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姍姍嗓音尖銳,讓人聽著便覺得害怕無比。

其他人直愣愣地盯著她,卻見她麵色目光猩紅,像要直接把人給生生吃了那樣陰沉恐怖。

顧老夫人和季氏,紛紛皺起眉頭,好似麵對著著的是個什麽十惡不赦的人。

“老夫人,我是真心的,她寧秀錦憑什麽就這麽生生地把我的一對孩兒據為己有?況且就算是我做錯了再多,那也不應當是她就這麽直接胡作非為的緣由!等到之後,她還不是死路一條!我不想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那意姐兒和誠哥兒給了她!”

俞姍姍繼續說明自己的訴求,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上前挪動著扯住了顧老夫人的衣角,苦苦央求。

顧老夫人也跟著歎了口氣,她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俞姍姍,到也不完全不清楚她究竟做錯了什麽。

她看著俞姍姍,麵帶失望地可憐見的安撫著。

“你先別生氣了,你做的這些,其他人就算是個眼盲心瞎的,但我都實打實的看在眼裏。”

她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衣角扯開,看著俞姍姍,冷聲開口。

“你給顧家綿延子嗣,有功勞,永遠顧家都有她一席之地,但凡事不能著急,要細細謀劃。你就算是再怎麽急,寧秀錦現在還是少夫人,她也是炎兒的妻子,什麽事都要慢慢來。所以這接下來發生的事,你看懂了嗎?是急不得的。”

顧老夫人如此直接的說教,也讓俞姍姍愣在了原地。

雖然她嗓音說的溫柔,也並無幾分真的責怪俞姍姍的意思,但這麽劈頭蓋臉的一句話,還是讓她臉色發白。

“那我這之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兩個孩子這麽眼看著是都不認我了,怎麽能真的就這麽不認我了呢?我以後可還怎麽活?怕是沒法活了!”

俞姍姍繼續開口道。

她的臉色極白,讓人聽著,便能感受到她的絕望。

季氏則在一旁冷哼了一聲,垂下眼眸,隻唱黑臉。

她手裏握緊了手帕,敲打著俞姍姍。

“少夫人隻要一天不死,永遠是正頭娘子,你也別去想那麽多有的沒的了,專注在這伯爵府上過好日子比什麽都強,聽話做妾,旁人便不會拿你怎麽樣,但你若是繼續這般無理取鬧,之後的日子可就要過得苦了。”

季氏這樣的話,說的讓俞姍姍更加忌憚。

她的手拿起手帕,不自覺地在臉上稍稍擦拭著眼淚,“主母的教誨我都記在心上了。日後必然不會再去丟人了。”

她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見麵前的顧老夫人忽然起身了。

老夫人看安撫的差不多了,也稍稍抬手,看著在一旁看熱鬧的顧溪。

“溪兒,你把她送回去。”

她一邊說著,還不忘給顧溪使了使眼色。

很明顯,讓顧溪繼續給俞姍姍說些什麽。

顧溪當即便明白,看了一眼俞姍姍,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俞娘子還是跟我走吧,你要是再這麽哭下去,恐怕也是傷了心神。”

俞姍姍不情不願地隻好跟著顧溪離開。

待到人走了後,顧老夫人想起被俞姍姍怒罵了的兩個哥姐兒,心疼的連連“誒呦”了好幾聲,才趕忙讓何媽媽把兩個孩子帶過來。

何媽媽拉過了兩個孩子,送到了顧老夫人麵前。

顧老夫人瞧著兩個孩子哭成淚人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可真是被嚇壞了,怎麽就哭成了這樣?”

她一邊說著,趕忙把誠哥兒抱在懷裏安撫。

“誒呦,乖孫,怎麽就哭成了這樣了?禮物被你小娘扔了,那再買一個就是了。你小娘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好,本身也就沒什麽壞心思的。”

顧老夫人哄著誠哥兒,嘴上又同他嚷著寶貝蛋兒,這麽哄著,是生怕哪一個不得意,誠哥兒又哭了,這就像是掌上明珠。

捧在手裏也怕掉了。

意姐兒在一旁瞧著十分羨慕,可她隻有何媽媽抱著,看著顧老夫人,是連哭也不敢再哭了。

顧老夫人哄了誠哥兒一會兒,把他的眼淚止住了,便放在了地上,拍了拍誠哥兒的腦袋瓜,對他道:“行了我是哄也哄了,你們鬧也鬧了,就先下去吧,我還有事要。”

她說完後,便示意何媽媽把孩子哄走。

這偌大的房間裏,便是隻徒留了季氏和老夫人。

顧老夫人拿起手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又優雅的把茶葉沫子吐掉。

“老夫人,這接下來可怎麽辦?是保住少夫人,還是按照原來計劃對少夫人毒,讓其病死?”

季氏拿不定主意,隻能看著顧老夫人的臉色。

“你是如何想的?”

顧老夫人沒明確表態,隻詢問她。

季氏思襯了一會兒,回答著:“我倒是比較偏向讓少夫人繼續做主母,她有錢,管家也有一手,對孩子們也是真心實意的。若是做主母,必然是好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她也讚同季氏。

“畢竟以後顧家的當家主母,不能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女人,俞娘子再怎麽好,那處理起來事,也是不如寧秀錦。”

顧老夫人說完,又繼續開口。

“這事你回去以後,和爵爺商量商量,但是要隱瞞住炎兒,左右也是不著急的,你慢慢來。”

季氏聞言,應了一聲,同顧老夫人行了個禮,便直接離開。

俞姍姍院子裏,顧溪將其送到後,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她看著鬱鬱寡歡的俞姍姍,眉飛色舞地便開口勸說。

“俞娘子,我也知道你的苦衷,但現在總得大度點。”

俞姍姍聞言,冷聲反駁著:“我該如何大度?再大度,恐怕孩子什麽時候被她寧秀錦奪走了都不知道!”

顧溪被她這麽反駁,也不惱火,隻笑了笑,開口。

“你要想做上大娘子的位置,就要學會忍,否則遲早讓少夫人占了人心,況且,你就算是鬥不贏她,那你不會給她下毒嗎?”

俞姍姍好似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緩緩抬眼,難以置信地開口:“你說什麽?下毒?下什麽毒?怎麽下毒?那是要把她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