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要再喝了

幾天過去,錦衣隻要出去走動,都能看到錦繡呆呆的坐在花圃邊的同一個位置,也不跟任何人交流。看著她落寞的身影,錦衣的心似乎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不由一軟。錦繡當時的話不知不覺闖入了腦海——

“相比你,我是多麽可憐。你不但得到二少爺的疼愛,更得到了大少爺的心。而我,在大少爺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卻什麽也沒有得到。”

“為什麽?我滿腔的心願跌落成空?你知道我心裏有多痛嗎?我無法得到少爺的愛,如今卻還要遭受少爺對我冷漠的眼光,這種心寸寸碎裂的感覺你是永遠也體會不了的!”

“既然有了我,為什麽上天還要讓你出現在大少爺的身邊?為什麽?難道連老天爺都要拋棄我嗎?”

雖說她所做的一切在剛剛得知的時候,自己也會極度氣憤,可是等到時過境遷,卻又覺得也不過如此了。畢竟自己現在相比她來說,處境可說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你不會是同情她了吧?”

耳邊忽然傳來杜雲和的聲音。

錦衣扭頭一看,見他正站在自己身邊,忙道:“二少爺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杜雲和道,“見你那麽專心,沒敢打擾你,。”說完斜睨了一眼遠處的錦繡道,“走吧,我們進屋說話。”

進屋後,杜雲和接過錦衣沏上的茶道:“我大哥是不是最近很忙?”

錦衣點頭道:“大少爺最近都早出晚歸的,見我身子剛好,也不讓我跟著。”

“你舍命護他,就算你隻是一個普通的丫頭,我大哥也要多疼著你些了。”杜雲和笑著道,“更何況……”說到這,他停了口。隻是笑看著錦衣。

“說什麽呢?”杜雲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杜雲和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還好沒說大哥你壞話。”

錦衣見杜雲柯進門,已經迎了上去:“少爺回來了?”替他脫去了外頭風塵仆仆的衣裳,換上一身早已備好的家常服。

兄弟倆坐定,杜雲柯笑道:“你敢在錦衣麵前說我壞話?”

兩人說笑了一回,杜雲和道:“大哥今天回來得早,是不是那批絲的下落查到了?”

杜雲柯皺了皺眉道:“還沒有消息。”

杜雲和奇道:“都這麽長時間了,難道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杜雲柯道:“就是因為他們劫了去的絲並沒有流到市麵上來,也沒有哪個絲商接手過來路不明的生絲,所以根本無從查起。而且當時運絲的人員說劫匪個個蒙著麵。身手又好,又是晚上,把他們捆綁了後仍舊扔在船上。然後原船到了一個地方卸絲,可我們的人都被罩住了臉麵,根本不知道當時到了何處。最後那些人將船駛回了吳興那邊,人就不知去向了。”

錦衣沏了茶端過來,杜雲柯問道:“身子感覺好多了吧?”

“嗯。好著呢。”錦衣將茶盞放下了笑著道。

杜雲柯順帶握住了她的手道:“你身子剛好,別站著了,去歇著吧,有事我再喊你。”然後在她手背上輕拍了兩記,寵溺地看了她一眼,鬆開了手。

杜雲和看著兄長握住錦衣的手。莫名地一陣恍惚,隻聽兄長叫自己,才回過神來。

“大哥你說什麽?”杜雲和問道。

“在想什麽呢?”杜雲柯笑道。“忽然就發起呆來。”

“喔,哪有想什麽。”杜雲和臉上佯裝無事,心裏卻在想,自己怎麽又想到錦衣的手去了,難道那次的牽手真的就忘不了了?隨後問道。“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杜雲柯一笑道:“還說沒想什麽。”

杜雲和一絲尷尬。趕緊岔開話題。

回到織錦苑,杜雲和腦子裏仍是不斷地想起錦衣的手,隻覺得沒來由又一陣煩躁。實在沒辦法,喊道:“錦涵!陪我出去!”

走在街上,錦涵笑道:“自打錦衣受傷後,二少爺可是許久沒出來了。是該出來走走了,奴婢也好跟著出來看看熱鬧。”

杜雲和笑道:“好啊,以後我每天帶你出來好了,走,我們去食香樓。”

錦涵跟著主子出來,有的吃有的玩,自然開心,喜笑顏開地跟在後頭。

杜雲和也真說到做到,幾天下來,天天帶著錦涵出來,可把錦青給羨慕了個夠。

這天,兩人正從一家店鋪裏出來,錦涵忽然手一指道:“少爺,那不是錦衣嗎?”

杜雲和抬眼看去,隻見錦衣正從自家的馬車裏下來,然後向著車裏的人揮了揮手,看來是大哥送她出來的,好看的小說:。

車走後,錦衣忽然聽得有人喊自己,轉頭竟見二少爺跟錦涵,過來道:“二少爺也出來了?”

錦涵笑道:“這幾天二少爺天天帶我出來的。”

杜雲和問道:“你去哪裏?”

錦衣道:“奴婢去瑛蘭那邊。”想到二少爺晚上都已經在瑛蘭那邊歇過了,遂問道,“二少爺是從瑛蘭那邊出來的嗎?”

“嗯,嗯嗯,”杜雲和模棱兩可地點頭,然後道,“那你去吧。”

看著錦衣離開,錦涵問道:“二少爺,你幹嘛對錦衣說謊?”

“多事。”杜雲和嗔道。

錦涵卻不理解,接著又問道:“那我們要不要過去?”

杜雲和卻拉下了臉道:“不去!”

錦衣來到瑛蘭處,錦縵趕緊迎著道:“錦衣,奶奶最近不知怎麽了,天天喝酒,奴婢怎麽勸都勸不住,你快進去看看吧。”

錦衣一愣,趕緊提步。一進去便見瑛蘭坐在桌前,舉杯仰頭往嘴裏灌了一杯酒。

“瑛蘭,我來了。”錦衣走過去坐了下來。

柳瑛蘭一臉的失意之色,看見錦衣,隻是苦笑一聲,也不說話,隻是拿起酒壺準備再次倒酒。

錦衣一把按住酒壺道:“瑛蘭,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柳瑛蘭道,“隻是覺得無聊,喝點酒解解悶。”說著就要拉酒壺。

錦衣抓住酒壺不放道:“那你別喝了,我過來陪你說話了。”

柳瑛蘭又是苦笑了一聲道,“好啊。正好,我們一起喝。”隨後朝外頭喊道,“錦縵!再拿一個酒杯過來!”

“瑛蘭你不要喝了。”錦衣扯開她的手臂,將酒壺移到自己麵前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隻顧喝悶酒?”

“我還能做什麽?”柳瑛蘭鬱鬱地道,“也隻能在這裏喝酒解悶了。就算我喝出病來,也不會有人疼惜的。”

“不是還有我嗎?”錦衣道,“難道你把我給忘了?你這麽喝,我會疼惜的不是嗎?”

“我不要你心疼,你讓我喝。”柳瑛蘭說著已站起身來去奪錦衣身邊的酒壺。

錦衣趕緊站起身提起了酒壺道:“不要再喝了你聽到了沒有?”

“你不是想看到我開心嗎?你把酒給我我就開心了。”柳瑛蘭走過來繼續來搶奪。

錦衣自然不給,一個勸說別再喝了,一個嚷著讓我再喝,兩下裏爭奪,錦衣的腿在凳子腳上一絆,仰天跌倒,手裏的酒壺也摔落在地,跌了個粉碎,酒液淌了一地。

“錦衣……”柳瑛蘭見錦衣跌倒,倒是一驚,準備去扶。

“你幹什麽?!”

誰知此時卻傳來一聲霸道的嗬斥聲,然後一人飛快地過來蹲下身就去扶錦衣。柳瑛蘭一看,竟是杜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