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選擇
他大概是真的有些後悔,也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實在過頭了,難得的解釋道:“老師說話是過分了些,也難聽了些,我承認是我的錯,但是邵祈,你實在太不應該,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情緒有些不對勁麽?”
不得不承認他還算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即使他說話有些衝動了和欠分寸,至少他還懂得承認錯誤。
當然這個世界上有些話一旦說出去了,卻是怎樣也彌補不了傷痕,怎樣也挽回不了結局的。
但是他還是語重心長,即使別人覺得他臉皮比城牆還要厚也不在意的說:“老師不管你是因為什麽而突然這樣,但是作為一個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的長者,我要告訴你:這個世界,現實永遠不會是偶像劇和童話,你不想自己的人生變成苦情劇,你就給我保持良好的狀態,打勝高考這場仗”。
“......”邵祈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老師離開的背影,徑直打開手中那張幾乎已經忘記了的紙條......
“大會之後,食堂vip室見!”
陰鬱的陽光裏,周圍的一切明明很熱鬧,卻又分外的安靜。
隻因為那熱鬧是別人的,他什麽也沒有。
教室裏明亮的幾乎刺目的燈光下,學生們的身影似乎也發著神聖的光彩。
而他們的命運,似乎也不知不覺的,就這樣在他們手中開始了新的篇章。
“邵祈,你想考哪的大學啊?”最後一節自習裏,夜晚的微風透進窗戶來,教室裏身後的成冕拍拍他的肩膀問道。
“不知道啊......你呢?”
“我啊......其實於我而言在哪裏都一樣,所以我想不如和你一起,將來也可以一起打拚打拚,那麽你想去哪座城市啊?”
“我,可能會去東北吧!越遠越好......”少年的眼裏是一片默然。
“靠,東北?”成冕驚嚇的瞪大眼睛,仿佛一隻炸毛的火雞一般。
“你找虐啊?你一個正正常常的南方小夥,去那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挨凍?”
“......”聽見下課的鈴聲,邵祈慣性的站起身準備出去。
“行,東北就東北,我權當去旅遊了,不然這輩子還不定能好好的體會一下那冰原風采呢。”經過一番思想掙紮,成冕仗義的道。
“你真和我一起去?”邵祈皺了皺好看地眉毛,瞳孔微縮。
“當然了!”成冕的臉色是一片堅定。
邵祈正想說些什麽,突然有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邵祈,出來!”任晟的聲音似乎有些著急,但他從前一直就是風風火火的,如今大概也和從前一樣吧。
“你最後再仔細想想吧,我有事先出去了!”
“你今天,很拉風額......”又是皓月當空,揣著一陣辛苦之後得到的幾張綠色的毛主席,任晟的情緒裏既是羨慕,又帶著絲絲低落。
“......”邵祈的腳步微微一頓,難得的沒有安慰和調侃於他。
“......”看著有些沉默的好友,任晟正想說些什麽。
突然,刺目的燈光乍起,一輛白色的寶馬,在清涼的月光下,踏著銀色的光輝劃破這一片黯然的韻色,張揚而來。
大喇喇的停在他們麵前,泛著銀光的車門慢慢的打開,一雙約10厘米的細跟高跟鞋首先露出來......
那周身流光溢彩的女子就這麽站在他們麵前,眉目如畫的道:“你們好!”
“你好!”
“陽黎學姐?!”震驚、興奮各種積極正麵的情緒紛紛擁著他,任晟一臉激動的模樣,堪比中了樂透一般。
“你是?”女子一臉從容地問著他的名字,輕和力十足。
“我......我叫任晟......”任晟的眼裏有著粉色的漣漪,似乎不停的冒著泡泡。
粉色的唇明明輕輕的揚起,卻是抿成了一條直線,邵祈淡淡的道:“深夜在此,學姐有事?”
“邵祈......”似是覺得好友如此有些不禮貌,任晟立刻阻止著想說些什麽,但等他出口之時才發現,其實好友問的也完全沒有錯。
女子微微一笑,似乎並不怎麽在意地站在那裏,明亮的眼睛璨若琉璃般,“我明天的飛機,離開這裏。”
“是麽?這麽快就走了麽......”任晟的聲音似乎有些意外。
倆人幾乎都沒怎麽在意任晟說了什麽,陽黎的眼裏隻見那秀美溫雅的少年淡淡的聲音:“既然如此,那麽學姐應該早點回去休息啊!”
“對了,祝您一路順風!”
少年的眼裏有著一絲妖嬈的霧氣,明明是在笑,卻顯得那麽模糊。
即使是在娛樂圈混跡已久的陽黎,也突然萌生了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於是,她邁開腳步走到他的麵前,低聲音帶著些莫名的低柔道: “邵祈,你在拒絕我的出現。”
“怎麽可能,學姐魅力四射、風采絕倫,我怎麽會抵製你呢?”邵祈的聲音很輕,卻正好讓人聽見。
柔軟的夜風裏,那層醒目的銀色月光靜靜地灑在那兩人身上,暖暖的,居然有一種和諧的味道。
任晟的眉目慢慢的浮起了一層漣漪,他悄悄的後退了幾步,不在介入那之間......
“那麽,我約你演講之後見個麵,你為什麽沒有來?還是你其實就在抵製我?”陽黎的眼裏有著玫瑰般難以拒絕的風情,魅惑卻又帶著會讓人鮮血淋漓的花刺。
“不要告訴我,你壓根就不知道、不記得了。”女子的聲音淺淺地,似乎吟著一絲輕諷。
“......”邵祈當然不會忘記,他演講完畢和她握手地那一瞬間,手中突然半路殺出的帶著些嗝應感覺的紙條。
本能的,他幾乎是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一種叫做危險的東西,更何況對於她的邀約,他還真沒覺得有什麽非去不可的。
但是,他還是就這麽淡淡的看著她,波瀾不驚,絲毫沒有記憶般,絲毫不覺得自己不赴約有什麽問題的看著他,又仿佛沒有看她。
“那麽,你其實是打算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