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和趙幼儀都不敢說話了。
除了如今皇上和太後,誰還能夠阻止長公主呢?
可是趙幼儀還是有些不甘心,外麵的那些傳聞她都聽見了。
“阿禮……阿禮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麵有了人?”
阮紓意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沒有接話。
趙幼儀心裏更慌,雙眼含著淚“他不會的對不對?之前他還說著要對我好,對月詩好的。”
“以後一起好好過日子的,他怎麽可能會去找歌姬呢?”
她想不明白明明已經弄走了羅輕輕了,為什麽他就是不收心?
阮紓意歎了口氣,將事實說給了她聽。
“這些都是事實,所以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沒有人能夠有辦法見到他。”
趙幼儀腿腳一軟,癱坐在地“不可能的,不會的……”
“如果他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娘倆個該怎麽過啊。”
她心悸氣急,一時順不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宋姨娘帶著人趕緊將她送了下去。
阮紓意讓人一直都盯著隔壁的碧霄苑,可是燕承胤一直都沒有回來。
大牢裏什麽情況現在沒有人知道。
萬裏香客棧一切如常,阿古納也沒有再鬧事,這件事情沒有了後續,過了兩天討論的人明顯就少了。
但是緊接著沒有幾日,裴學士府傳來了話。
宋淵禮被撤去了官職。
方君堯和燕承胤已經提前通知過她了,這件事情他們來處理,宋淵禮肯定是逃不了。
可是趙幼儀和宋姨娘聽見了這個消息,兩眼發黑,哭得絳雲苑都聽得見。
小玉一臉憂愁地從外麵進來。
“夫人,姑爺恐怕這次跟刺殺的事情脫不開關係了,攝政王都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撤去了他的官職,這,這以後可怎麽辦?”
阮紓意看著賬本,心裏說實在也沒有底。
她想起了方君堯在馬車裏跟她說過的話,如果宋淵禮和這件事情脫不開關係,她該怎麽辦?
阮紓意回的是休夫,雖然她心裏早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但是方君堯顯然是幫著她解決了這件事情。
宋淵禮如果和刺殺脫不開關係,那往小了說也是挑撥東淵和西域之間的關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往大了說那就是蓄意謀害,目無王法,意圖謀反,死命一條。
如此看來,方君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輕饒了宋淵禮。
阮紓意歎了口氣,合上了賬本,閉了閉眼。
小玉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她開口。
“去拿紙墨筆硯來。”
阮紓意拿起筆,落筆就是兩個字——休書。
“夫人,你真要休了姑爺嗎?”
小玉看見了這兩個字也是大吃一驚。
阮紓意將休書寫好,等幹了之後才裝進信封袋裏遞給她。
“等到你看見攝政王回府了,就將這封休書交給宋淵禮。”
“他是贅婿,如今出了事情,我自然是要先保下阮府的。”
小玉點了點頭就收下了,俯身行禮離開。
阮紓意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情就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方君堯在背後推波助瀾,宋淵禮就逃不掉了。
府衙大牢,宋淵禮身上還穿著那日編修的衣服,從萬裏香客棧出來的時候,他就直接被關在了這裏。
“宋淵禮,有人來見你了。”
衙役走過來敲了敲門,宋淵禮兩眼都在放光,終於,他可以出去。
這件事情本來就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莫名其妙被關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心裏也格外的焦灼。
他激動地走到門口,扒著門朝外麵看著。
沒一會兒就看見方曦月跟阿古納一前一後地朝這邊過來。
宋淵禮心裏一驚,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
“微臣見過長公主。”
方曦月示意衙役把牢門打開。
宋淵禮激動的眼眶都在發紅“殿下,殿下您終於來救臣了,臣跟刺殺真的沒有絲毫的關係啊。”
“公主殿下您一定要明鑒啊,不要被他們西域的人蒙騙了。臣是冤枉的!”
宋淵禮的心裏打定了主意,方曦月就是過來救他的。
他可是早就已經表明了心意,他是堅定不移的太後黨,方曦月不會放著他不管的。
阿古納站在方曦月的身後,看著宋淵禮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什麽笑話一樣。
方曦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宋淵禮,本宮對你非常的失望,你明知道阿古納王子是我們東淵國的貴客,可是你還偏偏帶著不幹不淨的去萬裏香客棧。”
宋淵禮聽見這話,臉色一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方曦月給他定下死刑。
“為了兩方的友好往來,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他的官服拔下來。”
兩個衙役立馬就走過來,二話不說麻溜地就扒下了他的官服。
宋淵禮一介文弱的書生,反抗不了幾下,官帽也被摘了,衣服也被脫了下來。
“殿下!公主殿下!這是為什麽?您知道我是冤枉的啊!人真不是臣殺的啊!”
宋淵禮心裏是真的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自己奮鬥到現在,怎麽能夠甘心落得這樣的結局。
方曦月看見他連滾帶爬地就要朝自己這邊過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皇上已經下了旨,剝去你的官職,貶為平民,宋淵禮,是你一時糊塗釀成大錯,本宮也救不了你。”
“若是攝政王問起,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自己心裏清楚,不然太後要你一條命也是輕而易舉!”
一聽是皇上下的旨,宋淵禮連哭都忘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話音剛落,燕承胤緊隨其後,帶著人走了進來,身邊的李公公還拿著聖旨。
方曦月看見燕承胤過來了,也不意外,往旁邊站了站。
“公主殿下來得倒是快。本王倒是來晚了。”
燕承胤身上還穿官服,應該是下了朝就過來的。
方曦月麵色淺笑,看著他的目光裏都帶著明顯的笑意。
“王爺是來得巧,本宮知道皇上的意思,所以特地過來取了宋淵禮的官服。”
燕承胤沒說話,轉身看著跪在地上魂不守舍的宋淵禮。
將聖旨遞給了他“既然如此,長公主殿下都跟你說了,本王也不重複了。”
“你身為阮府贅婿,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該牽扯阮府,皇上已經做主阮紓意休夫,以後你跟阮府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月底流放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