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胎兒去留

夏夢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變得如此的堅強。

她從下定決心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就對未來的生活做起認真的規劃。

她上網查詢了p大附件租房的費用及請保姆的費用,每月共需要5千元;自己與孩子生活費用,每月4千元,一月花銷在一萬元左右,一年費用6萬元左右。

保險櫃裏現金5萬多人民幣,8000多美元。存折裏總共有69萬人民幣。總共加起來差不多有80萬人民幣。大學四年無法工作,但是80萬元養活自己和孩子綽綽有餘。那麽經濟這一塊無需擔心太多。

接下來是自己身體。夏夢身材高挑瘦小,如果懷孕應該不會太顯懷,要瞞過同學老師應該不是大問題。

夏夢心情頓時變得輕鬆明亮起來。不用害怕,有了孩子的陪伴,一切困難都能克服。

夏夢把家裏都收拾了一遍,雖然沒有經濟壓力,可是以後不知道還會麵臨什麽困難,勤儉節約是非常有必要的,每一分錢都必須用到刀刃上。以後打掃衛生的鍾點工不需要再請了,自己親力親為還能鍛煉身體;買菜不去超市了,走遠一點去批發市場買;可是吃還是必須要吃的,為了孩子,不管自己喜歡不喜歡,都要多吃。

當天夏夢就騎著車,在批發市場買了20斤核桃與10多斤大棗回來。核桃是補腦的,而大棗是補血的。其實夏夢非常討厭核桃的那股味道,但是為了孩子,她強迫自己每天必須吃10顆核桃。

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夏夢每天依然背著書包去圖書館看書。

“夏夢,你不可以再拖了,這已經40天了,你不能錯過最佳的時間。”潘飛揚焦急的對夏夢說道,難道夏夢瘋了嗎。既然在高中這個非常時期選擇生下孩子?

“我決定生下這個孩子。”夏夢輕聲說道。

“孩子父親現在身居何處你都不知道,既然敢生下這個孩子?首先不說你現在有多麽年輕不適合生孩子,就是在a中這個環境裏,如果其他人知道你懷孕。眼光都可以把你肢解了,更不要說用閑言碎語淹沒你。”潘飛揚擰著眉說道。

“沒有關係,我不在乎。”夏夢輕聲說道。

“你有可能因為這事被學校開除!學校的容忍度不會高到讓一個懷孕的女生在學校裏晃悠!”潘飛揚咬著牙說道,“你把a中當什麽了?這裏有全市最嚴謹的校風校紀,姑且不說學校以後會給你施加什麽壓力,就是學校一個接著一個的處分,就會讓你奔潰!你不是一般的女孩,你是夏夢,你從小就是班長,讓人俯視的班長。你做不到那麽卑賤!所以,求求你,醒醒吧,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潘飛揚搖著夏夢的肩膀,痛苦的說道。“夏夢,你放棄這個孩子吧,一切都還來得及,重新開始好不好?這一頁你就讓他翻篇吧,不要這麽固執!”

“你不要再勸我,我心意已定。”夏夢拿開潘飛揚的手,說道。

“夏夢。你已經瘋了!你以為做一個母親就那麽簡單嗎?給一個孩子生命容易,如果你給不了他完整的愛,這就是孩子夢魘的開始!”潘飛揚絕望的叫道,憤怒的走出自習室,他何嚐不也瘋了?夏夢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自己如此堅持又為了什麽?

潘飛揚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一個給了他生命卻沒有給他愛的官場女強人。潘飛揚的母親與父親是校友,研究生期間相識相知相戀,然後組建家庭。母潘飛母親蔡怡,一心一意撲在自己的事業上,而父親潘子峻也是一個工作狂。蔡怡因為月經一直不規律。又在基層掛職,工作繁忙,懷孕6個月才知曉。她立刻想要打掉孩子,因為她與丈夫潘子峻有約定,事業未成的時候,她不會考慮孩子。

蔡怡孕6個月了,必須引產才行,可是經醫生檢查,蔡怡骶骨很低,如果強行引產,有可能會對身材產生終身的傷害,甚至會有生命危險。潘子峻也是大夫,他非常清楚強製流產對蔡怡身體的傷害,因此,兩人合議,萬般無奈下接受這個孩子。

也許胎兒在腹中也明白,父母對自己的不歡迎,孩子剛7個多月,蔡怡早產了,男孩,四斤一兩,取名潘飛揚。

因為是早產,嬰兒一直在保溫箱裏呆了1個多月。蔡怡幾乎看都沒有看孩子一眼,生產第三天後就下鄉了。而潘飛揚見到母親,則是自己7個月大,母親回家過年的那天。

他從來沒有吃過母親一口母乳,他從來沒有得到母親的一個擁抱。他比任何一個孩子,都渴望母愛。而父親因為工作的緣故,在家時間非常的少,潘飛揚大部分時間都是與保姆和司機共同度過。

潘飛揚以為終有一天,會等來父母對自己的愛。因為他的父母事業越來越成功,她的媽媽一步步的從局長、區長做到了副市長的位置上,父親也從主治醫師做到了名專家博士生導師的位置,可是,父母的工作越來越繁忙,就是每年一次的見麵,也保證不了。

每年暑假,潘飛揚隻能每個城市的去找自己的母親。也許前一天她還在l市,後一天就有可能在g市,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乞討的兒童,滿世界的去乞母愛。

潘飛揚想起自己7歲那年暑假,跟隨司機到b市尋找母親,他與司機在賓館裏住了10多天,母親也沒有露麵,看一眼親生兒子。潘飛揚晚上發燒到41度,司機慌忙把他送至醫院,司機好不容易打通蔡怡電話,讓她到到醫院探望高燒的兒子。蔡怡終於匆匆出現了,可是眼神一直沒有落在高燒的兒子身上,而是在病房裏不停的接聽著電話,蔡怡從進病房到出病房,總共隻有5分鍾,然後就消失在潘飛揚朦朧的視線中,他那時已經與母親一年多沒有見過麵了。

六年級那年的除夕,潘飛揚終於等來了與父親母親一起團圓過年。那年,他們在r市的最好的酒店裏包了個一個大包間。

一切都進行得很好。潘飛揚是第一次感覺到父母存在的幸福。可是一個電話,瞬間澆滅了潘飛揚心頭的美好幻想。母親接完電話回來,神色異常:“我得馬上回b市,有間工廠失火了。死傷慘重。我必須回去處理一下。”蔡怡幾乎看都沒看,坐在餐桌前兒子慘白的臉和失望痛苦的眼神,他顫抖著聲音,流著眼淚苦苦哀求著母親:“媽媽,您能不能吃完飯再走?我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過您了,我們5年多沒有坐在一起吃過年夜飯了,求求您滿足兒子這個願望吧,您的什麽要求我都答應您,求求您了好嗎?”

蔡怡拎著包,甩開兒子拉著自己手臂的手。衝出包廂;半小時後,潘子峻接了個電話,醫院說有台手術出了醫療事故,病人大出血不止,除了潘教授。沒有任何人能處理。潘子峻抱歉的看了眼兒子走了。

偌大的一見包廂裏,隻剩下了12歲的潘飛揚。窗外劈劈啪啪的爆竹聲和煙花聲,讓潘飛揚格外的孤獨無助。他的心越來越空,越來越冷,他的世界裏沒有愛,隻有自私冷漠——

直到初一夏天,與夏夢在臥鋪大巴車上的邂逅。讓潘飛揚冰冷的心逐漸的鮮活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生動的人,睡覺既然也能神情萬種,一會微笑,一會皺眉,一會嘟嘴,一會扯眉。不可抑製的,他壓抑了10多年的情感,在那一晚,徹底的泛濫。他從此陷入了對夏夢瘋狂的單相思裏。他在校園裏或者校園外尋找與夏夢長得相似的各種女孩,然後發現不是自己夢中想象的那般。再無情的拋棄——

他唯一覺得這個世界上可愛的女孩,卻對他緊閉心扉,他不論如何努力,也走不進她的世界。他在這個世界上孤兒似的漂泊了18年,可是命運再次嘲弄了自己,自己深愛的女孩,對他沒有絲毫的留戀。他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絕望中。

可是就這麽放棄嗎?自己就要如此孤老終身?不不不,潘飛揚想到那種孤寂的冰冷,就不寒而栗。不管使用什麽手段,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把夏夢爭取到手。

他信步來到了教務處值班室,今天是教職工最後一次值班。他不可以放棄這最佳的機會。夏夢從小都是班幹部,把名譽看得比生命都重要。或許通過校方的壓力,能迫使夏夢做出妥協讓步,拿掉腹中的孩子。

賴主任剛好在辦公室裏,抬頭看見進來的是潘飛揚,問道:“你是三班的潘飛揚?有事嗎?”

“嗯,賴主任,我們班的班長,夏夢同學經檢查,早孕了!”——

賴主任回到家,滿臉陰鷙的表情,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憤怒,把張力叫到跟前:“張力,你必須如實回答我今天的所有問題!”

張力驚訝的看著母親,十多年來,他是第一次看見母親如此猙獰的麵孔。

“你與夏夢到底是什麽關係?”張力母親賴飛問道。

“情侶關係。”張力毫不疑遲的說道,雖然現在不是,終有一天是的,他已經在升旗儀式上公開表白過,母親當時就在身旁,不可能不清楚。

“你的學業還要不要?你的前途還要不要?mit你到底還去不去?張力,我想問你,你到底在折騰什麽?”

張力楞楞的看著母親,不知道母親為什麽扯到這上麵來。

“夏夢懷孕了,孩子是不是你的!”賴飛衝張力聲嘶力竭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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