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家
和煦的細風如同絲滑的軟簾，輕柔地拂過車內兩人的身體。
夜辰總喜歡把音響開得很大，以往的洛凡一定會有些反感這種吵鬧，但是今天，這種聲音貌似能消除彼此安靜時的尷尬。
“對了。”夜辰忽然開口，“不如回你家吧，我想你媽也應該想你了？”
“哦？”洛凡眨了眨眼，“不是說，在還清債務之前一直在辰哥家的麽？”
“我說你有點良心好不好，”夜辰用教訓的語氣說道，“你就不想你媽媽麽？你媽做的飯可比我家的好吃多了。”
“哦……”洛凡小聲回了一聲音。
什麽嘛，原來隻是蹭飯而已，還把話說得那麽好聽。
不過說實話，畢竟自己是被媽媽一手帶大的，分開了這麽多天，說不想是不可能的。
“需要買點什麽東西過去嗎？”夜辰問，如果沒猜錯的話，一般去別人家還是要買點禮品的。
“這個……不用麻煩了……”
“也是，都是一家人了，做兩家人的事也的確不怎麽說得過去。”夜辰理所當然地答道。
“好吧……”洛凡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聲。
“嗬嗬。”夜辰笑了笑。
在微微出來的陽光照射下，夜辰的頭發透著暗暗的酒紅色，幾縷不經意吹起的風淩亂了夜辰的幾根發，傾點在這張瘦削俊朗的輪廓上。
隻是若風輕雲淡般的笑，卻讓洛凡不禁地多注目了幾眼。
除卻此人不屑的冷笑，鄙夷的譏笑，和為達到某種目的時強撐的佯笑，這種笑，是洛凡第一次看見。
如淡筆墨輕輕勾勒過的一筆，帶著不經意的恣意，雖然很快就若塵埃落定般地恢複了原態，但方才那抹自然勾起的唇角，仿佛已成為某個時刻的定格。
“辰哥……笑什麽……”洛凡也有些疑惑地怪笑道。
“看你那副像個呆瓜一樣的樣子，就想笑，真是的，我原來還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人情商和智商相差這麽多的。”夜辰慵懶地說道。
“所以辰哥的意思是……”洛凡問了問。
“求你，別說話了……”夜辰伸出右手擋在了與洛凡相隔的空氣中，“我覺得生命再多活幾年，對我還是有意義的。”
……
“噔噔……”
一間出租的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來了……”房內傳來婦女的聲音。
“吱牙……”門被打開。
“哎呀，是小凡回來了呀，呃，還有阿辰啊，快進快進。”洛媽媽吃驚道。
“阿姨好。”夜辰也笑打一聲招呼。
“嗯……”洛媽媽回應了一聲，繼而看過洛凡，“咦？小凡，胳膊怎麽受傷了？”
“呃……”洛凡愣了愣。
“呃，是這樣的，”夜辰道，“洛凡他……他爬我家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著了，所以就……，今天準備請半天假。”
“哦，”洛媽媽既有些擔心，又有些嫌棄地看過洛凡，“上個樓梯都不趁心，從小長大就笨手笨腳的，看你以後長大娶個媳婦兒生個娃了，用什麽照顧她娘倆。”
“呃……我們家樓梯比較陡，”夜辰也不想一進來就把氣氛搞得很僵硬，便有些和解道，“嗬嗬，我想洛凡以後應該會變好一點的吧，況且……這媳婦的事也不一定給別人做……”夜辰說道這裏故意看了看洛凡。
果然，洛凡一聽到這話，就有些噔鼻子上臉了，“喂……”洛凡給夜辰使了個眼色。
“哼……”洛媽媽一邊檢查著自己兒子的胳膊，一邊還不忘繼續訓斥道，“再這麽沒用下去，遲早隻有做上門女婿的份兒，要真是那樣，這麽多年的書都白讀了。”
“媽……”洛凡也有些不悅地看了看自己的媽媽。
“對了，你們吃飯了沒有？”
“還沒有呢。”夜辰這人回答也比較直接。
“那你們先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嗯。”夜辰應了一聲。
待洛媽媽走後，兩人便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唉，連你媽都覺得你隻有做女婿的份兒，你說怎麽辦？”夜辰慵懶地問道。
“……”洛凡憋著口氣看了看夜辰，“那是我媽瞎說的，我會娶到媳婦的。”
“嗬，”夜辰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洛凡，“那會是什麽樣的媳婦啊，讓我想想，對了，是你上次在車上說的什麽身高一米六五，成績好的，皮膚白一點的那種嗎？”
“啊？”洛凡眨了眨眼，不說，他都忘記那些話了。
“差不多吧。”洛凡有一出沒一出地應付著。
“這樣啊，”夜辰慵懶地挑眉，“可惜，沒有了怎麽辦？”
“什麽意思？”洛凡狐疑地看向夜辰。
“真是……我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女人了，我想我會看一個宰一個，”夜辰若有所思。
“啊？”洛凡匪夷所思，“那上次……辰哥好像也說過什麽身高一米七的……短發的，動不動就另人火大的……女漢子呢。”
“是啊，所以你也想宰這種女人麽？”
“沒有……”他可不敢。
“真是，你剛才說錯了，把那個女改成男字。”
“什麽女改成男？”洛凡總覺得夜辰的話永遠交代不清楚。
“沒什麽，天氣很好，我去看你媽做飯做的怎麽樣了。”夜辰覺得再聊下去自己真的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