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顧溪先是一愣,接著麵上帶著狂喜,她一拍手,喜道:“對啊!寧秀錦那賤人最怕老夫人,若是把這件事說給老夫人聽,老夫人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沒錯,老夫人屆時一定會狠狠的收拾她一頓。”
母女二人這麽想著,頓時便迫不及待的衝向康壽堂。
二人才到了康壽堂,顧溪便歪纏著老夫人,求道:“祖母,溪兒有大事要求祖母幫忙。”
“你能有什麽大事?”
老夫人麵對顧溪,總是有那麽一絲不耐煩的,然而這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她實在是沒法推開。
見老夫人如此,顧溪便扭扭捏捏的將事情說了,末了又道:“那寧秀錦明知道我現在需要梁老夫人給我看看身子,卻不說幫我請了梁老夫人過來。
想是我麵子不夠大,使喚不了弟妹,如今也就隻好請祖母幫忙了。”
顧溪這一番話可謂是說的老夫人心中暢快,她強行將翹起的唇角壓下去,又道:“罷了,既然事關你的子嗣,我就去跟錦兒說一聲吧。”
“多謝祖母~”
被自己的孫女如此誇讚,老夫人心裏美滋滋的,可……看著何媽媽,老夫人又一次想起了何媽媽說過的話,一時氣不順暢,隻道:
“既然你們都過來了,那也一起見見炎哥兒的那個外室吧。”
老夫人說著,臉色又耷拉下來,瞧著竟仿佛有三分怒意:“何媽媽,去叫了俞氏過來。”
老夫人早就有心要請俞姍姍過來,故而何媽媽一點也不驚訝,反而腳程極快,一刻鍾的功夫,就已經把人叫過來。
那俞氏過來的時候還沒弄明白是個什麽情況,隻謹慎的給老夫人行禮道:“妾給老夫人,夫人請安。”
“嗯,今兒叫你過來,也是想著你惦記你的主母,日日給主母送藥,盡忠,所以特意跟你說說話,好孩子,莫要緊張。”
盡管老夫人擺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可俞姍姍對於老夫人的性子,可以說是極為清楚,這會兒見老夫人如此,連忙叩頭道:
“是妾的不是,妾隻想著日後有主母,妾再也不是外室,所以心裏高興,就想著多多的給主母盡忠,沒想到竟是叫老夫人生了疑惑,這都怪妾。”
明明做事的是俞姍姍,可受到驚嚇的卻是顧溪,在老夫人問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顧溪都開始懷疑老夫人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
那一瞬間,她差點連茶杯都沒握住,偏俞姍姍一點兒口風都沒露,這可真真兒是真人不露像啊!
顧溪在心裏想著,麵上隻道:“你倒是挺會討好人麽,就是不知道我那弟妹吃不吃你這一套了。”
“大姑奶奶容稟,妾不過是盡了自己的心罷了,很不敢叫主母惦念。”
“你能有這一份心,自然是好的,日後你隻管好生敬著夫人,好處少不了你的。”
盡管老夫人很不相信,一個能夠把持著顧炎,甚至還能生下女兒,到現在依舊能夠讓顧炎念念不忘的女人能這麽溫順,但……她沒有證據。
也正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老夫人隻能捏著鼻子認下,好生敲打一番也就罷了。
眼看著再問也問不出什麽,老夫人便揮揮手,叫人把俞姍姍送回去。
那俞姍姍才出去,季氏便麵帶喜色,壓低了聲音道:“母親,炎哥兒來了消息,說是十日後就跟著四皇子一同離京,等再回來的時候,就能恢複身份了!”
她說著,不由得眼眶濕潤,就連聲音也哽咽起來:“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等炎哥兒再回來的時候,咱們伯爵府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了!”
是的,揚眉吐氣。
作為侯府的當家夫人,沒有人比季氏更加清楚京裏人對永興伯爵府的看法,所有人都覺得永興伯爵府後繼無人,隻怕是要從京中的二等人家跌到三等,甚至泯於眾人矣。
而現在,顧炎帶回來的消息給了顧家所有人希望,隻要顧炎能夠平安回來,那麽,他們依舊是京中可以橫著走的永興伯爵府!
“炎哥兒要回來了?”
顧溪也跟著歡呼起來,她狠狠地一跺腳:“等炎哥兒回來,我看那些笑話我的人還要怎麽辦!”
“好了!你們在得意些什麽?還沒個影兒的事兒,我可告訴你們,這件事,隻有我們知道,你們不要往外透了消息,反叫人聽了去,到時候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老夫人渾濁的眼睛掃過顧溪和季氏,見她們二人連連點頭,這才算完。
然而老夫人高興的實在是太早,顧溪才出了康壽堂,轉過頭就將這消息說給俞姍姍聽:“炎哥兒不在的時候,你可得把握好機會,別叫那賤人走到了你的前頭。”
“大姑奶奶放心吧,我都省得。”
俞姍姍才聽了這消息的時候,心中頓時掀起一番驚濤駭浪來。
待送走顧溪,俞姍姍還有些沒緩過神來的樣子,她在書房裏轉來轉去,到底心中放心不下顧炎。
她得找個時間去看一看顧炎。
俞姍姍這麽想著。
隻是……看人容易,難的是如何才能不叫寧秀錦注意到!
她想了又想,幹脆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又把守在外頭的秋晨叫進來,鄭重其事道:
“你去把這封信送去湖楓巷去,記住了,一定得送到,親眼看著裏麵的人接過信了再走!”
她叮囑的太過仔細,以至於秋晨都生出了好奇心。
在去往湖楓巷的路上,秋晨摸著那薄薄的信封,心中忍不住想著:“我就看一眼,我就看一眼這信是寫給誰的,絕對不多看一眼!”
她這麽念叨兩句,又小心翼翼的將那信封拆開,隻見裏麵赫然是——
一封情信,裏麵寫滿了俞姍姍的纏綿之語,還有一句是“炎郎,聽說你不日就要跟隨四殿下一同啟程,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可否叫我去見你一麵?”
“這……”
秋晨有些不敢相信,她重新將那一封信看一遍,見還是那些字,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不行,這消息一定得說給世子夫人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