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一枚戒指引發的真相
姚存慧笑著領命,每日裏也不用去請安,睡到日上三竿方起,然後用早點,在花園中散步消遣一回,逗逗廊下的鳥雀鸚哥就到了中午好看的小說。午飯後,廊下溜溜彎消食,喂一回大青花魚缸中的各色金魚,看著丫鬟們換一回水,便回屋午睡。下午醒來,越發懶洋洋的,飲一碗燕窩銀耳紅棗羹,隨意說笑玩玩,沈佺便回來了,摟著她親熱問她一天都做了什麽雲雲,二人膩歪一陣便到了晚飯時分了。
這日中午,姚存慧還在午睡,忽然聽到外頭一陣吵鬧,不禁皺皺眉睜開了眼睛。
“外頭怎麽了?”
“王妃您醒了!”坐在一旁做針線的碧桃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好看的小說。她先前做活計入了神倒不覺得,此刻聽姚存慧一說才察覺了,忙道:“奴婢這就去看看!”
“算了!拿衣裳來,我也睡夠了!”姚存慧搖搖頭,掩口打了個嗬欠。
碧桃答應著忙將掛在一旁衣架上的衣裳拿來,正伺候著姚存慧穿,卻見容媽撩起進來,見狀忙上前幫著伺候,“老奴正想看王妃醒了沒呢!”
“誰又鬧事了?”姚存慧淡淡一笑,濃密柔軟的眼睫毛輕輕眨了眨,一邊伸手穿衣。
容媽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笑道:“王妃您還是先梳洗吧,一兩句話的功夫也說不完!”
姚存慧點點頭。
一時梳洗完畢,用了盞茶,容媽這才命人押了個洗衣房的洗衣丫頭叫青苗的進來。請姚存慧廂房中坐了,命小杏、小梨等守著門戶。
小丫頭臉色蒼白,瑟瑟發抖,滿臉都是淚痕,跪在地上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回事?”姚存慧不禁挑了挑眉。
容媽掏出一方包裹著的帕子,在姚存慧展開,露出一隻紅寶石鑲金墜子,那寶石有拇指大小,長寸餘,橢圓形,呈純正的石榴紅色,晶瑩剔透,光澤細膩柔潤,看上去價值不菲。
“從這丫頭身上搜來的!王妃您瞧!”容媽朝青苗努了努嘴。
姚存慧將耳墜子拿在手裏,沉甸甸的質感十足。這絕不是一個洗衣丫頭應有的東西。
紅寶石耳墜她有好些,但這個並不是她的。姚存慧頓時眸光一凜,冷聲問道:“你從哪兒得來的?”
做賊竟做到院子外頭去了,傳了出去連帶她都丟人好看的小說!
“是,是奴婢撿來的!”青苗唬得夠嗆,好半響才說得出話來,哆哆嗦嗦哭求道:“王妃饒命啊!奴婢該死,奴婢不該一時貪心偷偷藏著!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饒了奴婢吧!”
青苗連連磕頭,額頭上很快便紅了一塊。
姚存慧命容媽止住了她,淡淡道:“撿到的?在哪兒撿到的?”
“這就更離譜了!”容媽淡淡說:“竟然說是在洗衣房的院子裏撿到的!王妃您想,洗衣房來往的都是下人,咱們熙和堂上下可沒有誰有這樣的墜子!”
“不,不是的!奴婢沒有撒謊,奴婢真的沒有撒謊!真的是在洗衣房晾衣架下撿到的!奴婢可以對天發誓!”青苗拚命解釋,又要磕頭。
“胡說!”容媽輕輕踢了她一下,瞪眼喝道:“王妃說了別磕你聽不懂嗎?手腳不幹不淨的東西,這會兒還敢撒謊!還不快說實話!我看你是皮癢了!”
青苗嚇得又哭了起來,卻仍是沒有鬆口,一口咬定就是在洗衣房院子裏撿到的,至於為什麽會在哪兒撿到這個東西,她也不知道。
姚存慧凝著這耳墜卻是心頭微動,如果,這東西是段氏的,那就說得過去了……
“行了!如果你真是冤枉的,我自然不會罰你,可若是有半字虛言,你就別想活了!”姚存慧淡淡道:“你說在洗衣房撿到的,是哪天?什麽時候?當時有沒有別的人在場?”
青苗連忙止了哭聲,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忙道:“是三月底的一天,好像,是三月二十三下午!那日下午奴婢休息起來,在院子裏收衣裳的時候看到這個墜子在石頭縫裏亮的晃眼,一時好奇過去拾了起來。當時隻有奴婢一個人在,奴婢就悄悄的留下了。王妃,奴婢不該貪心,奴婢應該早早交給王妃才是!”
“你既再三這麽說,這事我暫且信你好看的小說!不過,還得等事情完全查清楚你才能去了嫌疑!這幾****也不用回去幹活了,容媽,你來安排!”姚存慧在心裏想想,差不多正是那日段氏來過院子裏。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確定這枚墜子究竟是不是段氏的。
這墜子做工精巧,又貴重難得,想來段氏不止一次戴過,隻要略問一問,便可知曉。
“是,王妃!”容媽見姚存慧是要將青苗暫時關押軟禁的意思,便點頭應聲,將她帶了下去親自安排。
青苗自信並無一字謊言,卻並不怕姚存慧去查,聞言心中鬆了一半,連忙叩頭謝恩,擦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隨容媽去了。
一時安置妥當容媽回來稟姚存慧,又道:“王妃您也太心軟了!無論如何這丫頭心地不單純,誰知以後會不會做出別的什麽事來?留著總歸是個禍害!不如早早打發出去了事!”
姚存慧微微搖頭,將那枚墜子輕輕放在一旁,“容媽,我跟你說一件事。”
懷疑段氏搗鬼目前隻是沈佺和姚存慧兩人的猜測,也隻有二人知曉。畢竟段氏也是沈府的主子,又是長輩,平日裏跟大房素無恩怨,沒有確鑿的證據,這話說出來誰都不會信的!到時候段氏再在老太君跟前一哭訴一鬧,這事就越發說不清楚!可如今有了這枚墜子,隻要確定了墜子的主人,那就不一樣了。
至少,段氏便洗不掉嫌疑。
容媽聽姚存慧說完驚得半響回不過神,“四夫人?這,這也太離譜了!”
哪怕說是馬氏大發神威暗算姚存慧一把,容媽都肯信,卻依然覺得姚存慧此時所言太匪夷所思。
“不過,王妃您和王爺所言亦有道理,老奴,信您二位!”
姚存慧心中一暖,遂笑道:“你信我是因為咱們親近,因為您是我的奶娘,所以無論我說什麽,您都會信好看的小說。可是,旁人卻不一樣了!”
“王妃說的是。”容媽眼中微黯。的確是姚存慧說的這麽個理。隻要是她說的,她都會信!
“我去娘那裏一趟,讓她看看這墜子!”姚存慧將那墜子袖入袖子中。
容媽一喜,忙道:“隻要夫人認出這墜子是四夫人的,四夫人想賴也賴不掉!”
“看好青苗。還有,今兒的事誰也不許議論,你不拘找個什麽理由吩咐下去。”
容媽答應著自去吩咐。
姚存慧將那墜子拿出來笑著請簫夫人看,簫夫人隻拿在手裏過了過,便詫異道:“喲,這不是你四嬸的東西嗎?我記得她很喜歡這副墜子的,經常戴著呢,怎麽會到了你手裏?”
“娘確定這是四嬸的?萬一有一模一樣的呢?”姚存慧笑道。
“不可能!”簫夫人笑道:“這紅寶石雖多,可像這樣上乘又這麽大的石榴紅卻難得!還有這鑲著的金邊上鏨的花紋,這麽精致繁複,出自天工坊,再沒有人能夠假冒的來!”
“你還沒說呢,怎麽會到了你的手裏呢?難道,是你四嬸送給你的?”簫夫人又問。
姚存慧搖搖頭,微微一笑,“是撿來的。是熙和堂裏洗衣房的一個洗衣丫頭撿來的!”
姚存慧將事情說完,簫夫人不禁變了臉色,神色變幻半響,方輕輕歎了口氣。
“還好你二人都是明白人,沒有早早的鬧將出來!”簫夫人苦笑,連最無害的四房,竟然都被牽扯進來了好看的小說!
“你四嬸是個膽子最小的,”簫夫人歎道:“若照佺兒所疑,不知那翁主手裏究竟握著她多大的把柄!先還不覺得,如今想來,這些日子她的性子的確變了許多,時不時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話也少了許多,唉!”
姚存慧垂頭不語。已經告訴了簫夫人,便由簫夫人做主即可。
“放心,這事不會叫你平白受了委屈!娘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那個丫頭,看好了別出什麽事。等過了端午,再辦這事,你看如何?”
姚存慧點點頭,“沒個為了我這事鬧得老太君也過不好節的道理!橫豎也不差這三五日。”
“好孩子,難為你竟懂得體諒!”簫夫人心中甚慰,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沈佺回來知曉了此事,卻是有些不讚同她們的主意,姚存慧好言勸了幾句,方才作罷。
端午過後,簫夫人果然帶著姚存慧去見了沈老太君,將青苗一並帶了過去。
原本按說這事姚存慧是晚輩,理應回避,但簫夫人知曉沈老太君一向來偏疼小兒子、小兒子媳婦,如果姚存慧不在跟前,段氏一認錯哭訴,姚存慧如今又已無事,沒準老太君便輕饒了段氏。
姚存慧在一旁,沈老太君想要息事寧人就沒那麽容易了。
無論段氏自願還是被迫,一想到她竟幹出這種事,簫夫人心裏便怒意滔天。
姚存慧生死未卜的那些日子裏,她的兒子沈佺那副神情模樣唬得她心驚膽戰,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整日整日的憂心。
如果姚存慧真的挺不過去,她簡直不敢想象她的兒子會變成什麽樣!兒子毀了,她活著還有什麽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