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變故

冷冽的聲音,帶著的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鐵血以及冷漠,恨不得將一切撕裂得粉碎成泡沫一般。

“不自量力!”邵華隻是冷漠的斜了他一眼。

話音未落,手下的殺招就已經迅速的出手。

李建雖是長在道上,也曆經了無數的起伏沉沒,但比起邵華來,實在是小巫見不了大巫的,所以這動手的結局,隻能是如同邵華先前所言的那般,,不自量力。

幾乎是完全沒有反抗的縫隙,或者說這完全不能說是一場較量,這個過程短暫至極,幾乎是單方麵的完虐。

“……”邵祈暗自咬緊了牙齦。

看著李建掉下那萬丈高的山崖,他從頭至尾都沒有絲毫的反應,似乎李建於他隻是一個毫無幹係大的陌生人一般。

也許,這就是他們的人生,長於社會的最底層,曆經世上極致的黑暗而養成的扭曲至極的病態,最是無情,卻又最是執念不放。

畢竟邵祈也是有著自己的黑暗一麵的,隻是他的生活從來壓抑,從來身不由己,從來沒有機會肆無忌憚的爆發。

“走吧!”看著空落落的雲梯,那剛剛爬在上麵的人們影子已經模糊得不甚分明了,邵祈伸手去拉著邵華的胳膊道。

邵華莫名地怔了怔,看著他的眼神帶了幾絲奇怪。

“怎麽了?”邵祈納悶的問。

“沒什麽!”

邵祈也不在意,邵華的心思他從來猜不透,既然他不說,他也懶得白費心機。

兩人正要朝著那雲梯網上爬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地上伸了出來,像鐵鏈一般緊緊的鉗製著他的腳踝。

“這就是你的選擇麽,你別想給我走!”

身體受到往下拉拽的力道,邵祈本能的回頭向下看去,隻見李建不知什麽時候又從懸崖邊爬了起來,他的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邵祈的腳,像是抓住什麽執念不放的東西一般,竭盡全力怎麽也不願意放開。

“放手!”感受到身邊邵華給予的淡漠目光,邵祈心中一怔,皺著眉看向李建。

不管邵華知道了什麽,或者是猜測到了什麽。

隻要他咬緊牙關不承認,隻要他足夠的高明不輕易的露出破綻,邵華是不會揭穿他的。

他們兩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了這麽一種相處的默契。

“卑鄙小人!”李建冷目斜視,眼中俱是不屑。

他這樣的人,一向是心高氣傲,做事也是雷厲果斷的,自然是看不起邵祈這般心口不一的家夥,於他們而言,邵祈這般口蜜腹劍的人實在是大大的丟了他們的風采。

“……”然而邵華畢竟是個霸道的人,邵祈可是他的人,除他之外,他又怎麽可能容忍別的人去動彈邵祈呢?

驚人的獨占與控製欲,注定這一切荒唐而離譜。

可是就在他要反映的前一刻,李建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麽一般,他比他更快反應的朝著邵華開了一槍。

沒有人知道他手中有槍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朝邵華開,而是選擇了去拉邵祈這樣一個無名小卒的腳踝,也許他是真的恨極邵祈的行徑,也許是因為別的考究。

但是他這一槍既然開出了,那麽必然會收到這一動作的相應效果,邵華自然能出於安全的考究會本能的避開這突兀而來的子彈,而他的這一避開的簡單行徑,邵祈就成功的落入了李建的手裏麵。

“別動,再動我就廢了他!”老氣而又俗套至極的劇情和動作,冷厲而又夾雜著絲絲瘋狂的聲音。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舉動即使被無數的人用爛了,即使被世人將整個過程倒背如流了,卻還是該死的有用至極。

然而邵華也的的確確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乖乖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那你想怎麽樣?”淡漠的聲音,即使行動上配合至極的不曾有一絲的反抗,可是他的語氣還是充分了說明了一件事情。

我在意他的生死,你也的確引起了我的情緒和注意,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可以影響我,可以主宰我的決定。

“我知道讓你自殺或者自殘什麽的,壓根兒就不可能……..”

“所以呢?”李建的聲音被慵懶的華麗打斷,邵華懶懶的語氣一片沉寂的問:“你想怎麽樣,你能怎麽樣,你覺得你可以怎麽樣?”

“我不能怎麽樣!”李建也不生氣。

兩眼微微一眯,看著邵華就出聲道:“我殺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帶走他,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他!”

冷冷的瞥了一眼邵祈,說著李建就拖著邵祈往懸崖之下跳去……..

說時遲,那時快!

這一切不過也隻是須臾之間,獵獵的風似乎突然澎湃於耳際,皮膚幾乎已經感受到死神的歎息了。

邵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同時不動聲色的掏出身上的手槍。

那是之前邵華給他的,以備不時之需!

這一次,甭管怎麽說,都是應該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

然而邵華的動作確實是很快,幾乎隻是一陣風刮過的瞬間,邵祈甚至還來不及分辨是怎麽回事,身體陡然地轉天璿,馬上就已經靠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睜開眼,天地變化之間,依稀隻見李建深沉含怒的眼神,以及他憤憤不甘卻隻得越落越遠,到最後完全消失的身體。

然而,盡管一切如此發生。

但邵祈手中的攻擊動作卻並未因此而停止,也許正是因為這一瞬間實在快得令人歎為觀止,所以他的收勢不足自然更是不受控製的慣性。

“……”明確感覺到身邊懷抱的僵硬。

雖無甚分明的悶哼及身體的顫抖,邵祈卻還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子彈從**擦過的聲音,他頓了頓,慢慢了看向邵華。

他的神色依舊如常,淡淡的看著他的眼神喜怒難辨。

“你怎麽了,沒事吧,我有傷到你麽?”他問,語氣忐忑中帶著關悠之情。

“你覺得我會有事?”邵華淡淡的看著他,伸手去扯他的下巴。

“別鬧!”皺著眉拂開對方類似於調戲的行為,邵祈無比確定的開口道:“我的子彈一定打中你了,你別瞞我!”

說著,整個人就多足動物一般,差點手腳並用的在邵華身上翻箱倒櫃了起來。

“你也別給我鬧,現在是什麽場合,能鬧麽?”狠狠地製著邵祈的動作,邵華的語氣並不見太多的友好,隻是那展現出來的力道,卻是比起任何一次都顯得該死的毫無說服力。

難道真的………

正在邵祈陷入自己的想象之時,邵華的話音也剛落。

就在這剛落下的瞬間,邵華整個人就突然不受控製的倒在了地上,像是一隻軟腳的爬行動物一般,半點兒也動彈不得。

“哥!”邵祈伸手去推了推他。

沒反應,不說話!

“你怎麽了?”邵祈急忙的蹲下身子,下意識的伸手去摸邵華的額頭和脖子。

邵華大睜著眼睛淡淡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的體質特殊,無論是毒藥還是麻藥於他也大都效果甚微,而唯一有效的可以將他變為此種狀態的東西,知道的人隻會少,從不會多。

而在他身邊有這個機會的,除了邵祈以外,他並不會做任何的他想。

不能說話,不能動彈。

渾身無力,幾乎是像武俠小說裏麵寫的被點了穴一般,他的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製,即使就連眨一下眼睛都幾乎是一種奢侈。

他淡淡的看著邵祈,並沒有絲毫任人魚肉的覺悟和傷感,好像是早知道邵祈不會對自己怎麽樣似的,又好像是專門等著邵祈對自己做出些什麽似的。

也許這就是邵華吧!

從來矛盾,從來說不清道不明,從來解釋不明白,亦從來不需要過分的多說。

然而麵前的場景不知道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還是隻是一場虛假的夢一般,邵祈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和飛機上的人取得聯係著。

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在行動著,行動著的唯一目的卻是為了救他。

他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似乎隻是看著一件與自己毫無幹係的事情,生死都並不帶著半點的在意,好像一切都已經習慣了一般。

淡然的情緒不帶半絲的意外與期盼,不論是生是死,亦或是別的意外什麽的結局,他都無動於衷。

“是你!”即使渾身虛弱得連發音都是奢侈,可他還是準確的吐出了這樣兩個字,語氣不帶一星半點兒的顫抖。

邵祈的身子頓了頓,眼神有些難堪的看著邵華。

“你始終不相信我!”

算是譴責的語氣,更甚至兼有了絲絲薄弱的破碎與難過。

但他終究是回避了他的問題,並沒有直接嚴格的回應和正視這個問題。

空氣中,帶著絲絲淒涼的沉默與安靜。

“……”

邵華看著邵祈,雖是動彈不得,可那眼神卻實實在在在的笑了,那笑意淡淡的,不帶一絲平日裏麵的囂張和俾睨之氣,就像是初生的孩子一般的幹淨和溫暖。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時間似乎是靜止在了這瞬間一般。

周遭的一切都成功的升為了背景,這場戲的所有角色和戲碼都隻由他們兩個人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