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心急也用不著這麽**吧

杜雲和站住腳,得意地詭笑著轉過身來,見錦衣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躑躅不前,不悅道:“那你還不下去?磨蹭什麽?”他看著錦衣壯了壯膽,提一口氣,就要下水,忙喝止道,“怎麽連鞋也不脫,打濕了我杜府的鞋子你也賠得起嗎?”

錦衣心想自己的纖纖玉足豈能讓男人輕易窺見,遂隻是充耳不聞,沿著河岸?進了水裏。♀一陣涼意從腳底傳來,她不由打了個寒噤,小心地用腳在水底探著,一步步走了開去,聽得杜雲和還在岸上不斷地叫喊著“再下去點,再往前點”之類的話,她直走得沒了膝蓋,然後雙手伸到水裏去摸。周遭的水早已被她攪渾,哪裏來的魚,她也知道杜雲和隻不過是為了拿自己取樂而已,隻能陪著他裝模作樣地在水裏瞎摸。

看著麵帶笑容的杜雲和坐在杌子上,好整以暇地邊嘴裏不停邊看著自己,錦衣實在是憋悶得緊,轉過身不去看他那副憊懶的模樣,眼不見為淨。誰知腳下一滑,一跤往水裏跌去,腳下一漾,整個人跟著**了開去,她嚇得魂飛魄散,想要站住腳穩住身子,隻是哪裏還來得及,口鼻頭發盡皆淹到了水裏,一陣窒息感傳遍了全身,她往上一掙,終於浮上水麵,剛喊得一聲“救命”,還沒完整呼吸一口,身子又快速沉了下去。

岸上的杜雲和一見之下,不由大吃一驚,趕著向福樂道:“快!快下去救人!快!”

福樂趕緊脫了衣褲鞋子撲下水去,索性還未到深水區,他遊到還在拚命掙紮的錦衣身後,抓住了她頸後的衣領把人給拖了上來。

杜雲和焦急地在岸邊看著福樂把錦衣給撈上岸來,把人給放倒在了平地上,他蹲下身去,見錦衣雙目緊閉,心下一駭,拍著她的麵頰喊道:“喂,你怎麽樣?醒醒,快醒醒,你要死了誰陪我玩呐……”

一旁的福樂看了看錦衣,笑道:“少爺,她死了,我陪你玩唄。”

“去你娘的!”杜雲和猛打了一記在福樂的頭上,“都這時候你還說笑……”

話還沒完,就見錦衣呼嚕一聲,口中噴出水來,然後是緊著咳嗽出聲。福樂笑道:“少爺,看把你急的,在水裏泡這麽一會兒死不了。況且小的施救得當,頂多多喝了幾口水罷了。”

杜雲和見錦衣清醒過來,送了一口氣,聽著福樂不疾不徐的話,又伸手往他頭上敲了一腦瓜子:“你再多嘴多舌,看我怎麽治你!”杜雲和此時也沒了閑情逸致,吩咐福樂將錦衣抱上了車。車夫看見三個裏頭兩個都成了落湯雞,趕緊打馬原路而返。

看著渾身濕透,一臉灰敗,萎靡不振地靠在車廂裏的錦衣,杜雲和心裏掠過一絲歉疚,是不是做得過頭了?他心裏一個念頭轉過,趕緊又安慰自己,又沒死人,幹嗎像做錯了事情似的。

卻聽得坐在車廂外的福樂正和車夫說話,隻聽他自誇道:“其實在水裏救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今天要是換做旁人,估計這丫頭也沒命了。”

車夫道:“少爺身邊的福壽不是也會水嗎?你怎麽說得隻會你一個人會救人似的。”

福樂歎了口氣道:“水性再好又有什麽用。我小的時候就是貪玩,那時候還不是很會水,一次在水裏出了事,眼看著就要沒命,幸好我三哥趕到,跳進水裏救我。我三哥當時是我們村子裏水性最好的了,可是最後卻淹死了。”

車夫將信將疑道:“既然你說你哥水性這麽好,怎麽可能會淹死?”

福樂道:“在水裏掙紮的人看見有人去救他,他自然會死命地抓住了救他的人不放,我那時候就是抱住了我三哥不鬆手,結果我哥脫不了身,後來村子裏的人趕來,才救下了我,可惜我哥卻死了。”

車夫歎了一聲,也為之惋惜,轉念又問道:“那怎麽救人才能把人救上來,自己又不會遭殃呢?”

“所以說不能從正麵救,”福樂道,“要從他後麵抓住他的衣領也好頭發也好,或者卡住他的脖頸也好,然後再側身遊上岸。這樣才是萬全之策。”

車夫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原來如此,看來水裏救人還真得有講究。”

杜雲和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想今天還好是帶了福樂出來,要不然可真是不堪設想。他看了楚楚可憐的錦衣一眼,責怪道:“誰讓你這麽不小心,我隻是要你去捉魚,又沒要你的小命。”

錦衣斜眼瞅了他一眼,心裏畢竟有氣,她也不看杜雲和,隻偏著頭說道:“少爺何必向奴婢解釋,奴婢隻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下人,就算少爺真有心要奴婢的性命,奴婢又哪敢有半句的怨言。”

杜雲和隻不過有心跟她道個歉,誰知她語出帶怨,當下又生了怒氣:“你這是什麽話?是在說本少爺草菅人命嗎?”

“奴婢不敢。”錦衣趕緊緩解釋,這主子可不是個好惹的,還是不要跟他多話的好,能避則避才是上策。

“什麽不敢?我看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杜雲和氣道。

錦衣不想再和他夾纏,說道:“奴婢確是不曾這麽想來,少爺不要以莫須有之心來猜度奴婢的心思。”

杜雲和本來還怒氣衝衝,這會兒卻不怒反笑了:“還以為你蠢笨,沒想到這麽牙尖嘴利,看來倒是我低估了你。好!既然你有心跟我作對,我就跟你耗上了!看是你狠,還是本少爺狠!”

話說到這份上,錦衣也不想賣他麵子了,幹脆閉了眼睛養神。杜雲和見她竟敢不搭理自己,心裏更是受到了打擊,齜牙咧嘴了一番,暗道非給她點教訓不可。

這天晚上,杜雲和打發了錦涵,斜眼睨了一眼錦衣道:“既然你這麽伶牙俐齒,想必手腳也伶俐得很。從今天起,我就擢升你做我的貼身丫頭,以後,你就得隨時跟在我身邊服侍我,聽我的吩咐。記住了沒?”他見錦衣張了張口,沒有說出話來,站起身來走進內室道:“還不過來給我寬衣?”

錦衣一愣,想著居然要為一個少年主子寬衣解帶,不由麵色一紅,直羞到了耳根處,低了頭不去看杜雲和。

“你倒是快點呐,還傻愣著做什麽?”杜雲和十分不滿意她的不配合。

錦衣被他催得心裏惴惴,雙手不安地交握住了,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

杜雲和見她麵紅耳赤的模樣,得意地道:“你不是挺不把我這個主子放在眼裏的嗎?這會兒怎麽了?趕緊過來!”

在少主子的催促下,錦衣隻能硬著頭皮移步過去,蹭到了離他兩步之遠的地方站定。

“離那麽遠怎麽為我寬衣?近些。”杜雲和命令道。

錦衣無法,隻能挪動了一小步。

“你的步子通常這麽小嗎?”杜雲和道,“再近一步。”

錦衣心想再走一步兩個人都要貼上了,隻能再意思意思,挪近了一丁點距離。

此時兩個人已近在咫尺,杜雲和鼻中的氣息衝到錦衣的臉上,她趕緊退開了半步,猶豫著伸手過去,眼睛一閉,摸上了杜雲和的衣襟,杜雲和見狀暗笑,咳了一聲道:“心急也用不著這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