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晦澀與艱難
20多度的氣溫,空氣中飄著一股暖涼的清風,透著一股清甜的香味。
濱海的一豪華別墅,一男子麵朝著窗戶輕輕晃著手中的香檳,金色半透明的**在陽光下泛著勾人攝魄的光彩。
男子頎長的身子修長而挺拔,麵朝大海,明明應該是一個如同世上最美好的畫,一般春暖花開的姿勢,卻生生地被男子營造成了一個立體的、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陰霾與妖異的空間圖像。
噠噠的,帶著絲絲刻意的腳步聲在背後傳來,仿佛惡作劇一般帶著沒皮沒臉的不耐其煩。
不過除了依舊麵不改色,隻是笑的妖異的男人外,是沒有人會覺得那個家夥會惡作劇的,隻見那個聲音的發出者,一臉生人勿近的冷峻,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是有著如何也掩飾不住的冰冷。
那種冷,不僅僅是與生俱來,更是飽經滄桑與生死拚殺中出來的一種冷漠,視人命如草芥、兒戲。
“你還耐得住寂寞?”冰冷男子隨手一拳揍向背對他的男子身上,沒有任何的猶豫以及保留。
“你又來了,不是我說你,明明知道打不著,還總是偷襲,有意思麽?”
那男子背對著輕輕一笑,幾乎沒人看見他怎麽動的,冷峻男子的拳頭就落了空了。
“你閑出屁了!悲春傷月?”冰冷男子也不介意,慢慢的靠近男子,鐵血無情的臉上居然莫名的帶著千年難見的笑容,即使很淡。
“什麽時候找他出來。”男子冰冷的氣息裏難得的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氣息,很明顯他等著看好戲已經很久了。
“你覺得呢?”男子懶洋洋的側頭看他。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即使是世上最為華美的詞語,也都沒有辦法形容與表達,美到一種近乎於妖的狀態,是的,美。
很少會有人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與邵祈的舒朗幹淨不同,男子已經不能用簡單明確的詞匯字來形容。
因為他不僅僅是美,更多的是從渾身每一個細胞裏麵散發出來的妖與邪,帶著極致的魅惑,更有著明顯的冷漠與殘酷,即使隻是一張側臉,就足以讓人驚歎,世上怎會有如此複雜卻和諧驚人的傑作?
冰冷男子難得爽朗一笑:“你會不知道他在哪裏?”
“不不不,我覺得我應該試試咱們中國人說的因緣之類的東西,你知道我是個‘好人’!”
男子曖昧的衝他眨眨眼。
冰冷男子惡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什麽好人,這人就是一敗類,什麽狗屁因緣,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他知道,這家夥最喜歡的就是在別人充滿希望的時候,狠狠得將一切踐踏。
不過,他也懶得拆他的台,淡淡的問著:“爾亞,越來越不安分了,帶著人到處招搖,你就還任由著他那麽瀟灑,將這一切置之不理麽?”
男子笑,邪氣橫生的空氣裏,玻璃質的酒杯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碎渣。
他並沒有鬆開,腥紅的血很快從瑩潤的指尖緩緩溢了出來,如同男子臉上的笑意一般森冷妖冶。
“有些刺這次,留在身上即使明明知道留著會痛,還是得留著。一旦沒有疼痛的感覺,生活可就真的沒有刺激了。”緩緩鬆開手中的碎碴子,男子緩緩道:“這次,我不計較。”
意思很明白,與對所有人的規矩一樣,在他麵前提那個隱晦的名字的人,揍,無赦。
熟悉的紅磚堆砌而成的平房,森森掩映在層層的綠色的海洋之中,似乎帶著一股隱居高人的味道......
“媽!”陽光下黑曜石般的眼睛閃閃發光,白皙的臉上有著的喜悅的情緒。
“邵祈,回來了?”
許是久未出現在家門口,女人看見他有突然地詫異,但詫異片刻之後便是濃濃的喜悅,那笑容仿佛人間四月的桃花一般。
“又長高了!”抬頭看了看已經高出自己快一個頭的兒子,望著他那日漸分明的秀麗輪廓,女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撫上了自己已經有著細細褶皺的臉。
而邵祈也發現,她更瘦了,雖然以前她也很瘦,但現在她整個人已經眼眶深陷,臉色蠟黃的就像古老的油皮紙一樣,簡單的衣服穿起來就像口袋一般掛在她身上。
心中似乎突然堵了一塊大石頭,他下意識的伸手擁住了母親單薄的身體。
“又瘦了......”
“沒有的事兒,隻是你太久沒有回來,不記得我的外形了而已!”女人溫柔的笑容仿佛水一樣的清婉幽雅,即使上了年紀,依舊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多麽的傾城絕色。
指尖,不自覺的抽痛了一下,陽光下母親單薄的身體似乎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似乎整個身體都變得透明了般,明明看著的是一個人,卻仿佛隻是一個影子一般......
“邵祈,還有倆月就高考了,準備的怎麽樣?”幽幽的燈光下,看著兒子咽下最後一口麵條,女人關切的道。
畢竟,哪個深愛子女的父母不關心兒女的成績,她依舊不例外。
“還好吧!”漆黑的眸子裏沒什麽變化,韶祈麻利的收拾起桌上狼藉的盤碗。
“哦”看著兒子如此,大概便是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幫著一起收拾碗筷,突然道:“如果......順利的話,我希望去你想去的地方,不用考慮別的。”
邵的祈手微微一頓......
“你還很年輕,不能就這麽在這裏呆一輩子,我的兒子應該是這花花世界中頂天立地的一員,應該是不屈於任何威脅以及打壓之下的。”
仿仿佛是看到了遨遊九天的雄鷹矯健的英姿,女人的眼裏盛滿了厚厚的喜悅。
淡淡暈黃的燈光裏,邵祈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突然之間榮光煥發的母親,微抿著的唇角有著莫名的情緒......
夜色,靜靜的籠著這一方古老的土地,晚上十點多高中生的下課時間,學校門後那狹長的街道上有著蜂擁如山的人群。
昏黃的路燈下,人們的臉皆是陰影一片。
很多平時應該認識的,本來也認識的人,即使在你的麵前擦肩而過,也不會有什麽特別熟悉的感覺。
“你怎麽樣了啊?”人群之中嫻熟的穿梭著的男生名叫任晟,高瘦的身材,與邵祈不僅是校友,更是一個村子裏麵出來的。
他是跟著他的爺爺奶奶長大的,據說很多很多年以前,他的母親因為忍受不了貧困的生活,一生下他便悄悄離開了,而他的父親在這打擊之下情緒激動異常,心髒病突發,不久也遠離了紅塵棄他而去。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兩人都是相似的呢。
都是被拋棄而沒有健全的家庭的人,都是為了生存而不得不拚盡全力的人。
“一無所獲,你呢?”
“哎,別提了......”少年苦惱的撓了撓短發,一臉悲崔。
“正當工作是找不到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