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奠基業 第五五〇章 齊王韓信

劉邦忍痛答應了韓信的“請求”,仿效趙王張耳的先例,冊封韓信為齊王。

同時冊封灌嬰和李左車,欒布等立下軍功的將領為侯爵,食邑都達到了萬戶之多,反正都是在韓信的齊國裂土封侯,所以一點也不心疼。

同時劉邦還聽從了張良的建議,選了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鄭氏送去齊國。美其名曰,齊王在外征戰多年,勞苦功高,以至於耽誤了婚事,至今尚無妻室。因此特意賜婚韓信,以顯示漢王隆恩,同時選了數十萬美人送於韓信,以充實齊國後宮。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臨淄,韓信看到劉邦的回複是既喜且憂。喜的是正如蒯徹預料的那樣,劉邦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現在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齊王之位,憂的是劉邦在此之外又弄出了許多幺蛾子。

無奈之下韓信隻得找來蒯徹前來商議,看看有什麽對策,尤其是最後麵一條,是自己怎麽也接受不了的。

“先生,劉邦的回複來了!”韓信笑著將劉邦的帛書遞過去。

蒯徹一邊接過一邊道:“怎麽樣?劉邦答應了嗎?”

看到韓信臉上有幾分憂慮之色,蒯徹不禁心頭一沉,看樣子似乎有些不妙啊!難道劉邦沒有答應?沒有理由啊?劉邦不至於糊塗任性到這個程度,即便如此,張良不至於看不清其中利害關係才是。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蒯徹打開了劉邦的冊封詔書。臉上的凝重之色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片欣喜。蒯徹笑道:“恭喜齊王,劉邦這是答應了!”

果然如預料的那樣,劉邦還算大方,直接冊封韓信為真的齊王,如今可以說是名正言順,如願以償。

韓信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之色,淡淡道:“答應是答應了,不過劉邦又弄出了那許多的幺蛾子,怕是有些麻煩。”

蒯徹再繼續看看後麵的文字。微微一笑道:“齊王有什麽可擔憂的呢?”

有些事情韓信一時間不方便開口,隻得皺眉道:“看看他對李左車,灌嬰和欒布的冊封,萬戶侯啊。手筆可真是大。”

欒布本是燕王臧荼的愛將,韓信平定燕地,臧荼投降之後,便將欒布收服到了帳下。此番作戰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已經成為繼李左車和灌嬰之後,韓信麾下又一個愛將。

蒯徹笑道:“這乃是劉邦收買人心,分化齊國之計謀!”

“是啊,真是讓人不省心,這個劉邦什麽時候都是這麽狡詐卑鄙。”韓信輕歎一聲。

蒯徹笑道:“齊王有什麽可擔心的呢?此事很好解決!”

“哦?如何?”韓信並未認為此事能夠難倒蒯徹。

蒯徹笑道:“劉邦冊封他們為萬戶侯,是施恩給他們。收買人心。他倒是顯得自己出手大方,但實際上卻小氣了許多。

你現在是齊王了,既然為諸侯,論功行賞,賞賜對齊國有功的臣子將領也是名正言順的。齊王也冊封幾位將軍,劉邦不是封了一萬戶嗎,你現在改封,加大封地和食邑。不就顯得齊王大方,漢王小氣嗎?到底是誰能收買到人心就顯而易見了。反正封地都是齊王的封國之內,不用擔心什麽。”

韓信微微一笑:“什麽事情到了先生手裏都變得很容易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韓信臉上的笑容還是一閃而過,並未有太多的興奮之色。蒯徹看在眼裏,知道齊王韓信還是有憂慮,目光落到後麵的文字上。劉邦倒是客氣,送了不少美女。這似乎沒有什麽大的問題啊?

最多也就是防備著沉迷於美色,看韓信的表情似乎不是。再者就是擔心其中會混有劉邦的耳目。這些問題都很好解決,隻需要冷落這些女子便是了。當然了,為了照顧一下漢王的麵子,給了虛名也是可以的。

很顯然韓信的憂慮並非是這一點,那麽……難道是這王後的問題?今有鄭氏之女出身滎陽名門,清秀美麗,端賴柔嘉……這也不要緊吧,似乎也算是一件好事。此事顯得略微有些奇怪,怎麽送美女上門反而憂慮呢?

韓信真正感到憂慮的便是那王後之位,劉邦“好心好意”賜婚,給自己弄出一位齊王後。但是韓信並領情,在他心中能夠做著齊王後之位的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心愛的香凝。如今取得這麽大的成就,卻不能與心愛的人一同分享已經是一種遺憾和折磨,現在劉邦無疑又在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讓他痛徹心扉。

在此之前,韓信一直忙於征戰,或許能讓他暫時忘卻了相思之苦。但是現在,當戰事停下來,功成名就的時候,相思就愈發的濃重。他的心裏,妻子永遠隻有一個那便是香凝,也是唯一的王後人選。劉邦現在送來另外一個人算是怎麽回事?要是不答應,豈非違抗漢王的詔命,拒絕好意嗎?這對自己的,名聲並非什麽好事情。

更為重要的是,韓信心中有更深層地的擔憂。他是在想這是否是劉邦在提醒自己,或者有什麽暗示?香凝和漂母失蹤已經很多年了,盡管自己多方追查,但是一直沒有下落。按照當時的線索分析,可能性最大的便是劉邦。

可是多次試探和推敲之後,又覺得似乎不大像。如果香凝真的在漢國,劉邦完全可以明著為自己施恩,暗地裏扣下人質,讓自己更加不敢動彈才對。可是他沒有這麽做,以至於韓信逐漸放鬆了對劉邦的懷疑,但是現在……

劉邦特意提及王後之位,會不會香凝真的在劉邦手中呢?以劉邦的卑鄙和狡詐,完全是有可能的,密不透風,讓自己無從查起毫不知情……所以香凝完全有可能還在劉邦手中,要是這樣就難免要投鼠忌器。現在想想劉邦之所以的那麽大膽地讓自己出來征戰,很可能就是他手中有這麽一張王牌,否則他怎麽能心安呢?

劉邦可以為了王位和權力不顧及自己妻兒爹娘,可是自己行嗎?尤其是香凝,此生無論如何也不能負他。因此韓信完全是處在一種煎熬之中,心情無比沉重。

如此一來,韓信不僅沒有半分感恩,反而是恨極了劉邦。張良先生要是知道其中的門道,絕對不會出這樣一個“妙計”的。

蒯徹見狀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開口問問,韓信一直處於這麽一個狀態也不是個事情,至少也要弄清楚其中關竅,心裏也好有個底。

“齊王,不知到底有什麽為難之處,臣可以為你排憂解難嗎?”蒯徹試探著輕聲詢問。

韓信遲疑片刻,想想此事自己解決不了,與其這麽著急憂心,還不如告訴蒯徹讓他幫自己想想,看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蒯徹先生是這樣的,是寡人的一些私事……”韓信這才將自己如何從淮陰出來,香凝對自己的感情和期望……以及回到淮陰探親時,香凝和漂母莫名其妙地失蹤的情況一一道來……

蒯徹這才明白,原來齊王的心結在這裏,想不到堂堂齊王昔年還有這麽多痛苦遭遇。同時也感歎,韓信是個重情義之人,對一個女子尚且如此。對臣子呢?效忠於這樣的諸侯,他應該不至於虧待自己。聽韓信說完之後沉思許久,這才道:“照這麽說,齊王你也不知道夫人是被何人接走的對嗎?”

韓信道:“不知道,但八成會是劉邦,鄉鄰們說是帶著關中口音的人帶走她們的,香凝和漂母是寡人子啊家鄉最為重要的人,這些事情我並未和他人說起,唯有一次和蕭何提了幾句,思前想後劉邦都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當初他怎麽那麽讓心地讓我離開,讓我領兵出征呢?”

蒯徹沉思片刻後說道:“也不見得,若是劉邦帶走了夫人和漂母,可以直接告訴你,然後將夫人留在滎陽或者關中。齊王領兵在外,家眷為人質,難免投鼠忌器,這樣不是更好嗎?何以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韓信歎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許劉邦過於狡詐,他是擔心以香凝為人質,我會心生不悅,不肯好好為他賣命吧!”對此他以隻能這樣猜想。

蒯徹輕輕搖頭:“有可能,但是不絕對,齊王雖然沒有和別人提及,但是隻要有心人到齊王的家鄉去仔細打聽,也能查到一些東西,會不會有別人……可是誰有這個動機呢?”

韓信突然間心頭一動,想到些什麽,難道會是他?想起自己是如何混到今天的局麵,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很多時候,韓信都隱隱有種感覺,有些事情似乎是被人導演的一般。如此說來,他也完全有可能……

蒯徹道:“要不這樣,元帥可以做個試探,不立劉邦選的鄭氏女子為王後,態度強硬一些!”

“那是自然,王後之位永遠屬於香凝……”韓信表示的很堅決。

數日後,韓信公開登基為齊王,拜蒯徹為丞相,李左車、灌嬰,欒布為大將軍……依次賞賜臣子將領……

後宮之中則冊立鄭氏女為夫人,並多位美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