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虞清月那副模樣就隻覺得揪心,想到往日自家夫人從未苛責過她,如今一片好心卻被棄之如敝履,實在是叫人寒心不已。
虞薇寧早就知道了會是這般結果,也隻笑笑罷了,不過就是做些場麵動作而已,如此下來也不會落人口舌。
佛堂中
虞清月在睡夢中卻覺得越來越不舒服,她緊緊皺著眉頭,渾身有些發冷,婆子送來的那些飯食她也隻是放在一旁,未曾動過分毫。
此刻,她的小臉蒼白得嚇人,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嘴唇也被咬得發紫。
終於,她掙紮著從榻上爬了起來,腳步蹣跚地挪到門邊,輕輕扣了扣門,虛弱地說道:“幾位嬤嬤,我肚子疼得厲害......能不能幫我找點大夫看看?”
那些個玩馬吊的婆子一聽,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姨娘向來嬌縱,口中又滿是謊話,還以為又想要她們去尋大爺過來。
紀母已經多次派人過來,吩咐讓她好生反省,定然不會那麽容易放她出去的。
便以為她又是想耍什麽花招,便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自顧自的繼續玩著馬吊。
可其中的一個婆子卻有些害怕,姨娘雖然有些不著調,也沒有拿過自己的肚子開玩笑,若真的有什麽毛病的話,那她們一行人都脫不了幹係。
這可是大爺的子嗣。
於是她還是拿起了鑰匙連忙將門打開,朝著屋內環視了一圈,卻見虞清月整個人已經瑟縮成了一團,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身下隱隱還流出了一灘血跡,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啪”
婆子手上的鑰匙頓時掉落在地,麵上寫滿了驚慌失措,隻大聲吵嚷著,“快來人啊!快來人!”
早就被嚇得肝膽俱裂,六神無主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完了。
虞清月悠悠轉醒的時候,屋內已經擠滿了人,紀南尋麵上帶著關切,更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帶著幾分悔意。
“夫君……”虞清月嘶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小臉依舊慘白得有些嚇人。
紀南尋看著她那副憔悴的模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子憐愛之意,他輕輕地撫摸著虞清月的頭發,柔聲問道:“月兒你醒了,可有覺得好些麽?”
虞清月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麵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虛弱和疲憊,但看到紀南尋關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溫暖。
她輕輕點了點頭,如今已經好多了。
這時,虞清月突然想起自己是在佛堂中暈了過去,暈倒之前隻覺得小腹隱隱作痛,難受得厲害。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急忙拿手捂著肚子,緊張地看著紀南尋,聲音顫抖地問道:“夫君,夫君我們的孩子還在麽?”
“我們的孩……”
虞清月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的雙手緊緊抓住紀南尋的手臂,仿佛生怕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神情顯得無比焦急與擔憂,讓人不禁心生憐憫之情。
紀南尋感受到了她的害怕,連忙出聲安慰道:“還在,月兒你放心,方才大夫已經來看過了。”
聽到這個消息,虞清月稍稍鬆了一口氣,但仍然緊張地追問:“真的嗎?夫君你沒有騙我吧……”
紀南尋點了點頭,溫聲道!“隻是胎像有些不穩,需要好生養著,你且莫要再動怒了。”
虞清月聽到這話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下去,隻要孩子還在,便沒有什麽好擔憂的了,她放心之餘又有些疑惑,“我當時在佛堂裏好好的,不知為何忽然就感覺到一陣肚子痛。”
“莫非是有誰給我下藥了不成?”
她這話也隻是隨口一說,她也曉得懷孕的前幾個月是最容易滑胎的,一招不慎,便可能沒了依靠。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玉兒手中撚著帕子上前一步道:“莫非真的有什麽問題不成,得早早找出緣由,否則這肚子裏的孩子可就……”
她停下來想了想又道:“既然姨奶奶是在佛堂裏覺得不舒服的,幹脆就叫幾個細心的嬤嬤去瞧瞧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紀南尋覺得她說的也並無道理,便吩咐知竹帶人過去瞧瞧。
知竹領命後,帶著幾個嬤嬤還有大夫到了佛堂。
她們仔細檢查了每一處角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正當她們準備離開時,府中的女醫忽然發現原本應該放香火的地方,卻放了幾顆香丸。
她拿起來聞了聞,一股奇怪的味道傳入鼻中,味道十分熟悉。
知竹見她神色有異,便知定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便問道:“這香丸有什麽問題麽?”
女醫看了他一眼道:“這裏麵似乎有麝香的味道。”
餘下嬤嬤們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數。她們都在這深宅大院中呆上了許久,早就知道那些個麝香是做什麽的,想來定是府中的人想要姨奶奶的這個孩子生不下來。
可有這種想法的人也隻能有一個……
回到漪瀾院後,知竹便將手中的香丸遞給了紀南尋,出聲道:“府醫說這香丸裏麵有麝香,是墮胎用的……隻不過這個劑量很小,所以姨奶奶的孩子才能夠保得住。”
若是再多一些,恐怕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紀南尋看了看,臉色變得陰沉可怕,隻道:“這香丸是哪裏來的?”
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這府中喜歡製香的隻有虞薇寧一人。
而她久久沒有子嗣,若是出於嫉妒便想害了虞清月腹中的胎兒也能說得過去。
可他卻有幾分不願意相信的意味。
他轉身看向虞薇寧,看她麵色仍舊平淡,透露著幾分涼薄與疏離,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紀南尋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個毒婦,竟然想害我的孩子。”
虞薇寧愣了愣神,“夫君你在說些什麽?”
她話音剛落,紀南尋便狠狠地出手,給了她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