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都自降身份給她娘洗腳了,一副溫婉孝順小心翼翼的樣,表現的不知道有多好。

這要不是對她大哥愛的死去活來的,慕晚至於這樣?

這樣的事情一在京城傳出去,簡直是沸沸揚揚的。

為此將軍府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京城抬起頭過。

“大晚上的,我當是誰呢,敢在將軍府門口這般撒野放肆!”

時盈正要得意的進將軍府的大門,猝不及防的,聽到玉兒的聲音,她猛地回頭。

在看到慕晚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她先是一臉的錯愕,也不知道她們在這站了多久。

又聽到了什麽?

想想自己好像什麽也沒說。

想到這裏,時盈麵上帶著驚喜的笑,上前一把就將慕晚的胳膊給抱住了,搖晃著撒嬌:“晚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他們攔著我不讓我進去找你,我在這嘴皮子都和他們磨破了,他們還是不讓我進去。”

慕猛和慕虎二兄弟在看到慕晚後,全部恭恭敬敬道:“小姐,您回來了。”

慕晚衝著他們點了點頭,隨後視線便落在了時盈的身上,不動聲色的將胳膊從她的手中抽出:“這麽晚了,時盈妹妹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時盈哪裏會察覺到她的異樣,隻覺得她和以前一樣對自己十分的親近。

“就是想晚姐姐了,過來看看晚姐姐。”

想她?

過來看她?

慕晚好笑。

想起前世,每次時盈來找她,嘴上說著是想她,有幾日沒有見她了,便過來看看她。實際上,每次來,她從將軍府離開,都能從她這討走不少的好東西。

千金難求的首飾,價值連城的玉鐲。

就連上等的罕見的,世間僅有一匹的布料,但凡她露出半點喜歡神色,她便會借勢送給她。

每一次時盈從自己這討到莫大的好處,麵上表現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奈何架不住自己的熱情,執意要送給她,她麵上被迫流露出勉強接受不好意思拒絕的虛假模樣。

現在想起這些,慕晚心中一聲冷笑,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時盈和她的哥哥一樣,哪怕再想從她的手上討要好處,也絕對不會主動開口提,因為他們一旦開了口,便證明他們這兩隻烏雞搭上她後的別有用心。

他們一家人,是屬於一邊從自己這享受著無盡的好處,一邊還得被旁人知道,這些,都是她自願贈予的,並不是他們開口要的。

全是她慕晚的一廂情願。

若是他們不接受,便是拒絕了她的一番好意,讓她傷心。

“慕晚,不過是喊你幾聲嫂子晚姐姐,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有多喜歡你吧?”

昔日乖巧溫順,被她一直拿親妹妹看待的時盈,終於在她將軍府倒台,她徹底沒有了利用價值的那一刻,對她翻了臉。

虧了她,在她僅有的一絲價值還沒有被完全的榨幹,時宴已經開始冷落自己寵幸別的女人。

而時盈則還是一直對自己驅寒問暖。

在她被時宴府上的那些妾室欺負誣陷的時候,時宴的震怒和冷眼旁觀,以及府上所有人的不懷好意。

那個時候,隻有時盈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她替自己向時宴求情,在那些妾室欺負自己,將自己踩在腳下羞辱的時候,也是她出麵,當眾教訓了那些妾室。

慕晚對時盈是心存感激的,認為她是這個府上唯一給自己溫暖,真心待自己之人。

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對時宴寒了一大半的心,但在時盈這裏,心則是暖的……

直到——

蕭容月被自己一杯毒酒活活毒死。

時盈便對自己徹底的翻了臉。

那一夜,天空中飄起了鵝毛大雪。

蕭風瑟瑟,大雪紛飛。

她一個人孤援無助的跪在雪地裏,她唯一感到溫暖,真心待她好之人,在得知了蕭容月的死訊,滿臉怒容的直奔著她而來,一腳狠狠的踹在她的胸口上。

無情的鞭子被她絕情又殘忍的一遍一遍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時盈不顧她痛苦的哀嚎,仿佛她越痛苦,她越開心。

直到將她打的奄奄一息,而她整個人也精疲力竭,時盈最後一鞭子,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慕晚被凍的鐵青發紫的一張臉,當即便被時盈給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顯然,隻將她打成這樣,時盈是不解氣的,一腳踹在她的身上,精致昂貴的繡花鞋狠狠的碾壓著她血肉模糊的一張臉:“慕晚!你膽敢毒死侯爺!”

“若不是仗著侯爺對你還有幾分喜歡,你覺得我會每天天天那樣惡心自己去繼續討好你嗎?你不知道我每天做這些有多惡心!”

“你以為你慕晚還是曾經那個身份尊貴,眾星捧月的將軍府千金大小姐嗎?現在的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當年要不是我和我哥看你蠢,這麽好騙,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全家都有多喜歡你吧?”

“……”

“晚姐姐?晚姐姐你在想什麽想的這麽認真?”

映入眼簾的,是時盈那張單純無害的小臉。

慕晚看著眼前這張白淨,雙眸清澈,仿佛真的就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般的美人臉。

麵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沒想什麽,夜裏風大,你在外麵站了這麽久,想著你會不會著涼。”

見慕晚這麽關心自己,時盈頓時眉開眼笑了,一臉顯擺的瞪了一眼身後的慕虎二兄弟,然後這才見她轉過頭,一臉委屈的和慕晚撒嬌道:“今夜的風,比前幾日的風都要大,晚姐姐你看啊,我的手都快要凍紅了。”

正在時盈期待著,慕晚會請自己進去的時候。

誰知道慕晚接下來的話,一時間竟然她沒有回過神來:“既然如此……”

慕晚勾唇:“那你就回家去吧,家裏暖和。”

“好嘞晚姐——”

時盈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多久,突然回過神來慕晚話中的意思,她整個人錯愕的站在原地。

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慕晚在說什麽?

慕晚竟然讓她回家去?

說家裏暖和?

尋常時候,慕晚難道不是……

直接就領著她進將軍府了嗎?

然後她進了將軍府後,又能從她的房間裏帶走很多的昂貴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