是有口難言,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隻覺得從心裏苦到嘴裏。又擔心著老爺派出的黑衣殺手,不知他們殺了淩若雪沒有。
這一整天,她都像在火上煎熬般難過。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便不會自告奮勇的接這份差事了,以至於弄巧成拙。
“還有啊,分明是她自己的錯,她全推在我和娘的身上也就罷了。她卻連端王妃也諸多埋怨,整個人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陳芳悅見母親說完,適當的在一旁補充,語氣十分委屈。
陳知府一聽,心都涼了半截,然後一屁股頹然坐在檀木椅上,本想指責妻女辦事不力,但轉頭想想,自己那邊還不是一敗塗地。假使不是自己辦事老道,提前抹去一些蛛絲馬跡,還及時的讓人將費婆子滅口,隻怕會被衛家兄弟發現端倪了。
那時才是真的要糟了!
一時覺得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隱隱也有些後悔衝動行事,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淩若雪,卻要冒著得罪衛家的危險,怎麽想都非明智之舉。
怪隻怪這次的機會著實難得,惹得他心癢難耐。還有便是暗地裏得了端王爺的授意,想一探衛家的虛實。
先前陳芳悅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提起,有人膽大妄為,買通了不少綠林好漢,想趁著風三娘和衛離去赴宴的機會去襲擊衛家莊。雖然對方明顯是肉包子打狗的自殺式行為,但不能否認,這些襲莊的人可以起到調虎離山的作用。
而這個時候,他派出的人隻要趁衛焰手忙腳亂抵禦外敵的空檔,人不知鬼不覺的潛進莊內除掉淩若雪即可。隻是事到臨頭卻湊巧的很,衛焰居然和淩若雪兩人也出了莊。
陳知府得到消息時還扼腕歎息,有衛焰在,想刺殺淩若雪難於上青天,人手都白準備了。
不想連老天都站在他那一邊,那些襲莊人將衛焰引走了。陳知府興奮之餘,馬上改變作戰計劃。
可出乎意料,淩若雪看似個風一吹就倒的姑娘,沒想到卻是個狠角色,不但會騎馬,且騎術精湛,三兩下便脫離了困境。但那也不怕,陳知府本來做了兩手準備,刺殺不成則改借刀殺人,隻要讓人將淩若雪逼入桃花林,便萬事大吉了。
因為剛來廣陵不久的端王世子此刻正在桃花林,如果淩若雪敢進去,她必定會被保護世子的護衛殺死。
至於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淩若雪本人就猜對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因為周羿此人怪癖多多,不喜歡以真麵目示人隻是其性格中的冰山一角,他還喜歡隱匿自己的行蹤,平素裏更是神出鬼沒,來去如風,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陳知府是端王的人,周羿此行並未瞞他。而莊家與端王府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莊家的主子們也知曉此事,這也是莊天寶為何在桃花林的原因。
陳知府的計劃可謂兩全其美,如此一來,他也不用費盡心機對付淩若雪,更不用擔心被衛家兄弟知曉真相。
然而陳知府隻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淩若雪不但沒死在桃花林,衛離反而出現了……
“老爺,那我們現如今要怎麽辦?端王妃那邊……還有衛家……”陳夫人見丈夫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蔫頭巴腦的,一時也心慌意亂。
陳知府灰頭土臉的擺擺手:“走一步看一步吧,老爺我再來想想法子,務必不能讓衛家兄弟懷疑到我頭上。”又抬頭指示妻女:“你們母女這幾天也精心點,找機會去向王妃和郡主陪罪,怎麽做不用老爺我教你們了吧?”
“還要去陪罪啊?又不是我們的錯!”陳芳悅忍不住嘟起紅唇,眼裏染上陰霾,周瑤的個性真是不能令人恭維,去向她陪罪肯定是自討苦吃。討不到好處不說,說不定還會被她臭罵一頓。
而且難道就這麽放過淩若雪嗎?那也太便宜她了!陳芳悅百般不甘,忍不住提高聲音:“爹,那淩若雪呢?難道我們就拿她沒有辦法了嗎?就看著她這麽得意風光下去?”
“放肆!”陳知府一臉不悅地瞪著她。
“死丫頭,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費話?”陳夫人一看勢頭不對,忙抻手拍了二女兒一巴掌:“你爹難道還會害你不成?至於那小賤人,來日方長,她在明,我們在暗,還怕想不到法子收拾她嗎?”
娘的話也不無道理。陳芳悅嬌媚的麵上掠過一絲陰冷,捂著被陳夫人拍疼的手腕低下頭,垂下眼瞼,遮住眼裏的怨毒和扭曲。
……
夜未央,人未眠。
總兵府後院一間最豪華最奢侈的院子裏同樣燈火未熄。
“嚶嚶嚶……”
周瑤衝陳氏母女發了一頓脾氣後,鬱結在心底的氣其實已經撒的差不多了。但過後一想到衛離冷冰冰的模樣,她那一顆脆弱的玻璃心又很愛傷,越想越難過。再加上陳氏並沒有如當初所承諾的那樣,上衛家去說和親事,反而旁敲側擊地提到衛家好像不樂意的樣子,忍不住就紅了眼圈,淚灑當場。
“多大個事,值當你丟了郡主的架子哭哭啼啼的?也不嫌小家子氣。”
端王妃安靜地坐在光滑圓潤的玉桌邊,一邊端著青花薄胎瓷盅,舉止優雅地喝著熱氣氤氳的燕窩羹,一邊訓女:“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隻管將母妃的話當耳旁風,這下知道輕重了吧?”
“您是來看女兒的笑話的嗎?風涼話說的這麽溜?”周瑤抬起哭紅的雙眼,一臉不忿地瞪著端王妃。
“哪有?”端王妃不緊不慢的擱下瓷盅,皺了皺眉頭,然後一臉平靜地說:“你打小便不怎麽愛哭,性子又驕傲,這冷不丁的哭的像死了老子娘,不免讓母妃有種女兒被調包的錯覺,所以……”
“您可真是閑的牙疼!”
周瑤半伏在繡榻上,隨手抓了榻上的一個東西往地上狠狠摜去,發出了“咚”的一聲響,侍立在榻邊的丫鬟被嚇了一大跳,可見她真的氣的不輕:“左右您一直反對著來著,這下可趁您的意了,真懷疑我是不是您親生的!”
“這個不必懷疑。”端王妃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保養得宜的玉手掠了掠發鬢,淡定地道:“從你剛才砸玉枕的動作來判斷,你的確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這端王妃也是個妙人兒,周瑤被她的話氣的牙疼,肝疼,渾身都疼,不由恨恨地伸手捶榻。論起打嘴仗,她似乎永遠都輸給母妃。
其實在春日宴之前,周瑤一直在和端王妃鬧別扭。
她之所以願意隨端王妃來廣陵,正是因為廣陵有衛離。奈何端王妃不知為何故,自己裝病也便罷了,也不許她出門,更不許她去衛家莊找衛離。
被禁足的周瑤可想而知有多鬱悶了,這不是白來了一趟嗎?所以她有事沒事就會和端王妃生事端,鬧口角,一刻都不得消停。
實際上,端王妃也被她氣的腦仁疼,講道理又講不通——你說你一個堂堂王府郡主,就為了小時候那點芝麻綠豆的事兒,一天到晚把個男子掛嘴邊。這也就罷了,兩人一無婚約,二無關係,還厚著臉皮要去找人家,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周瑤卻不聽端王妃的,她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順風順水慣了,皇帝是她的親伯父,念著她不在父王身邊長大,幾乎對她有求必應,也造就了她居傲鮮腆的個性。
這孩子,就好像正處在叛離期的反骨少女,極喜歡跟爹娘對著幹。端王妃不許她去找衛離,她便想方設法的要出去;端王妃要她注重閨譽,她幹脆說就喜歡衛離那樣的男子,並且非他不嫁。
端王妃真是沒病都要給她氣病了,先前她便一直不看好和衛家結親的事。不為別的,皇族子弟的婚事能由著自己做主嗎?那都是要經過多方權衡,分析利弊的。
與衛家人締結姻親,對目前的端王府來說並非上上之選,反而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與流言蜚語。
衛家在祈國的武將中依舊有一呼百諾的威懾力,再加上受寵的衛貴妃,注定了他們在祈國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端王府的強大的勢力更不容人小覷,如果說衛家的權勢和威信是通過後天的努力而得來的,那麽端王爺毋庸置疑是從娘胎裏帶來的。
倘若衛家和端王府成了親家,無異於是強強聯手,這朝中還有誰能與之抗衡?但是站在皇上的角度,是絕對不願意看到旗鼓相當的重臣握手言和的,盡管其中一個是他的親弟弟,一個是他的忠誠良將。
帝王之術講究一個“製衡”,這個無須多說,總的意思就是不能讓一方獨大,至使大權旁落。在帝王的心裏,那些位高權重的臣子們最好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局麵才有喜感。
如果臣子們一個個相見歡,皇上恐怕睡覺都不能踏實的睡了。畢竟,人性貪婪,欲無止境!誰知道什麽時候這些權臣突然間想開了,然後說咱們組個團造反吧,那他的皇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因此像現在這種情況,端王府和衛家結親的希望渺小的猶如風中的一粒沙。
這也是端王妃對此事不熱衷的原因。
當然,端王妃也沒少將這些道理禪述給女兒聽,讓她知道和衛家結親對端王府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同時也告訴她,世間好男兒多的是,可以任由她挑挑揀揀,千萬不要在衛離這顆樹上吊死了。
然而周瑤卻是個牛脾氣,再加上隨心所欲慣了,沒得委屈自己的習慣。
兩母女不能達成一致,鬧的相當的不愉快。
後來還是周羿出麵說服了母親,這事才提上端王府的日程。
“好了,不必在心裏罵我了,你給母妃一句實話,對衛離還不改初衷嗎?”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兒女難過,做父母的即使冷眼旁觀,心裏也必定是難受的。端王妃嘴皮子再俐索,卻也隻是氣氣女兒罷了,又非真的晚娘。
正苦苦想轍的周瑤不禁眼前一亮,聽母妃這意思,好像不再潑涼水了,是想幫助自己的意思嗎?
“但我觀衛少莊主的樣,似乎對你不上心啊!都說你繼承了我年輕時的美貌,可衛離都沒有多看你一眼,這可不是什麽好現像。”
江山易改,本性難易,端王妃一如既往的朝女兒捅陰刀子,險些將周瑤剛退下去的火氣又激起來。
“真是可笑,衛大哥那是守禮,守禮!守禮您懂不懂!”
周瑤聽不得人說衛離不好,聲音陡然撥高了好多:“他謹守禮儀,風度翩翩,舉手投足,一言一行無不詮釋著貴族子弟的絕佳風儀,比那些舉止輕浮,行為孟浪的二世祖要好太多了!”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此話從周瑤這裏可見一斑。
“不用那麽大聲,母妃明白你的意思了,橫豎你是下定了決心,非要在衛家這棵樹上吊死是不?”
“那還用說嗎?”周瑤倨傲的抬起嬌俏的下巴,柳眉微立,哭得帶赤的眼裏閃耀著勢在必得的光芒,“本郡主知道這天下有許多女子想嫁衛大哥,但是,本郡主才是最有優勢的一個,不說家世,其它各方麵的條件都與衛大哥相匹配。”
加重聲音強調:“衛大哥又不是瞎子,會棄珍珠選魚目。”
見女兒那逼自信滿滿的模樣,端王妃很想再打擊她兩句,最後卻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選擇作罷。
她估摸著自己再說一句,兩母女又要吵得不可開交。
“而且,即便母妃不幫我,哥哥總會幫我的。”周瑤覺得有必要去找兄長尋求支持,。忙叫人去看看世子爺歇息了沒有。
隻得一刻,丫鬟形色匆匆的回來,並帶來一個不太妙的消息:“世子爺身子不適,喝了藥便早早歇下了,讓郡主有事明天再說。”
“什麽?羿兒病了?為何沒人來稟報予本王妃?”端王妃一慣平靜的臉霎時風雲變色,揚高的聲音泄露出她的緊張。
……
翌日早上。
微雨,天空擺出了一副憂鬱的晚娘麵孔。
若雪也很憂鬱,是深深的憂鬱。
昨夜衛離出爾反爾,又吻了她,這次不同於上次的淺嚐輒止,他含著她的嘴唇親了半天,直到心滿意足才放開。
等他意猶未盡地放開她,她已經覺得自己神智不清了,再沒有接吻經驗,可她有身為女孩子的第六感啊!衛離這次親她,絕壁不同於早安吻,晚安吻那般單純,而是像戀人之間的親吻一樣,帶著情不自禁和渴望。
若雪醒過神後,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發脾氣,而是超冷靜的打量他,發現他眼角染笑,俊美絕倫的臉上帶著幾許前所未有的風情,如玉的兩頰透著微微的紅霞,盯著她的眼神更是不對頭,目光灼灼逼人。
若雪第一反應是,這家夥貌似**了。
也是,他這年紀,也可以成親了。弄清楚了原因,她第一句話竟是:你不要再親我啊,我去讓娘給你娶個娘子,你愛怎麽親就怎麽親。
豈料,她話一說完,衛離就以手支額低低的笑個不停,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她,又親了好幾下之後,才用帶著笑得聲音宣布:我們早就有肌膚之親了,我要娶也是娶你,若雪小娘子,求你快點長大吧,我已經等不及要娶你了。
然後若雪就風中淩亂了,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又以為他在開玩笑。
結果衛離卻斂盡笑容,眼角斜挑地反問她:怎麽?莫非你還想著嫁給別人?難道你忘了嗎?你的身子早被我看光了。
口胡,當初不是說好不提這茬的嗎,他怎麽又舊事重提?若雪深深地蛋疼了,有點接受無能。
還未等她皺著眉頭想明白,衛離就離開了,臨走時雲淡風情地說,讓她好好想想……
“小姐,你倒底要不要起來?再不起來我可把早膳全吃了。”丹楹這已是第二十次的來催若雪起床了。
小姑娘已經換了一身極合身的新衣裳,烏溜溜的頭發梳著兩個丫髻,紫露還幫她在丫髻上繞了圈香氣撲鼻的槐花。老話沒說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麽一打扮,丹楹本來清秀的長相,顯出十二分的可愛。
若雪掀開蓋在臉上的一層薄紗,轉頭打量小姑娘,英氣的眉,黑白分明的大眼,薄薄的唇,饒是做小姑娘裝扮,依然有幾分中性的模樣。
“我不吃,你全吃了吧。”她有氣無力的再度將藍色的薄紗蓋上臉,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仿佛這樣才能把心裏的鬱悶吐出來。
她其實早就醒來了,並且自己穿戴妥當,漱口洗臉都弄完了。但因為心裏有事,所以哪兒也不想去,索性躲回榻上扮憂鬱少女。
薄紗隨著她吐出的氣息緩緩起伏著,弄的她臉上癢癢的,但她忍著。這點小痛苦算什麽,比起昨夜的事,其它的什麽皆是浮雲!
丹楹不明白她一臉苦瓜相是為何來,這裏的環境堪比皇宮,吃的更是美味佳肴,各種美食應有盡有,簡直是人間天堂啊,小姐為何還皺眉。
“小姐,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心雷公劈你!”受過苦的娃有義務要提醒小姐惜福。
“劈你也不會劈我,有你這麽對待救命恩人的麽?一大早就詛咒我被雷劈?”若雪也非善茬,支起身子敲了她一個爆栗。
“啊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散去!”在外麵聽到這一對主不主,仆不仆的對話,俞媽媽簡直要暈倒了:“丹楹,敢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少莊主會很樂意親手割掉你的舌頭的。”
丹楹一聽到這個威脅,整個人都要不好了,馬上求饒:“小姐,俞媽媽,我不是詛咒小姐啦,我隻是打個比方,你們不要讓少莊主知道。”
對於衛離,丹楹可是打心眼發怵。當然,她開始是打心眼裏佩服,心想,小姐的哥哥不但人生的清俊無雙,露的那一手功夫,真是令人驚豔。
可當她無意中去拉若雪,結果力氣太大了,差點將若雪的手腕拉脫臼之後,衛離就徹底變了臉,生生將一張俊美如仙的臉變成活閻王,當場將她領子一提,甩手就要把她砸到樹幹上砸死。
那場麵真是驚心動魄,丹楹自己都認為小命休矣了。幸好若雪及時抱住了她,她的小命才得以保住。過後也是若雪為她求情,說了一車軲轆的好話,嘴巴都差點說幹了,衛離才答應饒了她。
但衛離還是冷冷的警告她,若是再不知輕重,不學著控製自己不同於旁人的力氣,那就休想留在若雪身邊。
這個威脅比要她的小命都還管用,從小到大,她因為力氣控製不當不知闖了多少禍,可每當她闖禍後,那些人沒有一個人像若雪這麽寬容待她,不但不計前嫌,還讓她吃飽喝足。
小孩子也許不知道什麽叫“士為知己者死”,但她能領會到那種讓人心情澎湃的情感。
她對衛離鄭重承諾,一定會學著控製力氣,絕不會再像以前那麽莽撞,隻要他讓她跟著若雪。
衛離稍作沉吟,點頭應允了。他一直想給若雪找幾個會拳腳的貼身丫鬟,但衛家莊會拳腳的丫鬟本來就不多,他又擔心那些丫鬟仗著會幾手武藝而暗地裏對若雪使壞,這事便一直擱在心頭。
丹楹除了年紀小點,不會控製自己的力氣外,忠心和膽量都不缺。身手不好可以練,年紀小正好打造一副鋼筋鐵骨,力氣可以讓她慢慢學會控製。但丹楹能夠與若雪同生共死的那份忠心最為難得,尤其是她們兩人之間的默契度相當高,這些是衛離比較認可的。
所以他允許若雪留下丹楹。而且對於丹楹張口小姐,閉口我我我的行為,也沒多加約束。
見丹楹知道錯了,俞媽媽也不念叨她了,這丫頭,她老人家會慢慢教,不急於一時,倒是小姐有些古裏古怪;“小姐,少莊主讓你休息一天,你要躺一天老奴也沒意見,但你總要用點早膳吧?”
若雪又無力的躺了回去,萬分惆悵地道:“你們把我的早膳分著用吧,我哪裏還吃得下啊!”現在就是龍肝鳳髓放在她麵前,她也沒有胃口啊!倘若衛離是認真的,那她的身份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一下子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淪為劈材燒火,洗衣做飯的可憐童養媳了……
萬惡的舊社會,萬惡的童養媳……
“小姐,你怎麽了?不會是身子不適吧?”
“為何吃不下?”
俞媽媽和丹楹聽她說的這麽嚴重,都緊張起來。便是剛進來的紫露都驚訝地道:“不會是昨天騎馬弄傷了吧?”
紫露昨天躲在馬車的夾屋裏,那些黑衣人看都沒有看馬車,直接去追若雪,所以紫露毫發無傷。
“都不是。”若雪心頭紊亂,隻好揮揮手,“我好的很,你們讓我靜一靜,餓了我自然會吃的。”
“靜了一夜,還未想明白嗎?”突然,衛離醇厚磁性的聲音出現在屏風外。
緊接著,他似一股優雅溫潤的春風,不請自入。
俞媽媽立刻帶著丹楹和紫露做鳥獸散。
若雪一見到他,馬上翻身坐起,抓了手邊的枕頭就擲向他:“混蛋,你還敢來?”他不負責任的丟下些亂七八糟的話,害她輾轉反側了一夜。
“奇怪,我為何不敢來?”衛離墨眉一挑,微抬手,輕輕鬆鬆的接住枕頭,迷人的桃花眼內蘊含著愉悅的笑意,就連聲音都帶著笑:“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遇上點小問題便不吃不喝的躲起來嗎?”
他長身玉立,一襲白衣勝雪,黑發如墨,並未有過多的修飾和裝份,卻一如既往的尊貴俊雅,風姿卓然。清俊的眉眼宛如精雕玉刻,微挑的眼角開始暫露風情,顧盼之間,眸光燦若明珠,足以攝人心神。
單手托著枕頭,他施施然的行至榻前,若雪一臉防備,眼神帶著戒備的瞪著他:“這隻是點小問題嗎?我好好的一個人,轉眼變成可憐兮兮的童養媳了,那心除非有磨盤那麽大,不然怎麽吃得下!”
“童養媳?誰說你是童養媳?”
也許若雪自己都沒注意,每當她沒有安全感,或對別人不太信任時,她那雙水晶般的眸子便會清清冷冷,還含著戒備之色。這些,衛離了然於胸。
相較於她惱恨的語氣,他的聲音卻很溫柔:“我昨夜說的話,看來你一句也沒聽進耳,我讓你好好想想,你倒好,就想出童養媳這麽一個玩意兒?”
他神情從容地在榻沿坐下,若雪怕他又犯渾,起身下榻往外走。衛離倒也不攔她,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不是還未用早膳嗎?我也正好沒吃,你就當陪陪我吧。”
這日子沒法過了!若雪覺得自己像在做夢,隻好再一次向他求證:“大哥,你還是我那個有求必應的大哥嗎?”
“當然是,你想要什麽,盡管說。”衛離拉著她來到外間。早膳擺在雕了水仙花的檀木桌上,俞媽媽和丫鬟們個頂個的有眼色,早不知躲哪兒去了。
“那我不要做童養媳,我隻想做你的妹妹。”
衛離笑了笑,知道她有早起喝蜂蜜水的習慣,先把一旁的蜂蜜水遞給她,然後持起玉箸挾了一小籠包喂她:“做妹妹的話,你遲早會離開衛家,離開娘和衛焰。”
一語中的,他這話算是說到若雪心裏去了,她正為這事糾結著了。不知不覺就把衛離喂來的東西吃了個精光。也不知剛才是誰說不吃的。
“但嫁給我的話,你一輩子都會和娘在一起,我們一家人永遠都不會分開,而且我依然當你是妹妹一樣疼愛。你覺得做哪個好呢?”衛離邊愜意的喂豬,邊諄諄善誘。
其實衛離更願她直接選自己,而不是用娘和親情來牽製她,但現在不是人還小麽,耐心的等,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的選擇自己的。
不得不說,衛離很適合談判,若雪的心有些動搖了。
“還有,什麽童養媳婦啊?你都這麽大了,早過了當童養媳的歲數,就不要裝嫩了。”衛離似笑非笑的打斷她的幻想。
“……”若雪很無語,敢情當童養媳,自己這歲數還嫌老了。但問題是,她總覺得兩個若真到了須談論嫁娶的時候,不說有段讓人刻骨銘心的愛情,那至少要有很深很深的感情基礎吧,而不是以看光了小孩子的身子為前提結婚。
這算什麽事?為負責任而娶她嗎?還是擔心她是個六指,會嫁不出去?她心裏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劃過,稍縱即逝。
更何況,就她現在這歲數,連早戀都嫌早了,難道要在自己都厘不清的情況下,就這麽不清不楚和答應他?
“紫露,秦小姐讓人送了幾樣小玩意來,指名是給小姐的。”突然,院子裏傳來幾道聲音,打斷若雪千回百轉的思緒。
是有人在和紫露說話。
秦小姐?若雪眼兒一眯,這個秦小姐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刻是指秦蓉蓉吧!
“秦蓉蓉給你送小玩意,你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要好了?”衛離將她未吃完的包子優雅的吃完,又漱了口,方牽著她往外麵走,漫不經心地道:“噢,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莊靜雅死了。”
這也能忘?若雪懷疑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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