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小毛球覺得薑桃花之前的問題沒有什麽價值。
不過就是進化層次方麵的東西，對於它堂堂鎮海大帝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的問題。
它連大道級強者的問題都可以解答，怎麽會看得上連‘神靈’層次都沒有達到的薑桃花提出來的疑惑。
能給她解答，都是看在陸離的‘麵子’上。
“好吧，想不到我有生之年還會被一隻小靈獸給瞧不起呢。”薑桃花聽到小毛球如此鄙視自己，倒覺得挺有趣，然後問道：“你方才說，我可以走到盡頭，卻不代表一定就能夠進化。那我該怎麽做？到底怎麽做……才能夠進化？”
小毛球一聽，就知道這個‘小丫頭’，又問了個很沒有用的問題。
不過比起之前的問題來說，這次已經算是涉及到了根本。
所以小毛球也端起了架子，清了清‘嗓’，說道：“想要進化，說簡單也簡單，說難嘛，也有點困難。”
“你修煉的體係本身就太過複雜，這種武道體係有些落後，雖然能夠直指根本，效率卻太慢了。而且你們武者之中流傳的‘天人之門’，其實那就是你們自身的潛力限製。”
“在沒有成為大道級強者之前，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觸及到天地之限。所以，從前的種種關卡，都隻是一步一步打破自身限製的過程。最後一道門戶，也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
聽到這裏，不光是薑桃花，就連陸離都有點被吸引了。
天人之門隻是自身的潛力限製？
這個說法，陸離還是第一次聽到。
就算在兩界河的時候，那個神秘的釣翁也隻是勸自己，要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通往天人之門。
可見那名深藏不露的強者，對於見神境的理解也是如此。
武者到了明幽巔峰，便需要打破天地間的門戶，踏破虛空，成為天人！
天人之門的名字，就是因此而來。
薑桃花漸漸理解了小毛球的意思，臉色卻是微變：“你是說，天人之門，跟之前的破境沒有差別？”
“差別還是有的……”小毛球正想解釋，卻被陸離一把按住。
“好了，差不多得了。”陸離感覺這個小東西的腦子也不正常。
這是在交換情報，你一口氣把問題都給解決了，我還拿什麽換情報？
薑桃花倒吸了一口涼氣。
哪怕小毛球沒有說完，但光憑那一句話，就已經撼動了她對武道的理解。
緊接著，一股讓陸離覺得有些心悸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小攤位附近的地麵竟是結成了一層冰霜。
因為過於震驚，她幾乎掌控不了自身的氣息，僅僅是一絲無意識釋放出來的餘威，就讓陸離感覺到了這個女人的可怕之處。
頂級宗師，果然比那些弱宗師要強得太多。
而在地麵結成了淡淡的冰霜之時，陸離同時發現，周圍那些來往之人，以及賣酒的聽風宗弟子對這一切像是毫無所查，仿佛在他們眼裏，自己跟薑桃花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這令陸離立刻明白了薑桃花為何能夠知道自己在府邸裏的那一番話。
她仿佛能夠隱藏自己的存在，如果她不主動暴露，沒有人可以察覺到她。
“你問吧。”
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薑桃花穩住氣息，聲音已經帶著幾分顫抖。
陸離看了看她，然後道：“神教對吞天聖國的滲透到了什麽地步？聖國九王之中，有沒有神教的人？”
這個問題，讓薑桃花立刻回過神來，深深看了陸離一眼。
“怎麽，這個也涉及到了神教的核心秘密？”陸離笑了起來。
其實他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神教對於吞天聖國的滲透，到底已經達到了什麽程度？
聖國九王，朝堂官員，究竟有多少是神教的人？
秉著懷疑一切的心態，除了沐紅袖之外，陸離覺得聖國九王其他八人，包括已經在邊境的那三位，都有可能是神教的滲透對象。
當然，這僅僅隻是停留在懷疑階段。
別人暫且不提，如果武烈、天權、定軍這三位是神教的人，吞天聖國還是認輸來得比較幹脆。
連手握兵權的三人都被滲透了，對上極天魔國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如果神教願意的話，掌握著兵權，他們也隨時可以在吞天聖國境內掀起一場動亂。
“我們對於吞天聖國的滲透，還不到三分之一。”薑桃花斟酌了一番，還是回答了陸離的問題，隨後她抬起頭，“至於聖國九王，我隻能告訴你，確實有一位與我們達成了合作關係。”
“真的有？”陸離心裏一驚。
他沒想到，聖國九王這種吞天聖國的根基力量，居然都有人被滲透了。
“是誰？蒼王？還是雲王？”下一個問題幾乎脫口而出。
但當他看到薑桃花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薑桃花不會給出這個答案。
甚至陸離都懷疑薑桃花隻是故意引導自己，對聖國九王產生猜忌。
這就是利用自己的猜忌心了。
薑桃花說的有可能是真，也有可能是假。
但不管是真是假，自己以後跟聖國九王接觸，一定會多懷著幾分小心。
“薑大神使好手段。”
陸離平靜了一下心情，‘誇讚’道：“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我呢？”
“這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問題，我也如約回答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嗎？”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離總覺得薑桃花的笑容有點‘調皮’。
不過陸離還是認了。
哪怕這是假消息，真真假假誰都無法分辨，畢竟現在看起來是一場公平交易，可薑桃花的實力擺在那裏，形式比人強，陸離不認也沒辦法。
“聰明人有些時候是會自作聰明的。”
薑桃花托腮道：“我沒有撒謊，聖國九王之中確實有一位跟神教建立了合作關係。我不告訴你這個人是誰，是因為他和聖國的合作涉及到神教的一件大事。”
“你不願相信我，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薑桃花向小毛球勾了勾手指，“來，小家夥，把你剛才沒說完的東西好好解釋一下。”
這次小毛球學乖了，旋轉一圈，跟陸離交換了眼神，詢問他到底能不能說。
畢竟每次都被陸離扯來扯去，它堂堂鎮海大帝也有點沒麵子。
“說吧。”陸離頗為無奈。
其實他也很好奇，天人之門是自身潛力限製的理論到底是怎麽回事。
得到了陸離的首肯，小毛球哼了一聲，“在大道級之前，生靈的進化層次都是在打破自身的潛力限製。你們的武者體係分為了幾個級別，每晉升到下一個級別，自身的潛力限製就會被打破一部分。那個所謂的天人之門，其實就是限製自身潛力的最後一把鎖。”
“雖然比之前的限製更強，更難突破，可它們的原理是一樣的。開發自身的潛力，跟天地之限沒有任何關係，你隻需要找到以往打破自身限製的感覺，稍微用點功，想推開那扇門簡直不要太輕鬆。”
“畢竟到了你這個層次，就等於是做好了進化的準備，無論是能量，還是生命本質，都可以進行蛻變了，打破一道破鎖而已，哪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困難？”
小毛球說得雲淡風輕，但它這番話實在是過於驚世駭俗。
天人之門，隻是武者身體裏的最後一道限製？
甚至武者以往的‘破境’，都是在打破自己體內原本就存在的‘鎖’？
這種概念實在太過超前了，就連陸離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古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