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的挑釁,往往來自於對實力的自信。

如今的陸離,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要靠林望北撐腰的不滅境武者。麵對幾個宗師,都得狐假虎威,虛張聲勢。

放眼整個吞天聖國,除了真正的頂尖宗師之外,陸離根本不懼怕任何人。至於飛羽山的報複,更是完全沒有看在眼裏。

四柄長劍漂浮在背後,陸離的氣息已經攀至巔峰,淩厲的劍風掃**四周,迅速就找到了那幾名宗師的位置。

這時候,一名中年人飛身而起,身穿羽織大麾,目光死死盯住陸離,沉聲道:“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回到帝都。”

“不好意思,你哪位?”

陸離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帝都是你家地盤?”

“本座飛羽山宗主,烏啟!”

他斷喝一聲,隨即就朝陸離衝了過來。

烏啟?

就是烏聖的父親了?

陸離頓時明白了這份恩怨的關係。

自己殺了烏聖,當初此人還威脅過,卻被林望北一刀給劈退。後續的事情陸離就沒有再關注了,也不知道飛羽山到底接受了什麽條件,又用烏聖的死與吞天聖國交換了什麽好處。

當時陸離隻負責幫吞天聖國打破局勢,將有可能造成不穩定因素的宗門全都收複。至於後麵的事情,那不歸他負責,也不是他要擔心的。

不過,殺子之仇,確實不共戴天。

烏啟飛身衝來,眼底全是仇恨的光芒,陸離腦海裏閃過種種念頭,指尖一挑,背後的龍吻劍就已經倏然飛出,迎向了烏啟。

隻一眼看去,陸離就知道這個烏啟不過是明幽中期的宗師,雖然有幾分實力,可惜在自己麵前完全不夠看。

龍吻劍獨立施出搬山一劍,直接就把烏啟的氣勢劈碎,重若山峰的劍光將他死死壓製住,比來時速度更快地倒飛回去。

“宗主!”

“宗主小心!”

看到烏啟被一劍斬飛,有兩個身影也按捺不住破空而來,一人穩住了烏啟倒退的勢頭,一人出手擊潰了搬山劍的餘威。

“噗!”

烏啟被那名宗師扶住,一口鮮血已經噴了出來。

他眼底全是驚駭之色,以及一絲壓抑至極的不甘。

陸離的‘魔王’威名早已經傳遍了整個聖國,烏啟自然不可能沒有聽聞。可他卻沒有太過當真,隻覺得陸離是借了地部與燕王府的勢,最多是心狠手辣,實力也不過就是初入宗師的明幽初期罷了。

一個明幽初期,再強又能強到哪兒去?

所以,在感知到陸離竟然還敢回來帝都的時候,烏啟就動了烏聖報仇的想法。

結果陸離根本就沒有出手,隻是隨意以一柄長劍施展劍法,就險些讓他重創,這其中的實力差距,讓烏啟感到驚駭的同時,也明白了為何那些世家強者會這般畏懼陸離。

‘魔王’之名,絕不是單純的源自於手段。

沒有足以支撐這份威名的實力,陸離也絕不可能活到今天。

報不了仇了。

這是烏啟第一個想法。

緊接著,他抬起頭看向陸離,語氣悲憤交加:“你殺本座獨子,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本座雖奈何不得你,但你也別得意。隻要本座不死……”

“那我在這裏把你殺了,不就沒事了?”

陸離打斷了烏啟的話,“明知實力不如我,還在這裏威脅,你這樣的蠢貨到底是怎麽坐到宗主之位的?”

“還是說,我現在的名聲還不足以讓你們怕我?”

烏啟咬了咬牙,悶不吭聲。

倒是扶著烏啟的那名宗師開口道:“陸總管說笑了,現在整個吞天聖國,誰不知道‘魔王’陸離的威名?飛羽山這樣的宗門,自然不可能與三州世家相提並論。陸總管既然能夠壓製三州世家,讓他們不得不聯合起來,就證明了陸總管的本事。”

“可是,飛羽山與世家不同。世家可以死一個家主之子,甚至可以連家主都放棄掉。因為他們的傳承,不在於個體,而是在於這個姓氏。可我們飛羽山的宗主獨子被殺,若是飛羽山什麽表示都沒有,從此以後就會變成宗門笑柄。”

“這就是你們找死的理由?”

陸離嘖了一聲,伸手向身旁抓去,握住了滄浪劍的劍柄。

“那就讓你們好好感受一下,我為什麽會被人稱為‘魔王’吧。”

話音一落,滄浪劍發出悅耳的劍鳴聲。

整片天空刹那間就被無數劍影遮蓋,十萬八千劍遮天蔽日,如龍般匯聚成流!

嘩啦!

無數劍影發出了碰撞的聲音,包括烏啟在內,三名宗師全都被眼前這一幕給驚呆了。

他們並沒有親眼見過陸離出手,對於這位‘仇人’的一切,都是源自於傳聞。

此時此刻,烏啟忽然有些後悔,要是早知道陸離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他絕對不會如此冒失的站出來挑釁。

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獨生子,葬送整個飛羽山,這筆賬該怎麽算,他不是不懂。

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陸離也懶得與他們糾纏。

現在的他,想要滅掉飛羽山這種不入流的勢力,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

三名宗師,應該就是飛羽山的全部力量了。

將這三人擊殺在此,從此飛羽山就會徹底除名。

“陸總管且慢!”

就在陸離準備將十萬八千劍落下,斬了這三人的時候,一個急迫的女聲忽然響起。

緊接著,有一道流光從遠處飛來,正是靈隱一脈的玉千秋。

數月不見,她也突破到了宗師境界,不過僅僅是初期的弱宗師。如果十萬八千劍轟然落下,她當場就會被斬殺,可她居然敢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前來阻止,想必是有話要說。

陸離頓了頓,天空中翻湧的劍海頓時凝滯住,並沒有當場落下。

玉千秋來到了陸離的麵前,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行了一禮,強忍著那股威壓帶來的不適感,說道:“飛羽山隻是被人蠱惑了,他們並沒有與陸總管為敵的意思,還請陸總管手下留情,饒他們一命。”

“本座不需要你來可憐!”

然而,聽到了玉千秋的話,烏啟卻是怒吼道:“他殺了本座的獨子,本座與他不共戴天,這不需要別人來蠱惑!”

“住口!”

玉千秋目光微冷,看著他道:“烏啟,你還想一錯再錯,斷送整個飛羽山的未來嗎!”

被她一喝,烏啟楞了楞,好像沒想到這個弱宗師居然敢對自己嗬斥。

但烏啟很快就反應過來,語氣冷冽道:“本座是飛羽山宗主,飛羽山是死是活,都是本座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飛羽山是死是活,確實與我無關。可你不要忘了,現在我們都與聖國簽訂了協議,各宗都派人參戰,共抗魔國。若你們飛羽山現在與陸總管交惡,影響的絕不是你們一家!”

玉千秋也是冷聲說道:“而且你以為,你跟神教之人接觸,能夠瞞得住所有人的眼睛麽?”

提到神教二字,烏啟臉色大變,陸離也是眯了眯眼。

又是神教?

神教這個組織,還真是無孔不入,而且也頗有幾分膽大妄為的意思。

要知道,飛羽山雖然不算很強的勢力,但它畢竟座落在魔城帝都,與紫竹林相連的這片山脈向來都是聖國最為關注的位置。若非是林望北跟自己強勢鎮壓了乾機山,導致山脈內的宗門盡皆俯首,此時此刻聖國對這些宗門的控製至少還要上升幾個檔次。別說是神教,他們接觸到任何人,都會被聖國得知。

就算宗門已經被收複,神教與飛羽山的接觸,也有一定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