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伯夫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疼痛讓她無法忍受。

原本舒適的水溫,如今卻如同藏匿著無數細小刀刃,無情地割裂著伯夫人的肌膚。

伯夫人慌忙從水中抬起胳膊,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膚,此刻卻變得紫黑相間,宛如遭受了惡毒的詛咒。

那些黑紫的斑紋蔓延開來,如同一條條惡毒的蛇,緊緊地纏繞在她的身上。

刺痛的感覺如同千萬根鋼針在紮著她的身體,讓她痛不欲生,幾乎要痛得昏厥過去。

“啊——”她尖叫一聲,從浴池中跳了起來,驚恐地看著自己那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的身體。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竟然讓她的身體變成了這副模樣?

“夫人,您……”丫鬟嚇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閉嘴!”伯夫人怒喝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威嚴,她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還不快扶我起來!”

丫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攙扶住伯夫人,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浴池中扶起。

然而,當伯夫人試圖邁出步子時,卻發現自己的腳步竟然變得異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一般,疼得她直吸冷氣。

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感,這種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忍受。

“快去,快去把薑梨叫過來!”伯夫人咬牙切齒地吩咐道。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期待,仿佛隻有薑梨才能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丫鬟不敢有任何耽擱,急忙轉身跑去通知薑梨。

而伯夫人則靠在另外一名丫鬟的身上,緊緊地皺著眉頭,努力忍受著身上的疼痛。

她隻希望薑梨能夠盡快趕到,為她帶來一線生機。

伯夫人很生氣。

但是,她很快也能明白過來。

薑梨實在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特地請她過來沐浴,怎麽可能還會留把柄給她!

思及此,伯夫人胸中的怒焰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明的悲涼。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卻突然感覺喉頭一陣腥甜,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薑梨剛進屋,就看見伯夫人吐血。

她花容失色,急忙跑到伯夫人身邊,關切地問道:“婆母,您怎麽了!快告訴我,是哪裏不舒服?”

伯夫人艱難地看向薑梨,想要開口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她剛剛還能有理智去思考,這會兒卻陷入了昏迷當中。

"發生何事了?"薑梨急切地詢問旁邊的丫鬟。

丫鬟嚇得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夫人剛才還在泡澡,突然就喊疼,等她站起來時,全身已經布滿了黑紫色的斑紋。她看起來非常痛苦,疼得直冒冷汗……”

丫鬟邊說邊用帕子顫抖地為伯夫人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薑梨一聽,急忙命令道:“來人!快去請府醫過來,不,先叫祝醫女過來。”

.伯夫人身為女眷,還是先行召醫女前來診治更為穩妥。

更何況,祝醫女就住在她的院子裏,行動起來必然更加迅速便捷。

薑梨迅速取過旁邊榻上的被子,為伯夫人蓋上,隨即對丫鬟吩咐道:“快,速將夫人扶至隔壁房間,此地不宜久留。”

薑梨知道應該是浴湯有問題,然而,她萬萬沒想到春柳竟然會如此狠毒!

她原以為,伯夫人最多隻是會像她前世一樣,身上出現一些紅斑。但她前世已經找到了治療的方法,因此,即便伯夫人會經曆一些痛苦,但至少不會遭受太大的折磨。

她最恨的人是許誠明,許家其他人全都是幫凶。

他們確實都該死,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為許誠明陪葬。

重生歸來,她想讓伯府從權力的巔峰跌落,讓許誠明和王若雪等人嚐一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至於其他人,死不死的也不要緊,不再惡心人便夠了。

沒過多久,那位醫女便匆匆趕到了。她仔細檢查了伯夫人的情況後,果斷地下了結論:“中毒。”

薑梨心頭一緊:“嚴重麽?”

醫女微微搖:“雖然症狀看起來嚇人,但並不致命。”

薑梨鬆了口氣:“那便好,勞煩你先為婆母解毒。”

醫女點頭應下,開始忙碌起來。然而,她接著又說:“解毒並不難,隻是……伯夫人身上的黑紫斑紋恐怕要很長時間才能消退,而且,恐怕會留下疤痕。”

“留疤?”薑梨一怔。

醫女嚴肅地點點頭:“下毒之人心腸歹毒,將毒液混進了熱水中,加快了毒素侵入身體的速度。毒液已經滲透進皮膚,留下了極深的痕跡,想要完全消除,幾乎是不可能了。”

薑梨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先治吧!”

她囑咐醫女盡全力救治伯夫人,隨後走出房間,對桃枝吩咐道:“派人去通知伯爺和……許誠明,讓他們盡快趕來。”

桃枝應下:“是。”

“還有……”薑梨頓了頓,道,“把春柳綁過來。”

“是。”桃枝再度應下。

薑梨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要通知王若雪,春柳畢竟是她的丫鬟,她總要過來一趟吧!”

春柳的下毒行為是針對她的,和前世一樣的惡毒心思,想要讓她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渾身布滿黑紫色的紋路,這樣一來,許誠明就會對她心生厭惡。

許誠明是第一個趕到的,醫女給伯夫人的診治還沒有結束。

許誠明一見到薑梨,便怒火中燒,毫不客氣地責罵道:“薑梨!你真是惡毒至極!如果我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一旁的桃枝驚得目瞪口呆,她瞪著許誠明,完全無法理解他怎會如此無禮,一進門就對少夫人劈頭蓋臉地罵。

薑梨掃了許誠明一眼,懶得搭理。

許誠明見薑梨這般無視自己,更是氣憤難平,他大步走到薑梨麵前,繼續質問道:“薑梨,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我母親本來好好的,怎麽一到你這裏就出了問題?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薑梨微微抬起眼,凝視著許誠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許誠明,你在指責我之前,都不用了解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