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將軍,何必心急?陛下的魔皇訣,已經修煉到至關重要之時,此刻正在閉死關,實在沒辦法接見諸位,也隻能讓本宮來處理一些瑣事。吩咐下來,若無要事,不可打擾他的突破,你這般逼迫,讓本宮有些為難啊。”
千重紗幔後,一個慵懶柔酥的聲音,帶著幾分懶洋洋的味道,緩緩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仿佛有一隻小手在耳邊拂過,令得那些跪伏在地,人不人鬼不鬼的朝臣,更加露出了癡迷的神態,口中發出了無意識的雜亂音節。
戚寒風功體雄厚,不受這**,皺眉說道:“娘娘,還請注意儀態。”
“哦?”
紗幔後的那人影,緩緩坐起,笑吟吟道:“你是在質疑本宮了?”
“臣隻是提醒娘娘,這極天魔國,仍然是陛下的極天魔國,不是你的極天魔國。”
“你把持朝政,是有陛下的手諭,朝臣跪伏,不是跪你,而是跪陛下,是跪魔國。”
“不要以為,代理國事,你就有資格坐在那個位子上了。”
說到這裏,戚寒風漠然道:“現在,我要見陛下,讓開!”
轟!
一股無窮無盡的魔氣,從他體內爆發出來,黑煙席卷,頓時就將那千重紗幔吹飛震碎,那些宮女被驚退,露出了紗幔後的曼妙人影。
那女子身穿華貴紫袍,極其貼合,將曼妙的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一張帶著幾分媚態的臉龐上,盡是笑意。
她便是極天魔國的皇後殿下,皇憐。
此女本是魔國戰孤,被極天魔皇所收養,僅年長皇萱幾歲,原本是姐妹相稱,隨了皇家姓氏,最後卻莫名成了極天魔皇的第二位皇後。這件事,在極天魔國內也是有不少人倍感蹊蹺,隻是礙於極天魔皇的威嚴不敢議論。
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人暗中腹誹此事。
尤其是現在國之將亂,此女把持著朝政,戚寒風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極天魔皇已經出了意外。否則的話,以極天魔皇的性格,絕不可能在這場動亂中袖手旁觀。
如此雄主,怎會錯過讓荒古大一統的機會?連吞天聖國都嗅出了危險中的機遇,極天魔皇沒道理無所察覺。
“戚寒風,你未免太過放肆了,陛下將代理朝政的權利交給我,便是放心我來管理極天魔國。現在你這般行事,是要造反不成?”
皇憐端坐在那裏,眼眸淡淡地掃向了戚寒風,對他爆發出的滔天魔氣,無動於衷,臉龐上更是沒有一絲的畏懼。
戚寒風瞳孔一縮。
身為頂尖宗師,他怎麽看不出來,此時此刻的皇憐,就如同一座深淵般,令他意在試探的魔氣,盡數落到了虛無中。
在他的感知裏,皇憐竟像是不存在一樣,明明人就端坐在那兒,卻無法捕捉到任何氣息。
這種感覺,唯有麵對同等境界,甚至是實力強於自己的高手,才會出現。
若是戚寒風沒有估計錯誤,皇憐此刻的實力,應該已經與極天魔皇,不分高下了。
‘這怎麽可能?’
心中閃過了震驚的念頭,戚寒風咬了咬牙,盯著皇憐,一字一頓道:“陛下在哪!”
“你還真是忠心啊。”
皇憐像是憐憫般,看著戚寒風,淡笑著道:“滿朝群臣,都已經被我所收複,唯有你這個死心眼的東西,還對那個蠢貨忠心耿耿。若不是看在你身為極天魔國的頂尖戰力,留著你還有用,本宮早已扭下你的腦袋了。”
聽著皇憐不加掩飾的話,戚寒風魁梧的身軀,細微地顫抖著,想到了一個可能,卻遲遲不敢確定。
因為在他看來,極天魔皇,就是無敵的存在。怎麽可能死在陰謀之中,更別說是死在皇憐這種賤人手上!
“你很聰明。”
皇憐見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微笑更甚,淡淡道:“本宮願意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跪下,臣服於我,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極天魔皇。否則的話,本宮就送你去見他,也算是成全了你們這一段君臣情深。”
“賤人!”
戚寒風聽得這話,再也壓抑不住怒意,手掌虛握,整個寢殿都像是隨之顫動,一把長刀,悄然出現在他手裏,電光火石之間,戚寒風刀出如驚雷,向著端坐在那裏的皇憐斬出一刀!
漆黑的刀光,瞬間落下,整個大殿的頂端,都是被刀氣分裂,無數殘磚裂瓦紛紛降下,令得跪在殿內的群臣驚呼出聲,四散奔逃。
啪嗒!
但,戚寒風這滿懷殺意的一刀,在劈向皇憐眉間的時候,卻是極其突兀地停住了。
刀光如鏡麵般破碎開來,席卷四方的魔氣,如同臣服一般,向著皇憐湧去。
“你……練成了魔皇總訣?”戚寒風的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尤其是看到皇憐隻是抬起手腕,用兩指夾住了自己的刀鋒,那種荒謬與震驚混合的情緒,瞬間充斥胸間。
皇憐微笑著,兩指微動,這柄價值連城的頂尖靈兵,便是在她的指間斷裂,半截斷刀,被她隨意屈指彈開,輕聲道:“戚寒風,有時你真的是一個聰明人,但有些時候,卻也愚不可及。”
“你好好思考一下,若本宮沒有練成魔皇總訣,怎能統禦這同屬的魔氣,又怎麽能殺了極天魔皇那個廢物?”
說完這句話,皇憐的眉眼間,浮現了如同冰川般的冷意。
就好像已經厭倦了和戚寒風打啞謎,宛如揮去一片塵埃般,輕輕拂袖,戚寒風竟是宛如雷擊,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爆出血水,身上那間黑色鎧甲寸寸裂開,整個人當場被擊飛出去!
轟隆!
戚寒風的身軀,墜落在大殿中央,雖未筋斷骨折,但也受傷不輕。
無數魔氣從他的傷口中湧出,迅速修複著他的身軀,卻無法壓下他的驚駭。
皇憐隻是隨意揮手,就將他重創……
這豈不是說,皇憐已經離那一步無限接近了?
“看你這模樣,應該是在思考本宮已經處在什麽境界了?”
皇憐托著下巴,懶洋洋道:“如今天人之門都已經消失,本宮真想邁出那一步,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也許是明天,也許是……現在?”
戚寒風咬了咬牙,“賤人,你不得好死!”
不管皇憐何時能夠邁出那一步,成為繼魔門之主後,第一個正統魔門天人,今日這一戰,他都是輸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以皇憐目前展現出來的力量,除了生命層次尚未突破界限,其他的水平,已經和天人級沒有太大區別。
“震驚麽。”皇憐凝視著正在恢複狀態的戚寒風,“在極天魔皇那個老廢物被我吞噬了一身魔氣,耗光壽命之時,表情就和你一樣震驚。”
“不,其實他比你更震驚。他沒有想到,像我這種弱者,居然能夠挑戰他的地位,一個被充當替代品的花瓶擺設,竟也有造反的一天。”
“就連我自己也很震驚,我沒想到,我對魔皇訣的天賦,竟是極天魔國有史以來最強的。便是連極天魔皇都沒有修煉成功的總訣,我隻用了半年不到的時間,就已經融會貫通,真正修成了魔皇之體。”
“如今整個皇城,所有修煉了魔皇訣副本之人,都是我的爐鼎。他們的魔氣,終將成為我的養分,為我突破天人層次,犧牲自己。”
說到這裏,皇憐再次笑了起來,“這種局麵,你拿什麽和我鬥?你又憑什麽和我鬥?”
話音一落,皇憐像是徹底厭倦了和戚寒風廢話,正要抬手結束他的性命時,一個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緩緩響起:“精彩,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