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哥站在一旁,白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倒是想不通這紀南尋怎麽一會兒一個想法,方才還對自己和顏悅色的,這會兒居然翻了臉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紀南尋動怒,便也不敢多言多語,立在一旁泫然欲泣,分明說好了的是來聽自己唱曲兒的。
現在曲兒沒唱成,還被人擺了一道。
她暗自咬牙,眼眶通紅,恨不得將躺在紀南尋懷中的虞清月給一把扯出來。
如若不是有她,世子爺又怎麽會衝著自己發脾氣。
可真是流年不利,倒了大黴了。
紀南尋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虞清月腹中的孩子,對她自然也上心得多。
倒也不是一味地苛責鶯哥,所謂關心則亂大抵是這樣的,見鶯歌淚眼朦朧,一時間猜想是不是自己方才說的太過分了。
隨即溫聲道:“莫要再哭了,我可沒想著欺負你。”
鶯哥聽他這麽一說,那委屈之意更甚,癟著嘴兒,眼角微微下垂道:“爺性子陰晴不定的,倒叫奴家不知該如何做了。”
“若是真的不喜歡奴家,那爺就讓人送奴家回去好了。”
方才讓人送她的時候,非要眼巴巴的跟著過來,如今又說這些喪氣的話。
紀南尋一聽,曉得她是吃味了,又思及方才的語氣算不得好,便道:“來都已經來了,還說什麽回去的話,難道爺還會虧待你不成。”
“選兩個拿手的曲兒唱來聽一聽。”
虞清月還躺在他的懷中,這當真是把她當做了個供人玩樂的花娘。
鶯哥也隻是惱怒了一瞬,若不是紀南尋抬愛,一手將她捧了上來,說不準她還在秀春坊裏彈琵琶呢,所以也沒有什麽拿喬的資格。
隨即坐了下來,撿了一首自己最擅長的曲兒唱了起來。
她聲音婉轉動聽,當真如同那黃鶯一般,清脆響亮,好聽的緊。
唱到緊要之處,那聲線一換,又十分低迷。
不愧是秀春坊裏的台柱子。
唱起曲兒來著實有一手,技藝高超的緊。
紀南尋眼中慢慢露出一絲讚賞之色,她這副嗓子不管聽幾次,都讓人無比驚豔。
虞清月抬頭見了紀南尋那副癡迷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好受,倒也沒有多說什的,不過就是個玩意,自然會有下一個替代。
而她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姨奶奶。
與這些過眼雲煙自然不同,而且剛剛紀南尋還給自己出了一口氣,哪裏還有什麽不暢快的。
鶯哥唱完一曲,輕輕抿了抿杯中的茶水潤潤嗓子,正準備開口討要個什麽賞賜。
就見文竹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俯下身子附耳不知給紀南尋說了些什麽,就見他神色一變,匆匆忙忙地起身站了起來道:“我還有些事,待會兒讓下人送你們回去。”
他神色慌張,顯然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鶯哥與虞清月這時也不敢再給他添亂子。
識時務的點了點頭道:“好。”
待紀南尋走了以後,虞清月才慢悠悠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裳,動作優雅至極,她輕輕勾了勾唇角,對著鶯哥笑了笑,“妹妹倒是生了一副好嗓子,唱起曲兒來勾人的緊。”
鶯哥自然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滿,可還是要刻意裝作一番,“哦?是嗎?”
“難怪大爺天天要來奴家這裏,原來姨奶奶也覺得奴家唱得好聽。”
說話間,她拿著手帕輕輕捂著嘴兒,活脫脫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虞清月臉上的笑意淡下去了許多。
“姨奶奶,鶯哥姑娘快隨奴才回去吧。”文竹見他們二人針鋒相對,生怕他們就在此處打了起來,便連忙上前岔開話題。
態度恭敬的不得了。
這可是兩尊活神仙,得罪了誰都不好過。
好在虞清月也沒什麽心思再與她多說。
輕輕冷哼了一聲便往外走,鶯哥也連忙跟了上去。
路過池塘時,見塘中荷花開得正好,虞清月口中有些犯饞,便道:“這個時節應該是有蓮藕了,文竹你派人去給我挖上兩根。”
文竹點頭稱是。
姨奶奶想吃,哪裏還有拒絕的道理。
“都說酸兒辣女,夫人喜歡吃這藕,也不曉得生出個什麽孩兒來。”
鶯哥見日頭大,虞清月還要耽擱時間,心下就有些不滿。
虞清月抬眸看著她道:“生出個什麽孩兒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父親是誰。”
“不像是有的人,說不準啊那生出來的孩子不曉得父親是誰呢。”
擺明了就是嘲笑鶯哥花姐兒的身份。
“夠了!”鶯哥皺著眉頭,最不喜歡的便是旁人刻意強調自己出身與秀春坊。
她大喊了一聲,瞬間推了虞清月一把。
虞清月並未料到這一舉動,腳下一滑,重心不穩地倒在了旁邊的假山上。
虞清月頓時感覺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用力擰著她的內髒。她皺起眉頭,試圖忍耐,但疼痛卻越來越強烈,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努力想抓住些什麽,卻發現周圍一片光滑,根本沒有可以支撐的地方。
她的身體開始搖晃,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希望能找到一絲平衡。
但一切都是徒勞,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失去了重心,痛苦地滑向了黑暗的深淵。
此時,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浸濕了衣衫。
她的雙眼充滿了淚水,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痛苦和絕望。她緊咬嘴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卻又無法控製內心的恐懼和無助。
汗水瞬間沁濕了衣裳。
正當鶯歌震驚之時,一文竹這才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他氣喘籲籲,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一看這陣勢嚇得大驚失色,連忙道:“姨奶奶你可還好?有沒有傷到哪裏?”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扶虞清月,想要將她從地上扶起。
虞清月疼得厲害,隻道:“肚子,我的肚子……”
“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