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異樣氣息
卞醫生在給鍾奎交代。
鍾奎近距離嗅聞到來自他身上的那股異常味道,在短時間內,卻無法分辨出這種味道是出自什麽地方來的。
卞醫生在離開時,警告他:“後院是閑人免進的地,其中有療養院實驗基地。那些空屋子是整個療養院存儲,必需品的倉庫。”
卞醫生好像刻意的在給鍾奎解釋那幾間屋子的用途,也好像在故意讓他明白。這裏沒有什麽秘密所在,就是一些簡單的屋子罷了。
鍾奎對於這位卞醫生的話,似信非信。他現在誰也不信,隻能信自己的直覺。在卞醫生離開吼,就開始忙碌起來,把自己的隨身物品搬進靠門口的一間空屋子裏。
後院相比前院太過安靜,那幾棟靜態狀矗立在空地上的房屋。無不隱透出幾分神秘感來,時時吸引鍾奎的視線老是想往那處瞄。
遠山在一大片昏蒙蒙的霧霾中,變得模糊遠離。炊煙匯聚淡淡的霧霾,變成灰暗色。灰暗色成為夜幕來臨前的主色調,仿佛整個大地都在睡意朦朧中似的,失去了生機勃勃的景象。
鍾奎所在的後院明顯比前院提起幾分鍾陷入黑暗。死寂的空間,冷風吹拂得梧桐樹嘩嘩作響,斑駁樹影倒影在牆壁上。簌簌抖動,乍一看還真的挺嚇人,以為是一群妖魔鬼怪蠢蠢欲動要撲將上來那般。
冬季的夜晚,比任何季節的夜晚都安靜。蟲子們似乎都已經在冬眠期間,愜意的卷縮在洞穴裏,須得來年的春天才會再次展開歌喉鳴叫。
前半夜在輾轉難眠中消磨掉時間,後半夜困意襲來,眼皮開始不受控製的打架……忽然從門口傳來一陣沙沙酷似風吹打樹枝磕碰發出的響聲。
隨時保持警惕性的鍾奎,頓時睡意全無,一骨碌爬起來燈也懶得開就趴在窗口窺看著幕布似的院壩。趴伏在窗口的他,一對黝黑的眸子,在暗夜裏猶如星燦般閃爍著犀利的光芒。
後院門口那盞昏黃的燈光下,一隊走路畸形,貌似行動僵硬的怪物一般。跛行或蹣跚的,在那位卞醫生的帶領下,緩慢機械的經過他注視下的窗口處。
他們是植物人?鍾奎忽然對這些植物人來了興趣。就在這時,那位走在前麵的卞醫生,就像感覺到什麽似的。忽然一個大弧度的轉身,木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鍾奎趴伏的位置。
糟糕!鍾奎暗自一驚。憑感覺,他知道這位卞醫生一定覺察到什麽,才會回頭看向他的……
果不其然,卞醫生打手勢,讓那些植物人佇立在原地。他慢慢度步,走到鍾奎住宿的屋子前。舉起手來對著木門,輕輕叩擊‘篤——篤’
鍾奎哪能隨便動?
外麵那位,在沒有聽到動靜後,徑直走到窗口處。鬼祟的附身在那,好像在窺看屋裏的他。
躺臥在**佯裝假睡的鍾奎,暗自猜測,這位卞醫生究竟想幹嘛?突兀的嗅聞到一股,異味……異味很濃烈,他急忙拉過被褥覆蓋住麵部,阻擋那股怪味撲進呼吸係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悄悄掀開被褥。側耳聆聽一下外麵除了風,好像沒有別的動靜。這才悄悄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悄悄的拉開門栓。
梧桐樹一排排的迎風而立,颯颯之聲不絕於耳。聲音是掛在枝頭上,那些凋零的樹葉在風的吹動下發出來的響聲。鍾奎靈活的一閃,輕盈的跑出屋子,很準確的來到卞醫生之前呆過的屋子門口。
一根鐵絲在手,謹慎的掃視四周,手卻沒有停住動作。一聲清脆很細小的喀嚓聲,預示著門鎖已經開啟。隨著他的進入,一股屍臭味夾雜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鼻而來。
鍾奎悍然一驚,沒想到這裏還存儲屍體?之後,轉念一想那位卞醫生曾經說過這裏也是療養院實驗基地。難道說,他們用屍體在搞實驗?而那些進進出出的麵包車是運載屍體的?
他摸索在暗黑中,沒有了那隻陰陽眼,還真***不習慣。哪怕是把眼睛鼓得脹痛,也無法看清楚屋子裏的狀況。
鍾奎記得衣兜裏有火柴的,隻要輕輕劃燃一根就可以有幾秒鍾的時間看見屋裏的情況。按理,那道阻隔外界和內院的大門就是一道人造屏障。加之大門口有一盞燈泡的,所以即使他在屋裏劃燃一根小小的火柴棒,應該也不會引起外麵的注意。
不過有一個問題他覺得匪夷所思。這裏是療養院的神秘地界,那麽作為他一個初來乍到的陌生人,他們怎麽就那麽放心的把他留在這裏守夜?
不過疑問馬上就得到了答案……在暗處,一條三寸長短的蟲子,就像壁虎似的緊貼在牆壁上。這條蟲子身上有多隻眼睛在暗黑裏窺看著,有著熱性血液的生物,在走動著。
同時,房屋的望板上也緊緊貼住一個‘人。’
就在鍾奎劃燃一根火柴時,那閃爍不定的光芒,一下子就照見了屋裏的情景。一具具覆蓋住白色布單的屍體,觸目驚心的在瞬秒間的光芒下一閃,隨之和光芒一起消失。
暗黑中,緊貼在望板上的‘人’在慢慢靠近鍾奎。那隻蟲子,也在觸須的嗅聞下,接近他……
剛才那一瞬間的光照,給他一個準確的目標。
鍾奎選擇了距離自己所站位置最近的一張木板床,再次劃燃一根火柴。手指在微熱的火柴光芒下,對著覆蓋的布單,一把抓開……
這是一具新鮮的屍體,更是讓鍾奎驚訝的是。這具屍體居然就是剛死亡沒多久的君君,他們把君君的屍體拉到這裏來幹嘛?
火光在指尖逐漸熄滅,預備再次劃燃第三根火柴……倏然一股冷風來自側麵,鍾奎本能的一抓。竟然一把抓住一隻蹦躂有力的蟲子,看來這隻蟲子是想趁機進入他的耳朵的。卻被時刻提高警惕的他給抓了一個正著。
隨著鍾奎的一抓,一扯,這隻蟲子在他手裏連掙紮都來不及就斃命了。殘留在手指上的瑩瑩之光和腥臭味,告訴他這是一隻巨型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