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見狀,反而笑得更加明媚,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怎麽?莫非是怕我成了鏡花水月,想要親眼確認一番,我是真實存在的,而非虛幻泡影?那麽……”

言至此處,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狡猾的星辰:“那麽,何不……親身體驗一番呢?”

話音未落,薑梨已輕盈地執起顧羨之的手,溫柔卻堅定地引領著,讓他的掌心輕輕貼上了自己柔滑的麵頰。

那觸感,細膩而溫暖,如同春日裏最和煦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心田。

在這一刹那,真實感如此強烈,仿佛能觸摸到她靈魂的溫度。

是她,那個鮮活靈動、集世間萬千美好於一身的她,就這般真切地展現在他眼前。

顧羨之的眼眸漸漸蒙上了一層薄霧,那是感動的淚光,在眼眶中輕輕搖曳。

他的心,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深深觸動,那是對生命、對愛、對眼前人無盡的珍視與感激。

而薑梨,望著他這幅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酸楚與疼惜。

“對不起……”顧羨之撫摸著薑梨的臉,輕聲說道,“都是我的錯,若非因為我,你也不會……”

薑梨的手,宛如春日裏最溫柔的柳絲,輕輕抬起,緩緩覆蓋在顧羨之微啟的唇上,那動作裏藏著無盡的柔情與理解。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溫暖的笑容,輕語道:“這些話,便讓它隨風去吧。在我心中,你始終是你,獨一無二,無可替代。他人的過錯,哪怕是至親之失,也不應成為你自我苛責的枷鎖。”

她的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潺潺流過心田,給予顧羨之無盡的慰藉與溫暖。

這番話,是對他的寬慰,即便自己曆經風雨,傷痕累累,卻仍能以最純淨的心去體諒與愛護他人。

顧羨之望著眼前的女子,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的阿梨,受到那麽多的傷害,卻還是在為他考慮。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她的每一分溫柔,都讓他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感動與疼惜。

他緩緩搖頭,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阿梨,你不知道……我真的欠了你太多太多……”

對顧羨之而言,他的愧疚不僅來自今生,還有前世……前世他連薑梨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那一生都好似是鏡花水月一般,最終什麽都沒剩下。

薑梨當然知道顧羨之在愧疚什麽,自責什麽,她太理解顧羨之的心情了。

前世的顧羨之,肩上沉甸甸地壓著無數愧疚的枷鎖。他虧欠於那純真無邪的久安小世子,心中縈繞著對長樂公主無盡的歉意,而最深最隱秘之處,是對她的愧疚,如同暗夜中永不熄滅的燭火,灼痛著他每一寸靈魂。

薑梨輕輕歎息,那聲音細若遊絲,卻清晰地穿透了空氣:“唉,顧羨之,你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你可曾想過……為何時至今日,一切已大不相同?”

“大不相同?”顧羨之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仿佛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拂亂了思緒。

薑梨眸光溫柔,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那笑容裏藏著幾分釋然與溫暖:“你看,久安如今安康無虞,而你……就在我身邊。”

此言一出,如同春雷乍響,在顧羨之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恍然大悟,是啊!

那些曾令他夜不能寐的愧疚與遺憾,到了今生,所有的軌跡已經改變。薑梨的話語,讓他意識到,過去的陰霾終將被此刻的溫暖所驅散。

前世種種已隨風而散,眼前要抓住的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一刻,顧羨之的心田仿佛被溫暖的陽光照耀,所有的愧疚與沉重都漸漸消散,留下的唯有對眼前人的珍惜與感激。

昨日清醒過來,他一直沉浸在往昔失去薑梨的哀愁之中,渾然未覺,此生的軌跡已與往昔分道揚鑣。如今,薑梨已與許誠明劃清了界限,而久安亦安然無恙,仿佛一切都被時光之手輕輕撥轉,重繪了另一番風景。

“阿梨……”顧羨之的呢喃,如同晨霧中輕觸露珠的手指,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顫,目光緊緊鎖在薑梨身上,滿溢著震驚與恍然。

他明白了,這一切都與薑梨有關……

薑梨回以一笑,那笑容裏藏著過往雲煙的溫柔與現世安穩的堅韌,她直視著他深邃的眼眸,輕啟朱唇:“是的,顧羨之,我是前世的薑梨,也是今生的薑梨。昨日重逢,我隻瞧你一眼,便知道你已經記起了前世。”

言罷,兩人之間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無聲中流淌,過往的遺憾與今日的釋然交織成一幅複雜的畫卷,緩緩鋪展在他們麵前,提醒著彼此,即便時光荏苒,有些情愫,依舊能穿越輪回,再次相遇。

顧羨之的心湖被突如其來的波瀾徹底撼動,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驚濤駭浪。

薑梨的眸光溫柔而堅定,再次輕聲詢問:“那麽現在呢?知道了我是從前的薑梨,你還要來提親嗎?”

顧羨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他連連點頭,聲音裏滿是急切與期待:要,要,要。阿梨,你等我,我現在就回去準備,很快就回來。”

言罷,他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身形一展,已是匆匆起身,腳步匆匆地朝門外邁去,每一步都踏出了他對未來的堅定與渴望。

行至門檻邊,他仍忍不住回首,目光深情地鎖住薑梨,仿佛要將這一刻的深情鐫刻心間,柔聲叮嚀:“阿梨,你等我!”

言畢,他終是轉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門外,隻留下那一抹堅決的背影,和室內久久回**的承諾,溫暖而堅定,恰似春日裏最溫柔的風,輕輕拂過心田。

薑梨看著他匆匆忙忙離開的模樣,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真是個……傻子!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她還維持著先前的跪坐姿勢。

想起自己所有的舉動,她不覺笑笑。

也是,世間又何止顧羨之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