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等潘飛揚搜索枯腸找出些什麽話語來感謝徐巧芬,一聲嘹亮的孩啼自產房響起,直劃破夜空遙遙傳來！
坐著的潘飛揚猝然起身,向前猛地踏過一步之後又遲疑地停下。
助產士從產房裏出來,用英文大聲說道:“母子平安,男孩,重9斤,年輕的媽媽真勇敢！”
這話在短短一瞬就傳遍了整個產科:一位年輕的中國媽媽,生了個九斤重的男孩。潘飛揚又懵了一下,接著才感覺到從精神到身體的放鬆,似乎是緊繃得太久了,他此刻都感覺到自己肌肉的酸疼。
但這一點點的酸痛根本不足以掩蓋那自心底升起的輕鬆,夏夢終於安全了。
徐巧芬汗淋淋的走了出來,雖然憔悴,可是滿臉都是喜悅之情。潘飛揚一把抱住了徐巧芬,興奮的說道:“徐巧芬,你真的是太棒了！夏夢安全了！”
徐巧芬滿臉通紅,一把推開潘飛揚,“先讓讓。”
徐巧芬拿上新生兒的衣服往產房走去。
不會功夫,助產士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新生兒出來了,“長得可真難看啊,臉紅皺皺的,一點不像夏夢啊,怎麽像他爸爸啊?”邵勁嘀咕,用手指戳了一下孩子的小臉,小嬰兒更是大聲的嚎哭起來,他頓時窘迫不已,忙把手放到背後。
徐巧芬急匆匆出來,看了眼潘飛揚,厲聲嗬斥道:“離孩子遠一點。笨手笨腳的。”
選巧芬熟練地抱起小寶寶,輕輕顛著,來回走著圈兒,很快就把小小的孩子給哄住了。
“嘿,徐巧芬,你真行啊！”潘飛揚看著徐巧芬,豎起了大拇指,滿臉的欽佩之情。
“哼,那是因為你笨！”徐巧芬嘴角含笑。低聲嗬斥道。
“夏夢呢?怎麽還沒有出來?”潘飛揚問道。
“她還需要輸液。沒事了,隻是身體還虛弱,她已經熬過來了。”徐巧芬眉頭舒展開來,滿臉的笑意。
潘飛揚似乎從來沒有仔細看過徐巧芬的模樣。直至今天看到她抱住小嬰兒輕哄的時候,仔細打量了下,嬌小的身材,皮膚光滑細膩,穿上白大褂,看上去純潔而神聖,對小嬰兒溫柔的微笑著,看著令人如沐春風。
徐巧芬何時也變得如此美麗?潘飛揚眨了眨眼,這真的是a中的那個滿臉痘痘,眼神有些躲閃。醜陋不堪的徐巧芬?
徐巧芬輕輕地撫摸著孩子的小腿和小胳膊,緊閉著眼睛的孩子,很快就咧嘴笑了起來。
“哎,他會笑了呀?徐巧芬你看,他在你懷裏笑了?真了不起啊！”潘飛揚挨著徐巧芬。看著她懷裏的孩子,感歎著生命的神奇。
徐巧芬看著,隻覺得這笑容傳進到自己的心裏,將心裏的大石頭都給搬開了。
徐巧芬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左右看看,直接忽略掉站在一旁看著孩子手足無措的潘飛揚,把孩子交給了助產士。跨步往產房走去。
夏夢像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
當那些疼痛變作過去的事情的時候。仿佛人體都要被撕裂的感覺就也像是夢境中那樣虛浮。
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還在悶悶地鈍痛著,但那些因為懷著孩子而生的笨重感已經消失了。
“夢夢,你真棒！”徐巧芬握住夏夢的手,說道,“謝天謝地。孩子很健康,產鉗沒有傷到他。”
“芬芬——”夏夢握著徐巧芬的手,眼淚忍不住湧了出來。
“夢夢不哭,如果李瀚——”徐巧芬自覺失言,“夢夢。你應該高興才是。”
夏夢搖搖頭,笑了笑,“孩子呢?”
“助產士帶著去洗澡了。呆會洗得幹幹淨淨抱給你看看,長得跟他爸爸一模一樣。”徐巧芬興奮的說道。
助產士把孩子抱了進來,徐巧芬把孩子抱到夏夢身邊,“夢夢,你快看。”
夏夢抬頭看了眼,粉色的皺巴巴的一個小人兒,“芬芬,孩子怎麽長得這麽醜啊?”
“哎,你傻了吧,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的了。過一個月長開後就會慢慢變得很漂亮的。對了,孩子姓名想好了嗎?叫什麽啊?”
“夏李。”
“夏李?誰取的名字啊?”
“李瀚。”夏夢輕聲說道。
“夢夢,王琦跟我說了,郭家傑已經把監控錄像恢複了,陳雨萌的事,與李瀚沒有關係。”
“芬芬,我知道。孫彪去年寒假,就給我發了郵件,解釋了陳雨萌的事。我本應該相信李瀚的,可是——是我對不起李瀚。”夏夢別過臉,悄悄擦掉眼角的淚水。
“夢夢,為什麽你不主動去尋找李瀚?我們現在也在華盛頓啊。”
夏夢搖了搖頭,她想起了李瀚母親的話,夏家與李家有著血海深仇——
“芬芬,我身體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好?我不能落下課程進度。”夏夢心裏還惦念著學習,他們交換時期隻有一年,學分考試必須得通過。
“嗯,你失血過多,要恢複好估計得一個月。不過不要擔心,我和潘飛揚時間能錯開,我們幫你一起照顧孩子。”——
李瀚雖然失憶,但是智商沒有受到影響。剛開始學習的時候有性力,可是很快的慢慢掌握了學習的方法。半年後,李瀚試著參加了sat考試。
經過父親李晟傑在華盛頓大學任教授的密友的推薦,李瀚被華盛頓大學破格錄取了。
李瀚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很精力都用在了學習上,他一旦閑下的時候,心總是覺得空落落的,頭莫名的就會劇痛,他總覺得有一件很迫切的事情需要去做,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這到底是件什麽樣的事。
他想起,母親在他第一次蘇醒的時候,提起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心頭刺痛！可是,這個名字到底叫什麽呢?而不管他如何盤問母親馬茜,她卻是絕口不提,說東道西。母親似乎在刻意隱藏什麽。
“媽,我之前有喜歡的女孩嗎?”
“有啊,她叫emily,你不是昨天才見過嗎?”
李瀚看就母親眼神躲閃,他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繼續問道:“媽,我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國內醫院對不對?我們在國內的家庭地址你能告訴我嗎?我想回去看看?”
馬茜心裏有信張,趕忙說道:“我們在國內的房子早賣了,你是在美國出生的,我們一直定居在美國。你是在國內旅遊的時候發生的車禍。”
李瀚知道母親馬茜在說謊。可是一提到國內的事,母親的戒備心就特別的高,他知道,想從母親嘴裏問出什麽來,那絕對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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