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宴說得鞭辟入裏,容安郡王內心驚歎的同時,也想請教蕭宴,他這個駐紮在容安城裏的郡王爺,該如何應對。

蕭宴則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反問道:

“那就要看王爺是想輔國還是治國了。”

容安郡王追問:

“哦?輔國如何?治國又如何?”

蕭宴回道:

“若王爺想輔國,那就該上書勸諫今上做出改變,親君子遠小人,不要過於中用酷吏閹人,整備軍營,打造利器,革新舊製。”

“如此,守成足矣,至少不用擔心被拓拔睿入侵。”

說到這裏,蕭宴停頓,看了看容安郡王的臉色,見他不以為然,又接著說:

“如果王爺想要治國,那就得打破陳規舊製,來一次徹底革新,方可保青梧國不垮台。”

這話雖說得隱晦,可基本已經算是點明了,容安郡王自然也聽得懂,眼神微閃,看著蕭宴,追問:

“那你覺得,本王若是想治國安邦,有多大幾率成功?”

蕭宴思索了一會,說道:

“得看王爺您有多大的雄心,有道是,有誌者,事竟成,倘若王爺有足夠堅定的信念,我想一定可以成功。”

這話一出,容安郡王眼神大亮:

“很好,這話說得好啊。”

又盯著蕭宴問道:

“本王想邀請蕭公子做本王幕僚軍師,不知蕭公子可否願意?”

蕭宴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

“既然王爺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願意。”

見他同意了,容安郡王笑著點頭:

“好,那你此後就是我容安郡王府的門客,隻聽本王一人調令。”

蕭宴聽了,當即起身行禮:

“屬下蕭宴拜見王爺,多謝王爺賞識,屬下此後定盡全力替王爺分憂。”

容安郡王笑著擺手:

“快快平禮,坐吧。”

待蕭宴坐下,又接著問:

“不知蕭公子以為,本王目下最應該做的是什麽?”

蕭宴沉聲說道:

“王爺不必焦慮,現下王爺隻需要靜觀其變就是。”

“青衣衛的人要謀奪陸家這樣的大商人家產,多半是朝中出現了某些變化。”

“而能指使青衣衛的,不過是今上和大太監甄驍任而已,屬下推測,應該是甄驍任弄的鬼主意,想討好今上。”

“多半應該是國庫空虛,亦或是今上急需要銀子辦什麽事。”

容安郡王聽了這話,不由稱讚:

“蕭公子果真是厲害,不居廟堂,卻能夠以一點點的動靜,猜出朝堂上的變化,本王佩服。”

蕭宴忙謙遜:“王爺謬讚。”

容安郡王又問:

“那不知陸家有沒有做通敵賣國之事呢?”

蕭宴笑道:

“王爺早有成算,何苦再來詢問屬下?”

“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青衣衛找的莫須有罪名,而他們也不過是為了搜刮錢財而已。”

容安郡王微微點頭:

“嗯,如今青衣衛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借著皇帝信任,任意妄為,實在可惡!”

蕭宴接話:

“王爺息怒,青衣衛如此做,不過是自取滅亡而已,如今就差一個引爆點,青衣衛必將會被清算。”

聽到這裏,容安郡王也不再多說什麽。

二人又聊了許久,直到嵐玥郡主拉著陸婧婧來找他們,說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二人這才作罷。

……

在容安郡王府吃過晚飯後,蕭宴和陸婧婧這才離開容安郡王府。

嵐玥郡主甚至送他們出府來,並且讓兩人多來她們王府。

辭別嵐玥郡主,兩人上了馬車,陸婧婧盯著蕭宴看了看,問道:

“相公,看樣子,你和容安郡王談得很愉悅啊,你和他到底在說些什麽?”

蕭宴也不隱瞞,將他和容安郡王的對話內容全部告知給了陸婧婧聽。

陸婧婧聽得驚詫不已,待蕭宴說完,滿臉複雜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了好一會,這才問道:

“相公,你是準備輔佐容安郡王奪位?”

蕭宴看著她,搖頭:

“非也。”

陸婧婧再次愣住,旋即接著問:

“相公,難道不是麽?”

蕭宴深吸一口氣,沉聲解釋:

“娘子,想來你也看到了,這次陸家的危機有多凶險,一切原因,都是因為陸家太富有了,卻沒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證這些財富。”

“現在的陸家,就如同一頭肥羊,麵對惡狼,毫無抵抗能力,隻能任由宰割。”

“故而,我覺得,隻有自己掌權,有了保護財富的實力,才可安枕無憂。”

陸婧婧聽得眼神微閃,冰雪聰明的她,立馬就懂得了其中的道理,不過還是有些疑惑:

“可是,咱們不是已經拿出一半的生意份額獻給容安郡王,找他做了靠山嗎?”

蕭宴也跟著眼神閃了閃:

“僅這些還不夠,現在隻是投靠了容安郡王而已,陸家生死依舊握在別人手中。”

“倘若有朝一日,容安郡王態度改變,翻臉了,陸家依舊是任由宰割的肥羊。”

陸婧婧聽得還是迷糊:

“相公,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蕭宴緊盯著她:

“娘子,我的想法,是讓你這個陸家掌家人親自上位,隻有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保證自家的安危。”

這話一出,陸婧婧徹底愣住了。

她實在沒想到,蕭宴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過了許久,她才消化了一些,又看著蕭宴詢問:

“那麽相公想做到怎樣的程度?”

蕭宴嘴角微揚:

“當然是地位越高越好,娘子你放心,你不用太操心,所有事情都由我來安排妥當就是,你隻需要負責發號施令。”

聽了這話,陸婧婧內心輕跳,感受到了一絲甜蜜,看著蕭宴問道:

“相公,既如此,為何不是你自己上位?”

蕭宴笑著回:

“因為我隻是陸家的贅婿啊。”

陸婧婧聽得語塞,半響才說道:

“相公,若是你想,咱們可以先和離,然後我再嫁給你的。”

蕭宴卻搖頭:

“不必,這些都隻是形式,咱們既是夫妻,又何必在意這些?”

“況且,有你在前頭,我也更好做出一些安排來。”

陸婧婧一時心顫,凝視著他,嘴唇哆嗦:“相公…”

蕭宴聽了,也有些心動,二人逐漸靠近。

“咚!”

就在這時,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驚醒了二人。

蕭宴瞬間感覺到了危險,立馬將陸婧婧護住,並且說到:

“娘子,低頭,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