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明白現在已經不是他會不會被擄的事了。

是霍宇川就住在他隔壁,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事。

這天夜深人靜的時候,季瑾就獨自靜悄悄從家裏溜出來,霍宇川已經在家門口那等著接應他了。

換做他們倆以前的關係,兩兄弟間在一個房間裏睡幾晚都不算什麽事。加上他空調本來就壞了,季瑾本可以正大光明地過去霍家。

但是現在的他不想節外生枝,尤其是還有陳濤這個宣傳口的存在的情況下。

要是被陳濤知道了今天的事……季瑾光是想想那個場麵頭就開始疼了。要是有陳濤這號人再在這個關頭給季瑾火上澆油,到時候他就真的一籌莫展了。

雖然這話說得好像他在霍宇川這邊就有進展似的。

季瑾今晚不喝啤酒了,雖然霍宇川依舊準備得很充分。季瑾知道這個叛逆期的臭小子在期待什麽。

他無情地在**翻了個身,背對地上的霍宇川。

床是屬於自己的這件事情季瑾但單方麵同意了,讓臭小子接著睡地板去吧。

反正這小子現在還什麽都不懂,跟他在一個房間裏季瑾一點也不虛。

但季瑾始終還沒想好接下來要怎麽麵對霍宇川。

……也不能說完全沒想好吧,季瑾其實有個膽大的想法,但後來他自己又否定了那個主意。

那就是個餿主意。

季瑾在想自己是不是還在不忍心,用那樣激進的方法對待宇川。

但是從來沒有真正溫和的拒絕法。拒絕就是拒絕。

季瑾原本就是為了躲開賀厲才回到這裏來的,誰知道在這又遇上了同樣的事。

他轉過頭,看見霍宇川依然還是坐在床邊的那個位置。

把房間裏唯一的床讓給了季瑾之後,霍宇川就很喜歡坐在那裏。一雙寂靜的黑色瞳仁專心地望著季瑾。是季瑾所熟悉的模樣。

他是從未開封過的汽水,是籠養的象,是長久以來習慣了叫“瑾哥”就再也跳不出來的霍宇川。安全等級還是很高的。

這就是季瑾放心他的原因。

“你幹的好事,”看他這樣,季瑾實在氣不過,沒忍住想要把氣撒在他身上:“你真的把我的空調弄壞了?不會修不好了吧?”

“可以修好。”霍宇川說:“我不會。”

一下就成功讓季瑾更生氣了:“你知道能修好?那還故意把它徹底弄壞了!”

季瑾氣想打人,但想了想還是理智地忍住了,隻得自己在那裏生悶氣。

他自己心裏想著事,不知不覺中人已經在**十分煩惱地翻了好幾次身,等他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心想霍宇川為什麽還不去關燈時,一扭頭就對上了霍宇川離得極近的一雙眼睛。

不知不覺中他的人已經滾到了床沿那,正好就和床邊的霍宇川就近在咫尺。

而霍宇川雙手放在床邊,是一個正在隨時等待接住人的姿勢。

季瑾剛才在**翻來翻去,差點就要翻下來了。

他愣在那裏,表情一時變得有些複雜。

這人一副隨時準備接住人的模樣,讓季瑾一下就回想起了那天在茫茫一片大海裏找他的霍宇川。

他那天在海灘上為季瑾落下的一滴淚。

季瑾忽然就沒了動作,他心中悵惘,不知道在想什麽。就在霍宇川想要湊近去看他怎麽了的時候,季瑾說話了:“去關燈。”

“該睡覺了。”他說。

霍宇川答應一聲,依言起身去關燈。

季瑾發現自己心軟了,他還是對霍宇川生氣不起來。關燈之後房間陷入一片漆黑,季瑾看著那個在床邊的地鋪上背對著他坐下的身影。季瑾想了又想,糾結片刻後到底還是伸出手,摸了摸霍宇川的腦袋。

眼前一片黑黢黢的夜色,季瑾看不見的眼前的人,也不知道霍宇川在他的手伸過來時候,眼睛就無意識地睜大了一些。

是這隻手。就是這隻手。

像是有魔力般的,指尖傳出的觸感會讓人變得敏感百倍。

舒服得讓霍宇川一開始躲著他。現在又恨不得瑾哥天天碰他。

黑暗中霍宇川眸光無聲地閃了閃,他就在那隻手下仰起頭,讓那隻手自然而然地滑落到自己臉上。

空調房裏空氣冰涼,彼此之間軟熱的皮膚觸碰就被放大了,任何細微都能感知得分明。

季瑾看不到,但光靠觸感就知道了霍宇川的動作。

要那樣做嗎?他問自己。

對霍宇川的,那點深藏於心的惋惜又開始隱隱作祟。那天晚上季瑾喝醉後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應該沒關係的……

季瑾手裏摸著霍宇川的臉,在心裏給了自己肯定的答案。

就那麽做吧。

季瑾記得先前自己剛回來的那一陣,霍宇川對自己肢體觸碰的不能更抵觸了。

反正他現在沒有退路了,受製於人,反抗也不能反抗。

豁出去了。他今天就要賭一把,

賭宇川根本就不是同性戀。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季瑾直接從**坐了起來。他低著頭,仿佛是在看著一片的漆黑中的霍宇川。他在**而霍宇川坐在地下,那是一個高位者的姿勢。

“宇川,”季瑾輕聲說話:“你叫我一聲。”

霍宇川被那隻酥酥柔柔的手撫摸著一側的臉,他咬肌在使勁,才發出來第一個音節。他說:“……瑾哥。”

季瑾的人從**下來,他膝蓋著地,摸索著,整個人很近地跪坐在霍宇川的麵前。

霍宇川臉上他柔膩的手心輕輕動了動,在表達一種無聲的讚許。

“瑾哥。”

“你親瑾哥一下。”

“……”

像被陡然按下暫停鍵,良久都再也沒有話音,季瑾能感覺到手下霍宇川整個人處於空前未有的震驚和僵硬中。落針可聞的靜謐黑夜裏,隻有分不清是誰急促的呼吸聲在回響。

……什麽意思?

男人要親男人嗎?

黑暗中什麽也無法看見。霍宇川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隻覺得瑾哥身影下一秒就靠得更近了,他的聲音和氣息也一起出現在自己的臉畔,柔柔的熱氣直接撲在霍宇川的麵上:“親啊。”

瑾哥輕聲催促著。

他呼吸陡然變快,瞳孔無意識地放大,盡管裏麵除了一片茫茫漆黑之外什麽也倒映不出來。他感覺自己即將就要觸碰到某種未知了。

霍宇川似乎用光了渾身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身體控製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靠近過去的,隻有那一瞬間的感覺是清楚明晰的,自己的唇觸碰到瑾哥的側臉。

恍惚間聽到了瑾哥一聲溫柔的輕笑。

季瑾另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臉,兩隻手固定住對方的腦袋後,他就著被親吻的姿勢轉過臉。

——霍宇川的唇就直接沿著他側臉一路擦了過去,橫著抵達了最重點最敏感的地方,和瑾哥微張的濡濕的雙唇互相柔軟卻用力地徹底碰撞上。

耳中他自己胸腔裏心跳如擂鼓。霍宇川感覺到渾身的炙熱血液都在近乎沸騰。糾纏著的兩人,嘴唇似乎要融化入彼此的體溫裏。

他像是沉眠了幾百上千萬年的死寂火山,第一次還知道自己能爆發得如此劇烈迅猛。

很長一段時間裏他的大腦都處於無比紊亂又空茫的狀態,隻剩脆弱的本能在指揮他行動。

他整個人的意識都被這種觸感所完全支配了。瑾哥嘴唇的觸感,在他自己的唇上廝磨流連。

季瑾忽然有了動作。他做了什麽,原本已經呆滯麻木了霍宇川驟然間有了更激烈的反應,他表情失控地一變,脖子上青筋凸起,渾身上下的肌肉都驟然繃緊。

對麵黏膩軟熱的舌頭也伸了進來。

霍宇川無法形容那種體驗,已經超乎了他這輩子所有的認知範圍。

夜幕深處兩個人的親吻激烈而炙熱,房間裏響起曖昧的漬漬水聲。

他們互相吻著,最後支撐不住地倒在地上。感覺到剩下高大的少年已經難以承受地一下子別開了臉,受到莫大刺激之後隻能發出難耐的一聲歎。

可是騎在他身上的季瑾可不會就這麽放他有喘息的機會,立刻強硬地掰過他的臉把人一把抓回,幾乎是像扭打在一起那樣地,他立刻又喘息著惡狠狠地咬上了霍宇川的唇。

既然做了那就幹脆做絕。

給我想清楚了,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

霍宇川:首先我不是gay。

(瑾哥這樣做不違和,是一處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