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巨響忽然傳出，隻看那燕赤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俺知道了，肯定是那總督自導自演！”
“說不定就是他在修行什麽邪門術法，要不就是得到了奇異火源，結果修行的時候失敗了，這才弄得周圍的屋子被點燃，一下就把身邊人都燒死了。”
聽到燕赤霞的話，趙悠乾無力的捂住了腦袋，而嶗山道人也是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怎麽，不對麽？”
“俺覺得俺說的沒有毛病啊！”
趙悠乾拍了拍燕赤霞的肩膀。
“老燕啊，你最近應該少喝點酒的，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是這樣，為何當時的道院和監天司都沒有人發現痕跡麽？”
“修行了術法，還能將官坐到一方總督的位置，你真以為每個人都是與龍氣有關係的那大妖了？”
人道龍氣，百邪不侵，萬法禁絕。
守護朝廷王朝，也將各種各樣的修行者束縛住，不能隨意幹涉人間。
自然也有它的劣勢所在。
一旦是修行中人長期接觸這人道龍氣，就會自然而然的道基盡散，除非是有專門的皇帝封正，這才能借人道氣運修行，而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可要是擔任三品以上的官吏，這人道龍氣的浸染依舊是無法禁絕。
所以那監天司的首領監事，也隻有從三品的官銜，除了與國同契的國師外，這也是修行者能夠擔任最高的職位了。
而放在外的一道總督，最低也是正三品的官銜，除非是不想修行了，否則沒有任何一個修行中人會擔任這樣的職位。
要知道，若不是被封了國師之位，便是那已經懷有幾分龍氣，隻待孕育蛻變龍身的九翅天蜈，也不會幻化成慈航普渡，加入大晉王朝，暗中汲取人道氣運追尋化龍。
畢竟離那人道龍氣太近，總歸是有損修行。
甚至在當年被奉為了國師，慈航普渡常年也是在王都外的寺廟修行，便是怕太靠近那王都重地，被人道龍氣浸染了道基，以至於一個不小心千年修行淪喪。
就算是已經修出了龍氣的慈航普渡這樣的異種，也是如此小心，就可以知道天下修行中人對人道龍氣敬畏如何了。
至於燕赤霞口裏說的事情，完全就不可能發生，便是那仙道中人要加入朝廷，也會被人道龍氣排斥，有礙修行。
要知道便是散仙一流的人物，那國師之位可以加成的修行速度也是微乎其微了，反而會纏繞上不少的因果，少了仙道逍遙。
更何況仙道中人與普通人差別太大，一時半會可能被瞞過去，時間久了。
尤其是麵對一群修行中人的時候，幾乎沒有那個隱瞞的可能。
所以燕赤霞的想法，根本就沒有成立的機會。
“不過那總督應該也有些關係，如果兩位道兄真的要尋那火源的話，以此入手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角度。”
“隻是時間過去幾十年了，怕是那總督之家也已經落幕了。”
“也隻能算是一個消息和途徑而已了。”
嶗山道人倒是也沒有完全否認燕赤霞的說法可能，隻是頗為歎息的說著那些陳年往事。
修行這麽久，尤其是成就了這仙道中人後，才漸漸發現那世間的一切都成為了回憶裏的亮點，曾經的那些仇敵，友人，能夠活下來的，都成了舊人。
可惜也沒有幾個同代能夠還活著了。
“有這麽個方向就不錯了。”
眼看月華漸漸稀落，已經是天明的情況，趙悠乾站起身來。
沒有忘記給那山間的老灶再布上那麽一層的符籙法陣，留下了一些個印記後，順便還讓燕赤霞打了些烙印上去。
免得他不在這方世界的時候，這老灶出了麻煩，就連個可以出頭的人都尋不到。
亦是讓嶗山道人心思一動，也留下了一分烙印。
趙悠乾對此也是樂見其成，畢竟能夠多一個人看護，這山間老灶化形而出的可能就越大上一分。
“在此就不多叨擾了，我與老燕還要趕路，有緣的話，下次見麵的時候，再與道友多烹飪幾道美味，好好相聚一番！”
言語上固然有些寒暄的意思，可是這也算趙悠乾內心真實的想法。
嶗山道人潛力不錯，性格也還行，交流下來，如果真能有下次見麵的情況，也就說明他們還有緣分。
自然可以多深入交往一下，說不定還能再有什麽機緣巧合呢。
得此一諾，嶗山道人亦是拱手施禮。
“那就期待下次與兩位道兄再遇了！”
“這一餐，在下必然永世難忘。”
拍了拍燕赤霞的肩膀，與他一齊回了一禮後，趙悠乾便身形如幻，帶著那燕赤霞向著大河的下遊盡頭所去。
目標正是那臨淵道的海州城！
而嶗山道人在看著兩人的身形消失在視野當中，亦是注目了這獵戶木屋許久，尤其是盯著山間老灶半晌，最後才選擇騰空離去。
懸在半空上的蟾宮月影之術，還有木屋前的那一片狼藉，也隨著他的離去，頓時消散於無形當中。
...
“又到收割的時間了啊...”
海州城內一處隱秘的所在，陰森的火光忽明忽暗。
布滿了形似火焰印記的祭台之上一個陰沉的人影忽然自言自語起來，隨即整個海州城內似乎氣溫都降低了幾分。
“這次該選誰呢？”
祭台之上，中央的所在一處好像空白的地方，忽然扭曲了一下，緊接著這個空間的所有光線都被吸收了一般，徹底的黯淡了下來。
...
順流而下，自從與那嶗山道人告別，趙悠乾和燕赤霞趕路的腳步也並沒有刻意的加快。
依舊是以一個遠超普通人，卻並非全速，有點帶著周遊旅遊味道的速度，向著海州城而去。
以至於到了海州城的時候，便發現了這裏古怪的氛圍，尤其是那路上的城內人，見到城外來客的時候，就露出了一些詭異的笑容。
實在是讓人覺得格外的奇怪。
“氛圍不對勁，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後再看看是什麽情形。”
燕赤霞剛想找點什麽消息，趙悠乾便按下了他的念頭，轉身悄聲開口。
接著他們兩人的身影便沒入了那無數來往熙攘的人群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