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又想打誰的主意

自從吳綺簾窺知兄長心儀錦衣之後,她更是將錦衣當做了自家人看待,這天白天她立在櫃台裏邊一邊幫忙搗藥,一邊撇上一眼站在身邊做賬的錦衣,一心想著哪一天她做了自家嫂嫂倒是件極美的事。正美美地想著,卻見鋪子裏進來一人,她不由將目光移到了來人身上。隻見這人身著錦袍,年約二十,俊眉朗目,眉目間大有英氣。

這名俊朗男子進鋪子後徑直走到櫃台邊道:“買一副金創藥。”然後看著夥計轉身去拿藥後,他的眼睛從藥堂裏的布局不經意落到了錦衣身上,然後又轉了開去。隻是剛剛一轉開,臉上就微微變色,又調轉目光看向了錦衣。因為就隔著櫃台內外,且又幾乎和錦衣相對而立,讓這男子能很清晰地打量垂首執筆記賬的錦衣的眉目,並且十分仔細地從錦衣的眉梢眼角一路看到臉頰嘴唇,大有要將錦衣一次看個夠的架勢。

一旁的吳綺簾先前還看這人比較斯文,哪知他比看美人的那些男人更讓人鄙夷,好端端一個大男人居然盯著女扮男裝的錦衣看,不由得她對這男子瞪圓了眼睛嬌斥一聲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男子固然是被吳綺簾的這一聲嗬斥給拉回了心神,而錦衣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而抬起了眼,恰好對上又將目光看向她的俊朗男子。此時夥計已經過來將灌有金瘡藥的一個小藥瓶放在了櫃台上,被吳綺簾呼喝的男子臉上沒有尷尬的神色,一如既往猶如他剛進來時候的波瀾不驚,也沒把吳綺簾的話放在心上,他在又看了一眼已經低頭繼續做賬的錦衣之後,拿過了櫃台上的藥瓶,然後轉身出去。臨出門時還不忘回過頭來再看一眼錦衣,氣得吳綺簾對著他的背影脫口而出道:“什麽不好做,偏偏做斷袖!”

俊朗男子顯然聽到了吳綺簾的譏諷,隻見他回過頭來向吳綺簾瞪了一眼。吳綺簾見他回頭瞪自己,自然不甘示弱,帶著挑釁的眼神瞪了回去。直到看著男子麵沉如水地出門,吳綺簾兀自向著門口瞪上一眼。然後轉臉對錦衣道:“姐姐你別怕,以後誰要敢對你不恭敬,我就幫你教訓他!”

春節一過,很快就是元宵。吳綺簾等到錦衣從藥鋪回來後。趕緊催著她打扮,說要去逛燈會。錦衣卻懶懶地道:“我沒有興致,還是不去了。”

“不行。我都過來請你了,你好意思拒絕我?”吳綺簾不容錦衣拒絕,拉著她就坐到鏡子前幫她梳妝打扮。拗不過吳綺簾的錦衣也隻能就範。元宵之夜,錦衣自然是換上了女兒裝,乘著舉城的歡慶之喜和吳家兄妹走上了街頭。

三人走在摩肩接踵的人潮裏。看著各色裝點一新的彩燈透射著流光溢彩。節日的夜晚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加上各色人等的歡聲笑語,和人群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三人一路走過的整條街都仿若沉浸在狂歡當中

吳綺簾挎著錦衣的手臂,看著擠過的人群和流光四射的彩燈,興奮不已。

映襯著眾人的狂歡。錦衣的臉上卻很少露出笑容,正如她平時的表情一般無二。吳綺簾在讚歎完後轉過臉看向錦衣道:“姐姐,你看。這麽多人呢!你還說不想出來,一年就這一次,你不出來豈不是虧了。”

錦衣聽她這麽一說,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一旁的吳錚看著錦衣不似真心愉悅的模樣,於是說道:“不如我們過去射幾個燈謎。帶幾件獎品回去?”

“好啊好啊!哥,獎品通通歸我們。你可不許拿。”吳綺簾一聽,忙拍手讚成。

“猜燈謎嗎?”還沒等吳錚回妹子的話,錦衣忽然望著擁擠的人流幽幽地道。

“是啊,我哥很會猜燈謎呢。”吳綺簾一邊走一邊道。隻是她明顯感覺錦衣的步子慢了下來,在她話剛說完的一刻,錦衣驟然停了腳步,把個挎著她手臂的吳綺簾給生生拽了回去。

吳家兄妹見錦衣突然止住腳步,疑惑地看向她,隻見她目不轉瞬地看著前麵的燈鋪,可那眼神又空洞地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

他們何曾知道,此時耳邊充斥著各色歡鬧的人聲,被花燈人流和這般喜慶氛圍所包圍的錦衣,對這一切竟有一刹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也是走在這樣的氛圍裏,身邊相伴著同齡的女郎。一想到同齡的女郎,錦衣不由眉頭一皺,伸手撫上了額角,雖然這種熟悉的感覺轉瞬即逝,但腦中還是傳來了疼痛。

吳家兄妹自然感覺到了錦衣的異樣,吳綺簾看了一眼關切地看著錦衣的兄長,轉過臉問錦衣道:“姐姐,怎麽了?頭痛了嗎?不是說已經好了嗎?”

錦衣的頭痛隻是一瞬,稍縱即逝,聽了吳綺簾的話,她黯然了神色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感覺,好熟悉,這種感覺真的好熟悉。”

“你是說像這樣逛燈會嗎?”吳錚聽完錦衣的話,問道。他跟妹子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也許跟錦衣以前的記憶有關。

錦衣皺眉揉了揉額角,回答的話驗證了吳家兄妹的想法:“隻是現在腦子裏又一片空白了。”

看著失望的錦衣,吳綺簾安慰道:“姐姐不要灰心,既然急不得,那就順其自然。既然出來了,就該開心點,走吧。”於是三人繼續隨著人流觀賞美輪美奐的彩燈。

吳綺簾的興致絲毫沒有因為錦衣剛才的那一下而有所下降,正在她招呼了兄長後,拉著錦衣走向一個燈鋪時,錦衣和一個男子不小心撞了一下,然後擦肩而過。三人也不以為意,卻不料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姑娘,請等一下!”

吳錚最先轉身,接著錦衣和吳綺簾也跟著轉過了身去,隻見一個年輕男子向三人走了過來,走到錦衣麵前,伸手將帕子遞給錦衣道:“姑娘,是你的帕子吧?”

原來錦衣被他這一撞,本就將落未落而錦衣未曾發覺的帕子竟跌了下來,被風一吹,飄揚了起來,那年輕男子手一抄,已將帕子握在了手裏

錦衣看看男子手上拿的確是自己的帕子,遂向他微微點頭表示謝意,伸手接過了帕子。可就在此時,吳綺簾卻杏目圓睜了起來,對著那歸還帕子的男子脫口而出道:“你,你不是那斷袖嗎?”

錦衣被她這一說,也重新看向男子,不過就算那人是斷袖,錦衣也不會拿異樣的眼光去看人家,所以在重新看了吳綺簾口稱斷袖的那人一眼後,就移開了目光。

“綺簾,怎麽說話的?”一旁的吳錚見妹子對人家出言不遜,趕緊責備。然後向著對麵的男子微笑著點了一下頭,以表示謝意加上歉意。

正當三人想要離開的時候,那男子卻又喊住了三人:“等一下。”

吳綺簾還沒來得及轉身,被他這一喊,頓時沒好氣地道:“喂,你又想打誰的主意?”見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錦衣,不由強壓怒火道:“喂!我現在身邊站著的可是姐姐,應該不對你的胃口,所以你趕緊走你的路吧。”

“阿逸,總算找到你了,一眨眼你就不見,還以為找不到你了。”吳綺簾話音剛落,卻見貌似男子同伴的人擠過人群走了過來。

原來這過來之人就是當初救下錦衣的阿澤,而他身邊被吳綺簾一口一個斷袖的正是阿逸。阿澤說著話已走到阿逸身邊,當他看到錦衣的時候略微一愣,細看了片刻之後道:“是你?”

錦衣見他看著自己話外有音,遂問道:“公子認識我?”

阿澤看著錦衣道:“你不記得了?那次在杭州,你從酒樓上掉下來的事情?沒想到上次是杭州,今天居然在蘇州又碰麵了。”

吳家兄妹聽阿澤這麽一說,不由麵麵相覷,而錦衣卻一臉的茫然。見阿澤不像說謊,而此事若是真的,那麽以錦衣現在的狀況也記不得了,吳錚這麽一想,不由笑著問阿澤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文,名澤,”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同伴道,“他叫蕭逸。敢問兄台?”

“我叫吳錚。既然文兄弟於我們有恩,不如我請兩位去喝上一杯,聊表寸心。”吳錚提議道。

文澤點頭道:“值此良辰美景,把酒言歡,倒也是樂事一樁。甚好,那就叨擾吳兄了。”

於是乎,五人一起來到了一家酒樓,進了雅間,分別落座。

上了酒菜之後,蕭逸依舊不時地看一眼錦衣,也不管一邊的吳綺簾瞪著眼睛戒備著他,終於還是向錦衣開口道:“姑娘好生麵善。”

在場的幾人聽蕭逸如此一問,都將目光看向了兩人,錦衣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吳綺簾瞪了蕭逸一眼道:“你們說當時救了我姐姐,當然看著麵善了。”

蕭逸卻不去理會吳綺簾的敵意,問道:“姐姐?是親姐姐嗎?”(抱歉,更晚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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