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銅鑼灣某酒樓,當王建軍帶著王建國走進門,看到正在衝茶的王守良,頓時齊齊鞠躬。
跟著阿軍快步上前遞來一張支票,“良爺,這是您上個月的收入,我們幾個想了想,雖然如老曹、阿元,再到我,單個都是月入1500萬左右。”
“孝敬您的,不如漲一漲?我們湊了3000萬。”
知道的都知道,4月份之前良爺和葉榮添、許文彪、馬誌強都是單人月入1000萬,許文坤那類被帶著跑的,最多一月賺二三百萬。
最初曹楠、阿啪、陳一元、張龍等也是孝敬單人份的。
不過出道的猛人越來越多,越發感受到了良爺的威望,那孝敬數字漲一漲,也很合理。
王守良啞然失笑,看了支票一眼,收下了,“下次還按規矩就行,偶爾這樣一次,我就當你們的一份好心意了。”
王建軍大樂,躬身倒茶,王建國提著一個禮盒,“良爺,我做事少,要不我去東北幫您收老山參吧?聽外麵說您一直在收購名貴中草藥……”
“這是一份30多年的長白野山參,品相還不錯,沒事良爺您可以泡參茶喝。”
王守良點點頭,“有件事說一下,你們二哥王富貴,幹媽不幸離世,他可以申請到三天三夜的假期,出來祭拜幹媽,幫忙走一些流程。”
王建軍一愣,然後狂喜,“這……這也可以?”
他們二哥有幹媽?沒有啊,上次去探監彼此還聊了很久,即便一次探監,聊不完各自近20年的經曆。
但王建國是經常在港島的,這家夥幾乎一周去三次,哪怕見不到人也可以托人送禮物,送吃的喝的。
王富貴那個三分哥呆在赤柱,也可以對外寫信。
互相了解這麽久了,兩兄弟都知道二哥沒幹媽,這突然多出了一個親戚,還是離世這樣的不幸消息?關鍵是這牽連出了3天3夜的假期。
阿軍差點笑瘋,“良爺巴閉,我之前還想著,發了財,最多送點錢自己假裝臨時獄警,帶著吃喝進去和二哥喝頓大酒。”
“這出來三天假期,二哥都可以和嫂子團聚了。”
他真沒想到二哥那樣的重犯還能出來放假啊!
長見識了。
王建國也是大喜,“多謝良爺照顧,多謝良爺照顧。”
王守良繼續喝茶,“我也挺意外的,之前去赤柱探監了一次,當時也沒什麽,事後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位懲教助理,希望我能幫他兒子安排一個好工作。”
“你二哥他們能申請到的假期,就是那位懲教送來的善意。”
他都有點小咂舌了,為了親兒子的工作……好吧,身為一個老父親,也是明知道以及確定,王總是帶著海量爛仔從良,賺光明正大的幹淨錢。
就是警隊裏,很多老警察和罪惡克星,神探們,都是對王守良報以極大的善意。
最看不過他的是鬼佬!還是即將到97就要滾蛋的鬼佬們。
那一個做著懲教工作的老父親,為了親兒子,做點好人好事,誰能說他不對??
還別說,懲教助理就是有那份權利。
懲教助理不是典獄長,但那也看你是守哪個部門的,那位懲教就是科長級,主管赤柱眾多囚犯的治安管理。
抓人關小黑屋、關禁閉、調不同班房,放風等等,權力很大。
一如監獄風雲裏的殺手雄或鬼見愁,無非這個位麵在裏麵掌權的,是一位姓郭的科長。
王總是在鵬城,接到了郭科長的電話。
一大串洶湧的泥頭車司機,不可能同時請假,但隔三差五,輪著放假,就看王守良是怎麽安排的了。
王守良再次泡了杯茶,“我打算送他兒子去內地,安排在世紀—100年零售店當一個城市經理,錢賺不了多少,但也算高管,而且能接觸很多不同的人。”
“你們想讓富貴經常申請到假期,就偶爾去給他兒子送點禮。”
郭科長想給兒子的未來,就是安穩、體麵、悠閑,若是有錢那就最好了,還不用擔心被ICAC查。
他那個兒子能力,隻是普通人水平,學曆一般。
王建軍連連點頭,“懂,多謝良爺指點,我們這就去接二哥?”
王守良從桌子邊拿起一個禮包,“他在裏麵喝了三個月的中藥,算是度過了第一個療程,從今天起剛好換換方子。”
“單身3個月,按時治療,他的情況已經有起色,從100%不可能生孩子,變成低於10%。”
“這個方子再給他養半年,就差不多了。”
禮包是三天的藥量,以及抓藥熬藥方子。
王家兄弟還能說什麽?啥也不說了,感恩道謝後跑著離去。
……………………
夜幕降臨,福臨門酒樓,三分哥喝的迷迷糊糊,被媳婦和女友一起攙著走出包房,王建軍和王建國也是笑得燦爛,醉話逐漸增多。
出了門不用多說,泊車小弟還在送車過來,就見一道身影湊了過來,盯著三分哥看來看去,越看越懵逼。
當王建軍也盯著他觀看時,身影摸著自己後腦勺,“王三分,你特麽不是在赤柱麽?越獄了?”
王富貴瞪大了眼仔細辨別,“你是周……周sir?”
下一刻王富貴得意洋洋,“周sir你也來得起福臨門?我當然沒有越獄,這是請假,申請到了假期出來祭拜我幹媽。”
周星星臉都綠了,神特麽出來祭拜你幹媽,你祭拜是跑來福臨門大吃大喝啊?!
上次大半夜嘲笑他沒有女朋友,這次更過分,嘲笑他吃不起福臨門?周星星臉色逐漸黑化。
王建軍伸手攬住了星星的肩頭,“原來是位阿sir,這是我二哥的請假證明,如果有懷疑你可以打去赤柱,聯係谘詢裏麵的阿sir。”
“我二哥十幾年前孤身來港,多虧了幹媽照顧照應,才……”
這兩天當然有一位真正的老太太離世,也住在油麻地,和王富貴認識,無非那個老太太的兒子、兒媳是靠擺地攤、夜市攤為生,孫子孫女也在混著服務生、啤酒妹的職業。
也就是有一套房子算是他們最貴重的家產。
請假,肯定是要做全套的。
當阿軍拿出來請假證明,還蓋得有公章。
周星星嫌棄的遞回去,“你們就作妖吧,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套路?不就是行賄……算了,那是懲教署的事,和我們警隊無關,我也不是ICAC,淦,越想越氣。”
說到這裏衝三分哥比了下中指,他才轉身走開了。
周星星還真吃不起福臨門,但他知道,這種事都發生了,那王守良那位良爺在港濠彎的威勢,自然更加重了!
真是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啊。看著兩輛車子抵達大門外,王家兄弟上車,兩位女士開車,周sir突然大罵,“台風快來了,小心吹翻你們這群爛仔。”
這句罵換回來王家三兄弟三根中指!
周sir更鬱悶了,他感覺再這樣一直被刺激下去,他可能會一時想不開,學著去下海了。
………………
差不多時間裏,風雨越來越大。
某依山傍海的別墅區路邊,老於、小於外加一個白毛青年,正蹲在路邊望向遠處,感受著灑落在身的雨勢,老於喝了口白酒吐槽,“要不咱們改天再整?”
“真晦氣,又遇到台風天,上次台風天給羅伯特失睾還是窩在雜貨店裏,有屋遮雨。”
“這次的詹姆斯是回家住別墅啊。”
白毛不樂意了,“別啊於叔,風雨有點礙事,隻要吹不跑咱們,還是要緊一緊的,你已經拿到行醫證可以開私人醫院了。”
“我還是很想進步的。”
說到這裏白毛都有點雙眼放光,“別說爛鬼青進了赤柱,在裏麵成了小大哥,好吃好喝的,能送進去。”
“我聽說今天油麻地三分哥,那是申請到了假期出來祭拜幹媽了,臥槽……良爺真偉大,蹲赤柱還能放假。”
“羅伯特那撲街竟然還有膽子拿槍埋伏良爺,詹姆斯身為他最好的好友,沒能管好這個沒睾的,咱們就得上教訓。”
和韓琛住在同一家醫院的羅伯特,已經被趙國明起訴,控告他蓄意謀殺,但因為羅伯特傷勢比較重還沒出院,就延期審理了。
羅伯特做事了,當然要有回應。
在白毛雄激動的講述下,小於也學著老爹,用隨身小酒壺抿了一口白酒,“爹,雄哥都不怕,咱們怕什麽。”
他感覺最近這生活是越來越有滋味了,倒不是前景多麽美好,而是刺激啊,給一個個高高在上的鬼佬大哥動手術。
這在以前是做夢都不敢想啊。
老於無語,“我怕什麽?我哪怕了,我隻是說今天不行就明天,次次台風天搞這種事,總覺得傳出去有點離譜……”
“前半年是葉榮晉那個綠人王的新聞轟動港濠彎,後半年該不會有什麽台風一來,摘睾狂魔在肆意行動的說法吧?就算青仔和雄仔你們頂了罪……大家又不都是傻子。”
白毛雄眼前一亮,“摘睾狂魔?於叔你這花名倒是響亮。”
沒等人回應,他就發現前方道路轉彎處亮起了車燈,白毛雄精神一振,“來了,來了。”
說話中他抱起一塊石頭就向路中央滾動,小於也是一樣的。
………………
片刻後,等汽車底盤被石頭卡住,沒法順利開車,詹姆斯罵罵咧咧下車查看情況。
一個不查,又快速被老於三人偷襲。
迷藥嘛,身為一個家傳五代的資深老中醫,老於很懂,等他把詹姆斯在後車廂放好,白毛雄和小於已經把石頭清理了。
痛痛快快做完手術包括包紮,風雨吹動車身,都不影響老於的手還是很穩。
等於家父子要撤離時,老於撓頭道,“全程沒人幹擾,沒有目擊者也沒有巡警……要不雄仔你考慮下?先跑路?”
“等查起來查不到凶手,再出來頂罪??”
白毛雄不禁陷入了沉默,現在跑路,能脫身不被查到的概率也不小,畢竟台風天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閑人跑動,這裏還是依山傍海區域,富人區。
大風大雨一吹,什麽都沒了。
自由……在外麵自由的日子也還湊合??思索到最後,白毛雄還是咬牙道,“你們先跑,我用鬼佬的電話報警自首。”
外麵的日子隻是湊合,三更窮五更富,吃了今天、明天午飯都沒下落,與其這樣混著,還不如搏一把上位。
“於叔再見,記得多多去赤柱探訪我啊,你家的鹵豬頭還是很香的。”
………………
陽光總在風雨後。
烈陽照耀鵬城,王守良在花園裏打了幾套拳,就見蔣芸芸端著一碗湯羹,邊吃邊走過來,“良哥,你這牲口一樣的身體是怎麽練出來的?”
“雖說我也知道很多高手,都很能打,別說拳王興了,我堂哥當年也是靠能打,成了龍頭。”
“但我堂哥早就保溫杯裏泡枸杞,虎鞭什麽的備著。”
“一晚上大風大雨,你還有精神練拳?你不累?”
現在的芸芸是夢碎鵬城,也開始擺爛了,有一說一,身懷大師級玄素寶典的阿良,讓蔣小姐懷疑她之前的二十年白活了。
她年齡隻比喬四美大兩歲,和喬三麗是同齡人。
周祖兒放了一周的年假,提前和老媽遊玩幾天,感覺滿血複活了,畢竟她的藥一直沒停,剛想大聲說話,底氣充足一些,就被阿良再次鎮壓了。
順手的功夫裏芸芸和小喬也是一潰萬裏。
王總收起拳勢,小無語道,“有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好奇心?”
蔣芸芸大口喝湯,順便解釋,“能堵住,能堵住,上下前後隨便你堵,不過你得給我加餐,原來你的廚藝這麽離譜,福臨門的粵菜和你對比,也是小學徒級了。”
王守良聳肩,“你想加什麽?”
蔣芸芸嘴饞道,“來一份佛跳牆怎麽樣?”
王守良哭笑不得,“你還專挑這費功夫的吃啊。”
佛跳牆別說一燉好幾個小時,高湯都要慢慢搞,湯汁裏才是區分本事廚藝的,他畢竟不是唐牛那種開內功掛的。
蔣芸芸放下碗撒嬌,“跟著你發財那麽簡單,我又不貪什麽權勢,感覺人生追求也就是好吃的,出風頭了。”
“港島不方便出風頭,但內地這麽大,多得是機會啊。”
這幾天白天偶爾出去逛街,不管走到哪,她和周祖兒、喬四美一直都是全鵬城最靚,最有風頭的千金名媛啊。
格調沒辦法拉的更高更滿了。
她也是年紀輕輕的,感覺就走上人生巔峰,沒多少可以奮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