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輪到我了。”
風先生以古老的禮儀向侯八爺跟陸離行禮，然後凝視著陸離，半晌之後，緩緩說道：“我要用以交換的秘密，是有關於‘神念’境界的一些描述。”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風先生的麵部表情十分沉穩，好像對自己提出的秘密很有自信。
不過陸離卻在聽完他這個陳述以後，嘴角翹起一絲冷笑，淡淡道：“聽起來是很誘人的秘密，但可惜的是……”
“我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風先生略顯錯愕。
但很快就穩住了表情，苦笑著道：“我能詢問理由麽？”
“理由？理由當然是你這個老鬼想用一段沒有任何價值的描述騙我啊。”
陸離在心裏腹誹一句，臉上還保持著冷笑，“理由是，這好像並不是什麽很有價值的秘密？”
對於風先生提出了以‘神念’各個境界的描述來交換，陸離其實也不感到意外。
因為之前展露了強大的神念修為，風先生必然會覺得，自己是通過了某種奇遇得到了神念的修煉之法。但大部分的神念修煉法都是來自萬族時代，其中隻提到了如何開拓識海，增強自己的神念，卻並沒有提到有關於神念各個境界的任何描述。
如果自己真的是偶然得到了神念修煉之法，必然會對風先生的提議感興趣。
隻可惜，這份神念修煉法是從北帝那裏得來的，而且，在修改器二次升級之後，自己也通過了修改器的‘提醒’，窺探到了神念修煉的真正秘密。
這個風先生，果然還是不老實啊。
陸離心裏感歎一聲，目光凝視著風先生，好像在等待他的答複。
風先生歎息道：“如今的人族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連神念境界的關鍵都不算秘密了？”
說著，他還看了侯八爺一眼。
因為他早從最開始說出神念境界的時候，就感覺到侯八爺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很顯然，侯八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叫神念修煉境界。
雖然武者的實力越強，就會明白越明白神念的重要性，而且在真武域內，並不缺少神念修煉法的傳聞。隻是那種東西更像是傳說，而不是真實存在的。
所以侯八爺才會既震驚又覺得激動。
“看來風先生是不信了？”
陸離沒在意風先生試圖攛掇侯八爺開口的小動作，反而平靜地說道：“‘通物’，‘具象’，‘自在’，‘星遊’。”
吐出這四個詞語以後，陸離看著風先生突然凝重的表情，笑嗬嗬道：“可還需要我再解釋幾句？”
“不必了。”
“是老朽托大了。”
風先生此時哪裏還不知道陸離真的知道這些，苦笑道：“請陸總管原諒。”
坐在另一邊的侯八爺看到風先生這副表情，就知道陸離說的那四個詞語是真的，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的他立刻坐穩，開始在心裏思考這幾個詞分別代表著什麽。
“通物可以理解，以神念幹涉，甚至控製外界，達到了明幽境的武者有不少能做到。至於具象，我大概也能夠理解，但是自在跟星遊是什麽玩意？”
侯八爺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嘀咕著，有些期待陸離能夠多解釋幾句，不禁在心裏罵風先生這個老東西多管閑事。
“談不上原諒，隻不過，我需要提醒風先生一句。”
“萬族時代的很多事情，我未必不清楚。如果你真的覺得用一些爛大街的常識就能騙到我，我不介意你再試一次。”
“給予客人一些特權，這也是主人應該做的，不是麽？”
陸離笑得人畜無害，就好像真的沒有介意風先生試圖誆騙自己的行為。
風先生聞言，臉上布滿了苦笑，心裏卻更加謹慎起來，知道用那些老舊常識來糊弄的想法算是行不通了。
於是他稍微斟酌了一下，繼續道：“為了表達歉意，我願意提供一些古庭的秘密。”
稍微思考了幾秒後，風先生篤定道：“比如他們的傳承秘法，以及他們一些真正的秘密。”
“看來這老鬼真的不是古庭的人，也不像是世家的人。”
“那就是學派的人了。”
“聽說學派的大學者掌握著許多東西，北帝曾經說過，那些最早提出創造天外天的老古董裏，大概率就有學派強者。”
“也就是說，現在的天外天裏，應該會有學派的天人。這跟張家有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找上張知命？”
一個又一個全新的線索或是問題從腦海裏閃過，陸離卻是沒有任何遲疑道：“我對這些還算是感興趣。”
似乎怕陸離反悔一樣，風先生立刻道：“古庭是萬族時代的古老勢力之一，掌握了一條真正的天人大道。”
說到這裏，風先生故意頓了頓，好像是想讓陸離注意到天人大道這個詞。
他的語氣十分肯定，不像是現如今的武者，對於所謂的‘天人之門’，‘天人大道’都保持著一定的模糊描述。
尤其是天人大道。
畢竟天人之門是頂尖宗師都曾經接觸過的‘真實’巨門，而天人大道，就更像是武者自身的感悟。
然而聽風先生的意思，天人大道似乎是真的存在？
“北帝從未提起過天人大道，是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
“不過他也算是散修，成為了天人以後沒多久就投靠了四海王庭，許多有關於人族的秘密，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況且風先生疑似學派的大學者，掌握著不少秘密，他有可能比北帝知道的更多。”
陸離第一個想法就是懷疑北帝對自己有所隱瞞。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驅逐了。
北帝或許真的有隱瞞，但陸離相信，在這種事情上，他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
於是，陸離稍微坐直了身體，用眼神示意再次激動起來的侯八爺稍安勿躁，然後才頷首道：“這點消息還不夠。”
當然不夠。
風先生稍微鬆了口氣，他隻是想用天人大道這個詞來試探陸離。
見到陸離的細微反應，風先生就看出來了，陸離確實不知道天人大道的存在。
籌碼又多了一個。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風先生這才繼續道：“古庭信奉著一切古老的存在，包括上古人族，天外異族。他們堅信著天外有神靈存在，而他們傳承的功法，是屬於天神一族的傳承演變。”
“到了萬族時代的終末，古庭分裂成幾支，其中最強大的，就是現在的六大聖地之一，古龍庭。”
“以及……神教。”
等到風先生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陸離的眼神驟然一變，“神教源自於古庭？他們不是水神一族的……”
但這個問題還沒問完，陸離就想到了風先生說，古庭信奉著一切古老的存在，包括天外異族！
水神一族，也是天外異族！
倘若神教真是從古庭中分裂而出的一部分，那他們改為追隨水神一族，也並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按捺住了發問的衝動，陸離隨手調動兩個玉簡，笑嗬嗬道：“這個秘密確實不錯，原本它該價值三個玉簡，但因為風先生之前的不坦誠……”
“這也算是一種公平。”
風先生對此沒有不滿，接過了那兩枚玉簡，快速看了一眼後，將其催發出來，展示給侯八爺。
侯八爺瞥向那邊，暗道：“運氣一般，不算是很有價值的產業。”
隨後，他對陸離道：“我用神教如何創造‘天缺’的秘密來交換。”
“或許這其中還藏著‘神光教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