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淩香才跑出來,梅雪鬆已經被打得有些神誌不清了,她看著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隻能用法術將他挪到了**。

梅雪鬆的傷太重了,而且他是凡人,淩香並不敢輕易用妖力去救他,隻能去找了大夫,幾乎城裏所有的大夫都讓她準備後事。

可她默默喜歡了梅雪鬆這麽久,怎麽可能輕易讓他死去,於是她便去了深山老林,找到了一位千年樹精,問他救人的方法。

樹精告訴她,可以去雪山上采千年雪蓮,但是隻有三天的時間,一旦超過這個時間,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淩香怕自己走後,陳老爺去找梅雪鬆的麻煩,便把人托付給了樹精,獨自去了雪山,這是她成精後,第一次出遠門。

曆經千辛萬苦,她終於在第三天下午帶回了雪蓮,即使已經筋疲力盡了,她還是將雪蓮全部喂給梅雪鬆後才去休息的。

第二天早上,梅雪鬆終於在昏迷了三天後,醒了過來,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想起身卻吵醒了睡在一旁的淩香。

“你醒了?”淩香一臉驚喜

“你是?”梅雪鬆還有些迷茫

“我......我是”他醒來的喜悅很快就被緊張代替了,這是淩香第一次和梅雪鬆說話,在這之前她幻想過無數次

“是你救了我?”梅雪鬆卻沒有在意她的緊張,很快便得出結論

淩香點頭,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裝神弄鬼的事,不知道他會不會害怕。

“你不是人吧”問這句話的時候,梅雪鬆很是淡定

淩香一怔,他是怎麽發現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想騙他,又怕他知道自己是妖怪,就躲著自己。

仿佛看出了她的顧慮,梅雪鬆淡淡開口“或許你是我家裏的那株牡丹花”

淩香瞪大了雙眼,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的”

“你身上有我家院子裏牡丹花的味道”而且,你是我養大的,我又怎麽會認不出來,梅雪鬆溫柔地注視著麵前這個女子。

“就這?”淩香覺得不可思議

“還有,那天晚上你救我,用了妖術”梅雪鬆回憶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又是一陣心疼。

“我沒......”淩香想否認,卻突然想起來,自己把他挪到**的時候,確實用了妖術,轉而問道“那時候,你沒有昏迷?”

“沒有,假裝昏迷是想看看,哪個祖先救了我”說這話的時候,梅雪鬆語氣中帶了點調侃。

淩香有些不好意思,她絞著自己的衣擺,耳根微紅,囁嚅道“你剛醒,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煮些粥”

梅雪鬆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逃似地跑了出去,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不多時,淩香就端著一碗白粥走了進來,她將粥遞給梅雪鬆,囑咐道“你剛醒,不要吃得太快”

“知道了,小小年紀還挺囉嗦”梅雪鬆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誰囉嗦了”淩香小聲嘟囔

梅雪鬆假裝沒聽見,繼續吃著碗裏的粥,兩人就這樣一個在**喝粥,一個在床邊看著,倒也和諧。

他們是在樹精的洞裏,條件十分簡陋,即使是這樣,梅雪鬆在養傷的幾個月裏,卻覺得無比自在。

等他有了些胃口,淩香變著花樣給他做吃的,這是淩香這些年偷偷去隔壁學來的,就想著有一天能做給梅雪鬆吃。

兩人經常聊起過去,那些梅雪鬆給淩香講的小秘密,她都一句一句地回應著,他們都默契地跳開了所有關於孫雪兒的話題。

後來,梅雪鬆可以下床了,淩香便帶著他去林子裏逛,遇見新鮮的花草,會告訴他這是什麽,那是什麽,他本就是個喜愛花草的人,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跟神仙過的日子差不多了。

“我要回去了”在一個下午,梅雪鬆對淩香說,他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淩香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她知道,離開這裏,就代表要回去麵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她們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了。

“能不回去嗎”她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問

“什麽”

“沒什麽,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淩香知道,留不住他,決定和他一起去麵對那些糟心的事。

“不用,你留在這裏就好了,我會回來的”梅雪鬆溫柔地注視著淩香。

他想通了,既然孫雪兒想走,那他就回去給她寫放妻書,劉老爺那邊,自己道個歉也沒什麽,比起尊嚴,他好像有了其他想要守護的東西。

淩香卻總覺得心裏不安,妖怪在預知危險這方麵,比其它生物更加敏銳,說什麽她也不可能讓梅雪鬆一個人去麵對。

“我陪你去”

梅雪鬆看著淩香堅定的眼神,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他把要做的兩件事,反複在心裏推演,確定自己這趟回家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才無奈地點點頭。

淩香開心笑起來,她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即使心裏一驚知道了,這趟回家不會太平,卻因為可以陪在喜歡的人身邊,擁有了無限的力量。

回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兩人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山林,踏上了回家的路,路程不算遠,大概走了兩天就到了。

“怎麽這麽多人啊”淩香看著梅氏祖宅門口圍了裏三層外三層,有些驚訝,她在這個院子裏住了這麽久,從沒見過這麽多人。

“你在這等著,我去看看”梅雪鬆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不想連累淩香,打算自己先過去探聽情況。

“那你注意安全”

這次淩香倒是乖乖聽話了,她的想法很簡單,要是和梅雪鬆一起進去,真有什麽事,便會被一網打盡,她站在外麵,發現有什麽不對,可以立馬進去救人。

梅雪鬆點點頭,腳步堅定地朝人群走去,他廢了很大的勁兒,才擠出去,看見眼前的場景卻傻眼了。

梅氏祖宅大門口掛起了白燈籠,大門開著,正門也開著,能看見堂屋裏擺著一口棺材,稀稀疏疏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從裏麵出來,都是吊唁的。

“大哥,這家誰死了啊”梅雪鬆拍了拍旁邊的漢子

“這家主人啊,可憐他媳婦兒了,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那個漢子一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