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情況啊?!‘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變化太大了吧?!”未去醫院的人,人人懷揣著沉重的心情讓太平姨父感覺到在他不在這兒時發生了一些事情。他長歎一聲後情緒開始低落。

“還得辛苦你一趟!”儲總對太平姨父說。

“什麽事?!”太平姨父的精神又抖擻起來。

儲總指了指太平姨娘的喉嚨管。

“嘿!”太平姨父反應極快,他頓時明白了妻子手捂喉嚨管的原因。

“這麽大的人,吃魚被魚刺卡住,真好笑!”太平姨父批評、埋怨妻子,“走、走、走!俺陪你去醫院!剛去過醫院五官科,輕車熟路!”說罷,太平姨父伸手去拉妻子的手。太平姨娘雖然性格強悍,但由於一刺在喉說不出話來,她不得不任其數落。

“快去快回!”望著兩人的背影太平娘皺著眉頭說,聲音飽含怒氣。

“俺在這兒等你們回來!”儲總衝著兩人背影說,“你們回來後俺要陪你們喝兩盅!”

“洞房要不要鬧啊?!”太平姨父回過頭來,笑著問儲總。

“不鬧了!不鬧了!”儲總連連擺手。

“‘一刻值千金’,讓小夫妻早一點休息吧!”於是,太平姨父提議。

“他們吃過飯後就讓他們進洞房!”儲總和他意見一致。

太平姨父、姨娘走後,衛生界人士很快吃完飯也走了。接著走的是太平和蘇琴,他們被伴郎、伴娘送入洞房。蘇琴的弟弟蘇林、爹娘、舅舅等親戚們是第四批走的。他們剛走,太平娘控製不了情緒發作了,她數落道:“人家說你是鰻魚老總、鮑魚老總和野鱉老總俺不相信。今天俺看了桌上的菜後,認為人家的話是一點兒不假的!你為什麽每一個桌上都要上鰻魚、鮑魚和野鱉,你就不怕把俺家吃窮了?!何衛東,請你評一評理!”

“嘿嘿!”何衛東笑而不答。

“你這娘們瞎打岔!俺正在和何總研究工作呢!你要是吃過了就先回去吧!”儲總語氣生硬。

“俺不回去!俺要請何衛東評一評理!”太平娘堅持已見。

“評啥理?!有啥理好評?!”儲總顯得很不耐煩。

“理多呢!今天上這麽多魚就是不對!世上那麽多菜你不上,偏偏要上這些瘟魚,這些瘟魚為什麽不卡住你的喉嚨管?!”太平娘看起來很傷心,快哭了。

“你講蠻理!俺是故意的?!俺事先知道它們會卡住太平、太平姨娘的喉嚨管?!”儲總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而且氣得不得了。

“你吃過那麽多魚,你怎麽會不知道魚刺會卡人?!俺、太平、太平姨娘,魚沒有你吃得多,經驗當然不足!”太平娘理由充足。

“你沒吃過豬肉,難道沒看過豬跑?!”儲總吼道。

“你別瞎打岔!要是太平有一個三長二短俺饒不了你!世上那麽多菜你不上,偏偏上這些鬼魚,這些鬼魚害人不淺啊!俺太平好不容易才結到婚,你不幫忙就算了,你為什麽幫倒忙?!你瞧這婚禮辦得——多鬧心啊!”說罷,太平娘哭了起來。

“都是俺的錯!你抽俺兩個耳光!你抽死俺!”儲總恨不得當她的麵狠打自已十個耳光。

“好了、好了!各人省兩句!魚刺卡了人,事先誰也不曉得,這個結果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儲總為了兒子的婚事吃了不少苦頭,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睡好覺了!你瞧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熬夜熬得通紅。他的嗓子嘶啞快說不出話來了。家裏事單位事都要他操心,他的壓力很大啊!嫂子,你要體貼大哥,當好賢內助啊!公司可以沒有俺何衛東,但是不能沒有俺大哥!公司離開大哥誰也玩不轉!”何副總經理說話時感情充沛,發自內心。

聞言,太平娘臉色好轉,她臉上有了笑意。

“鄉黨委秦副書記今天接了六張請柬,六張請柬不包括你們發的這一張請柬。六張請柬性質一樣:請他喝喜酒。他接受了你們的邀請拒絕了別人,由此可見俺大哥的道行是多麽深啊!”何副總經理表現出一副對儲總頂禮膜拜的模樣。

“你們老是慣他,他快成了慣寶貝了!你們慣他,他就胡來!慣寶貝有幾個能成人的?!”太平娘並不想仰老公的鼻息過日子。

客人們散盡之後洞房中隻有蘇琴和太平兩個人。

牆上貼的二幅紅雙喜與人們常見的用紅紙剪成的紅雙喜不同,它們是用人民幣拚湊起來的。每一幅紅雙喜用了六十張百元大鈔。它們長約二米,寬約一米六。這些錢是儲家親朋好友送的份子錢。它們是份子錢中的一小部分,還有許多份子錢沒有貼上牆呢。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蘇琴心情很好,看起來很高興、很快樂。她情不自禁地小聲唱起了歌:“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情人——”唱了一會兒之後她以女主人自居,想給太平洗腳。

“太平,來洗腳!”蘇琴倒好熱水之後對太平溫柔、親切地說。

太平無動於衷。他坐在一張椅子上,神態木僵。

“太平,來洗腳!”蘇琴將腳盆端到太平麵前。放好腳盆後,她彎下腰替他脫掉皮涼鞋。“太平,洗過腳後,睡覺舒服!太平,想洗澡的話,就對我說啊!太平,想擦身子話,就告訴俺!俺一定會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的!‘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情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讓我在午夜裏無盡的消魂——’”她邊唱邊為太平洗腳。

太平依然無動於衷,神態依然木僵。見狀,蘇琴有一點兒害怕。為了減輕心中的壓力,她繼續唱歌:“你是我的愛人,像百合花一樣的清純,用你那淡淡的體溫,撫平我心中那多情的傷痕——”

蘇琴反來複去替太平洗腳,洗好左腳之後洗右腳。當她替太平洗好腳後,她想帶太平到衛生間洗澡。天氣這麽熱,他身上已有汗臭味,不洗澡怎麽能行。

“太平,去洗澡!洗過澡後,睡覺舒服!”蘇琴說罷伸手攙他。太平很聽話,由他擺布。兩人到了衛生間後,蘇琴解下了太平紅色的領帶,接著脫下了他的白襯衫,最後脫下了他的淡藍色的褲頭。她打開熱水龍頭,熱水淋了太平一會兒後,她用濕毛巾沾沐浴露在他身上反複推、擦。毛巾在太平身上運動,或上或下,或前或後。“我夢中的情人,忘不了甜蜜的香吻,每一個動情的眼神,都讓我融化在你無邊的溫存——”蘇琴的注意力集中在為太平洗澡上麵。洗好太平的身子後,她要為他洗頭。她擠了幾滴“海飛絲去屑洗發露”在自已手心之後十指一齊行動。十指抓啊撓啊,不停地忙碌。用力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她的兩隻小指均有長指甲,她自信她的服務是一流的。太平洗好澡之後,蘇琴替他穿好睡衣,接著用手攙著他,將他送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