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紓意是不想要麻煩燕承胤的,本來自己跟他就有些牽扯不清了。

這個時候再乘了他的人情,這之後可就再難以說清楚了。

小玉察覺到了自家主子不願意再說這件事情,看了一眼墨竹也就住嘴了。

從絳雲苑裏出來,墨竹就感覺哪裏不對勁。

阮紓意的神情明顯就是在苦惱著什麽,但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自家王爺一心想要在阮府做贅婿,那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啊。

說不定幫著阮紓意解決了問題,她還能夠對自家王爺高看一眼,指不定事情就成了呢。

墨竹一想就覺得這件事情可行,跑去找管家打聽。

碧霄苑裏,燕承胤安靜地聽著墨竹打聽過來的消息,手中握著茶杯,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索著。

“王爺,屬下覺得這件事情就是江小姐她氣不過,存心找茬而已,若是王爺出麵,丞相府也不會不給麵子的。”

墨竹最後總結道。

燕承胤挑了挑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放在桌上。

“江欣月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被江太傅保護得這麽好,哪裏會有這些心思。”

“之前孟九宸在京城做的這些事情,為了一個青樓歌姬大吵大鬧的,滿城風雨,江欣月或許不知道,但是江太傅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眼下兩家之間的婚事本就是先皇欽定,要是違抗就是抗旨,江太傅也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江欣月在城郊寺廟被阮若秋這麽的刺激,跑回去了肯定是找江太傅說明了情況。”

“原本江太傅還找不到借口推辭了這場婚事,但是阮若秋卻把這個理由送到了江太傅的麵前,所以江太傅才會跟丞相府鬧成這樣。”

墨竹一聽心中驚訝,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一層緣由,是他想得太過於片麵了。

“可是與江欣月成婚,對於丞相府也是一件好事,孟丞相為什麽卻沒有挽留還同意了呢?”

“那是因為孟鶴年不想要得罪他。”

燕承胤聽完整件事情早就已經看透了。

這件事情說白了就是江太傅的禍水東引,雖然是不想要成婚,但是還不能怪在他們的頭上。

為了保全江欣月,休掉阮若秋就是最好的選擇。

阮紓意還在想著這幾日是不是應該要登門去拜訪一下孟鶴年,至少得要讓他看見阮府的態度。

換好了衣服,正準備出門,張嬤嬤卻感激涕零的跑回來。

“阮娘子,阮娘子,丞相府說不休了。”

阮紓意一愣,不休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張嬤嬤吞咽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順了順才開口。

“江府和丞相府之間的婚事眼下是要延遲了,江小姐說得再過段時間,要看看孟公子的誠心。”

“至於二小姐,江小姐也勸孟公子不用做的這般決絕,讓二小姐冷靜冷靜就好了。”

阮紓意一聽就皺起了眉頭“還有呢?是江太傅派人過去說的?”

張嬤嬤聽她這麽一問,還有些不太明白。

“不是阮娘子你去找的攝政王說情的嗎?”

阮紓意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墨竹還是知道了,並且告訴了燕承胤。

個中緣由她不想要去追究,但是眼下她的確欠了一個人情。

張嬤嬤感激涕零的離開後,阮紓意就讓小玉過去丞相府問了一下情況。

燕承胤出麵之後,江太傅的確就沒有再步步緊逼了,相反江欣月對孟九宸還是有好感的。

你情我願的事情,旁人也做不了主,況且還是先帝下旨,不好違抗。

但是江太傅也放了話,孟九宸以後不可再娶妻納妾,要好好對江欣月。

至於阮若秋,不休可以,但是得找借口送走,理由是她這般善妒,眼裏還容不下沙子,需要好好的靜心。

所以孟鶴年就說了將阮若秋送去府外佛堂靜養,對於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

阮紓意也沒有別的話可以講了。

阮若秋派人給宋姨娘傳話,說她不想要去佛堂,不想要離開京城。字裏行間都想著要讓宋姨娘幫她想想辦法。

但是宋姨娘這一回卻沒有再慣著她,直接回信拒絕了,讓她放寬了心,在佛堂也不會呆太久。

阮紓意聽見小玉的匯報也點了點頭,看來宋姨娘還不算是沒腦子。

這樣的處理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孟九宸和阮若秋之間的關係隻能是靠著以後慢慢修好了。

現在距離產生美,還是離得遠一些,說不定能夠有一些轉機。

阮紓意放下了手中撥動的算盤,指尖在桌麵敲了敲,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攝政王回來了嗎?”

“今日一早就出去了,近來似乎是挺忙的,墨竹護衛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攝政王府已經修繕好了?有沒有聽說什麽時候能夠完工?”

“應該還有幾日就能結束了。”

“嗯……”

小玉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莫名其妙地問了這一句話,小心地看了看阮紓意的眼色。

“夫人,您是舍不得攝政王了嗎?”

阮紓意的手一顫,嗔怒地瞪了她一眼。

“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可是說完又是歎了口氣。

“阮若秋的事情他既然幫了忙,我自然是要謝謝他的,隻是欠了人情,有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比如說勸他趕緊離開阮府,比如說讓他不要再提入府做贅婿的事情。

小玉努了努嘴“可是奴婢舉得攝政王也挺好的,有什麽事情就算夫人不說,可是他也會想著去做。”

“況且還好幾次救了夫人的命,如果不是真心對夫人有意,他一個攝政王何至於做到這般地步?”

小玉說到一半,就猜測出了阮紓意的想法。

“夫人是覺得攝政王不是真心的?還是擔心他也隻是一時興起?”

阮紓意歎了口氣“你也說了,他是攝政王,高高在上,什麽樣的女子娶不到,偏偏要做阮府的贅婿?”

“阮家就是家底再厚,但也隻是商戶,他在朝中勢力不小,入府做贅婿,必然給人所忌憚。”

阮紓意剛說完,管家跑進來傳話。

“夫人,宮裏來人了。”

“宮裏?李公公來了?可有說什麽?”

“說是來賜婚的。”

“賜婚?!誰的?”

“是夫人您跟攝政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