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申永良正同幾個士紳老爺在說著什麽。

“知府大人,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隻見一個頭戴圓帽,滿臉麻子的中年員外說道。

申永良微微點頭:

“宋老爺放心,令郎之事,說到底也不過小事,本官想來,那蕭宴不傻,定會先放人的。”

說話間,撫須微笑,眼中閃著光亮。

宋老爺聽了,和其他幾個老爺對視一笑,紛紛恭維起申永良來了。

而申永良則滿心自得,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他主導出來的。

首先,如果蕭宴畏懼宋家等士紳豪族,放了宋正法五人,他就可以將此事上報容安郡王,說蕭宴徇私枉法,容安郡王定會嚴懲蕭宴。

其次,如果蕭宴要嚴辦宋正法五個紈絝子弟,那麽,就一定會得罪宋家在內的容安府士紳豪族,宋家等人家,就可以聯合一起,向容安郡王請示逼迫蕭宴下台。

最後,如果蕭宴左右都拿不定主意,要他這個知府來做主,他就可以趁機將蕭宴在府衙的權力全部收歸自己所有。

因此,在申永良看來,這次事情,不論蕭宴怎麽做,都是自尋死路,而他則穩坐釣魚台,最後來收場就是。

“大人,有動靜了,宋公子等五位公子,都被彭同知給關押進了大牢。”

這時,有小吏匆匆來稟。

這個消息一出,宋老爺等幾個老爺臉色皆是有些難看,隻見宋老爺滿臉擔憂地說道:

“知府老爺,看樣子,蕭宴是準備嚴辦我兒了,這該如何是好?”

申永良微微挑眉,輕輕擺手:

“諸位不必驚慌,這都在本官的意料之中,剛剛本官不是已經說了嗎,這件事情,就兩個走向,要麽嚴辦,要麽放人。”

“既然他要嚴辦,那咱們就有應對嚴辦的法子。”

說著,看著宋老爺等人:

“宋老爺,現在還得勞煩你們去見一次蕭宴,向他當麵說清利害,嚴正聲明你們幾家的態度。”

“如果他依舊一根筋,不打算放人,那本官就帶你們去見王爺,想來有你們幾位老爺一起去麵見王爺,王爺定會酌情處理。”

“本官可以向諸位保證,諸位老爺的公子,定不會出事!”

這話一出,幾個老爺都變得放鬆起來,甚至有說有笑。

申永良又派人去尋找蕭宴的下落,為好讓宋老爺等人去找蕭宴談判。

……

此時的蕭宴,已經來到了容安郡王府。

和他一起的,還有嵐玥郡主,隻見嵐玥郡主俏臉寒霜,急匆匆地進了王府。

跟在身後的蕭宴,也是滿臉凝重,王府下人見狀,皆以為出什麽大事了。

書房中,容安郡王正悠閑地看著沙盤。

“王爺,郡主回來了,還有蕭少府。”

這時,聽到下人通稟,容安郡王微微詫異,往常,嵐玥郡主可是要等傍晚才回來的。

很快,就看到了一臉冷然的嵐玥郡主,容安郡王內心微驚,心道,不會是她和蕭宴吵架了吧?

半響,先笑著詢問:

“哎呀,乖女兒這時候就回來了啊,看你這樣子,可是誰又惹你生氣了?”

“你說,父王替你出氣!”

嵐玥郡主輕哼一聲,雙手抱胸,也不說話。

容安郡王見狀,頗為無奈,心想著,也是自己太寵她了,如今越發沒規矩了。

不過,誰叫嵐玥郡主是容安郡王唯一的嫡女,容安郡王這時即便有些不滿,也隻得接著笑問:

“這是怎麽了?生這麽大氣?可是蕭宴惹惱了你?”

正說話間,蕭宴進來了,恭敬行禮:

“臣蕭宴,參見王爺,王爺萬安。”

容安郡王轉身,收起了笑容,嚴肅質問:

“蕭宴,是不是你惹得我女兒不高興了?”

話音剛落,嵐玥郡主便癟嘴道:

“父王,和蕭宴無關,惹女兒生氣的,另有其人。”

聽了這話,容安郡王不由長鬆一口氣,他就怕嵐玥郡主真是和蕭宴吵架了,那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調解。

畢竟他極為器重蕭宴,嵐玥郡主又是他的女兒,幫誰都不好。

況且,小兒女之間拌嘴,他這個長輩,更不好多說什麽。

眼見不是和蕭宴吵架而生氣,容安郡王鬆了一口氣,隨後板著臉詢問蕭宴:

“蕭宴,到底怎麽回事?本王讓郡主跟你學習,怎麽還有人惹郡主生氣?你怎麽保護郡主的?”

這話讓蕭宴聽得怪怪的,就像是他有義務保護嵐玥郡主,不讓嵐玥郡主生氣一樣。

雖有些不解,可既然容安郡王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可能拆台,隻得告罪:

“王爺恕罪,是臣無能,早知郡主如此疾惡如仇,臣定不會讓她聽到那個消息的。”

容安郡王聽了,來了興趣:

“哦?什麽事情,惹郡主生這般大的氣?”

蕭宴自然不會隱瞞,將宋正法等五個紈絝子弟,光天化日之下強暴民女,並且被府衙衙差當場抓獲的事情說了出來。

容安郡王聽完,臉色頓時變得憤怒:

“混賬!畜生!簡直連豬狗都不如,本王最是痛恨這些恃強淩弱,橫行霸道,欺負弱女子的人了!”

“蕭宴,你本王命令你,立即將這五人判處斬立決,通報全府,以儆效尤!”

見容安郡王如此激動,就和嵐玥郡主一樣的反應,蕭宴微微驚愕。

半響,蕭宴沉聲接話:

“王爺,這件事情,恐怕不是強暴那麽簡單,宋正法等五個紈絝子弟,皆是容安府內的名門望族……”

說著,將宋正法等人的來曆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如果嚴辦宋正法五人,他們背後的家族肯定會所有反應,於王爺來說,不利於穩固對容安府的統治。”

容安郡王聽了,這才知道,這件事情的棘手之處,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嵐玥郡主見他冷靜了,頓時有些不滿:

“父王,您是打算放過宋正法五人?”

這話將容安郡王給問住了,滿臉凝重,不知該如何作答。

須臾,詢問蕭宴:

“蕭宴,你覺得呢?這事該如何處置?”

蕭宴冷然回道:

“王爺,相比起這五個紈絝子弟所作所為,臣以為,更應該查清楚的,是背後故意謀劃此事的人。”

“這人故意策劃出這麽一件事情來,明著是刁難臣,實則是想為難王爺,可謂是居心叵測,既陰險又是對王爺的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