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剛出容安郡王府,就遇到了前來尋找他的宋老爺等人。

“蕭少府是嗎?在下容安宋家家主宋有乾,有幾句話想和蕭少府說,不知蕭少府,可願意給這個麵子?”

宋老爺宋有乾朝著蕭宴拱手笑道。

蕭宴輕瞥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若論私事,我與你素未謀麵,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若論公事,宋老爺不妨去府衙找我。”

說完,就準備上馬車離開。

宋有乾臉色微變,和其他幾個老爺對視一眼,阻攔道:

“蕭少府且慢,在下等有些話要說,你聽完後再走也不遲。”

蕭宴本可以完全不搭理他們,不過,還是想聽聽他們會說出怎樣滑稽可笑的言語來。

於是轉身看著他們:

“說吧。”

這話就像是對幾人的指示。

宋有乾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畢竟他也是容安府有頭有臉的,蕭宴這般態度,未免也太看不起他這個宋家老爺了!

因此,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蕭少府,不知犬子何時能放出來?眼下被關押著,咱們宋家臉麵上不好看啊。”

蕭宴冷笑:

“宋老爺,你兒子犯了何事,我想你自己最是清楚,竟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也不怕天打雷劈?”

說著,蕭宴還故意指了指天。

宋有乾下意識跟著望了望天,又縮了縮脖子,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此前府城裏連著出現了兩次人被雷劈的事情,尤其是前不久,在府衙前,眾人可是眼看著前任知府耿世才因貪汙而被上天懲罰的。

宋有乾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這事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自然也是信的。

故而,此時蕭宴提醒,他是滿心驚顫。

過了半響,才逐漸穩定心神,盯著蕭宴說道:

“用不著你來提醒,隻是我警告你,我們都是容安府裏的名門望族,你若真敢嚴辦我們的兒子,你就等著好看吧!”

蕭宴早有心理準備,聽了這話,還是覺得很可笑,輕蔑地嗤笑一聲:

“有道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宋有乾,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望族,到底做了多少惡,你們自己最是清楚不過的。”

“常言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小心你們的報應!”

說完,再不理會他們,直接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離開。

宋有乾幾個老爺,則怒視著蕭宴乘坐馬車走,過了片刻,有人詢問宋有乾:

“宋老爺,現在該怎麽辦?”

宋有乾啐道:

“我呸!這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是少知府了?毛都沒長齊,當什麽大人物了?”

“咱們這些人家,在容安府生存多少年了?什麽人沒見過?”

“他既然自己找死,咱們也不用慣著他,走,一同去找申永良!”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頭走去,其餘幾個老爺對視一眼,皆是跟上。

……

陸家。

“相公,你回來了。”

陸婧婧滿臉嫣然地迎著蕭宴進門。

蕭宴朝著她笑了笑,心裏卻有些發怵,很是愧疚,畢竟這些天,幾乎天天都是和嵐玥郡主泡在一起,難免會有些情迷意亂。

這時看到陸婧婧,內心自當慚愧,暗暗懺悔。

聰慧的陸婧婧,也感覺到了他這種情緒,並不多問,隻是說著一些家中的事情,以及陸家糧行的事務等。

蕭宴聽得安心,逐漸平靜,又向她說起了今日之事。

身為女子,聽到紈絝子弟強暴民女的事情,也極為憤慨:

“豈有此理,相公,那你一定得嚴懲這些惡人!”

蕭宴微微點頭:

“嗯,這幾個紈絝子弟,肯定是跑不掉的,不過,這件事情,可沒有表麵這麽簡單……”

說著,將其背後的一些利益衝突,和有心人的謀劃,都說了出啦。

陸婧婧聽得愕然:

“這麽說來,是有人故意借此事來刁難相公你?”

蕭宴接著掉頭:

“沒錯,這人以為,有宋家等士紳豪族在,就可以,輕鬆讓我進退兩難。”

“可他不知,我們正巧可以借用此事,在容安府裏,來一次小小的土地革新!”

陸婧婧眼神微閃,看著他詢問:

“相公,什麽是土地革新?”

蕭宴便將自己的想法都講給了她聽,也就是前頭對容安郡王說過的話。

“……娘子,咱們想要獲得更多的民心,必然要將土地分發給普通百姓,將那些原本富庶的地主豪族給打壓下去。”

“也隻有如此,咱們的基石才會越發牢固,也會贏得天下更多百姓的擁護。”

聽到這裏,陸婧婧心潮起伏,眼神大亮,誇讚了蕭宴一番後,又擔憂道:

“可是,如果要打壓地主豪族,他們肯定不會答應,若是他們一起反抗如何?”

蕭宴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接話道:

“天下大勢,滾滾而來,他們若是順從還好說,若是敢反抗,就是螳臂當車,自作孽不可活了。”

“每一次的改朝換代,都會有新的地主豪族出現,而那些舊地主豪族,基本都會湮沒在曆史的大河之中。”

“宋有乾等人,到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天已經變了,竟還以為,他們這些士紳豪族,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真是可笑。”

陸婧婧聽了,也跟著附和幾句,又問:

“相公,那你準備怎麽做?”

蕭宴眼神閃了閃:

“先嚴懲了宋正法五個紈絝子弟再說,若是宋有乾等老爺,叫囂得凶,就可以直接下手了。”

“待將他們控製住,再將田地分發給百姓們,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也將從容安府開始!”

這話一出,陸婧婧再不多說什麽,隻靜靜地凝視著蕭宴,眼中皆是亮光。

……

次日。

正當蕭宴要去府衙時,徐宏彪匆匆來稟:

“公子,現有五千人,正往容安城趕來,公子猜一猜,領兵的人是誰?”

蕭宴聽了,微微驚訝:

“哦?是誰領兵前來?”

徐宏彪咧嘴:

“正是此前從容安府逃出去的沙豹,另外他兒子沙貂也在其中。”

一聽竟然是沙豹領兵來了,蕭宴愣了一下,旋即冷笑:

“嗬……這父子兩個還真是不死心,出逃了還敢回來?”

沉吟片刻後,揮手:

“繼續去打探消息,他們的行軍路線和動向,要每天都來匯報一次!”

徐宏彪不敢遲疑,當即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