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更點胭脂染透酥鑽石加更4000字合更

“你倒是不傻!”龍井瞪了他一眼,道:“便是如此,你們損了旁人的利益,那也不得不罰,人家的大米那可是辛辛苦苦的掙來的,難不成以為人人與你們一般不勞而獲……”

這話說得那白袍胖子與黃先生簌簌發抖,俱不敢抬頭。

“這個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龍井突然轉頭看向我,問道:“傻麅子,說起來,為何今年大米這樣貴?”

我答道:“便是因著今年鬧了蟲災,是鑽心蟲,進了稻子的稻稈,稻子慢慢就給吃空了,產不出米來,人人都說今年鬧了“吊頸瘟”,個個愁眉苦臉的。”

“鑽心蟲麽?”龍井笑道:“既如此,你們便去稻田裏麵,戴罪立功,如何?”

“戴罪立功?”那白袍胖子與黃先生對望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問道:“好是好,但是,吊頸瘟的鑽心蟲,是那樣猖獗的蟲子,我們能有甚麽法子?”

“你們大概不知道,那鑽心蟲是不是有天敵。”龍井洋洋得意的說道:“既然你們都是飯來張口的主兒,便往那稻田之中飯來張口罷了!”

說著,自懷中捏出了一小撮透明的東西,我就這燈光,湊近了過去一瞧,卻見是兩對閃閃發亮的翅膀。

就不由分說,將那兩對翅膀插在了白袍胖子與那黃先生身上,隻聽“嘭”的一聲,兩人突然變成了兩隻蜜蜂來。那兩隻蜜蜂扇動者自己身後的翅膀,不知所措的在屋子裏麵繞來繞去。

龍井笑眯眯的望著他們,說道:“眼下裏,本神已然將你們變作了兩個赤眼蜂。者赤眼蜂麽!正是那鑽心蟲的天敵,你們便往紫玉釵街住戶們種植的水稻田裏,去將那鑽心蟲吃一個飽,你們是能接著討生活了,鑽心蟲也給你們滅了,這可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麽!本神說與你們呢,去呼朋引伴,告訴同類,那稻田之中有吃的,待到什麽時候那稻田之中的鑽心蟲幹淨了,你們便可以回複到原來的模樣了,到時候,本神還你們自由。”

那兩隻赤眼蜂大概明白了,在屋子裏麵嗡嗡嗡的繞了幾圈子,便遵照這就的指示,自那窗戶縫隙裏麵飛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我著實是佩服龍井的奇思妙想。不禁拍手稱讚道:“果然是龍神爺最為恩怨分明,處理的好得體,梅菜也是心生佩服,龍神爺委實是梅菜見過的最為睿智的……不管是人是神。”

“哼,你現在才知道?”龍井得意洋洋的翹起了嘴,道:“饒你再笨,本神也不信你不能察覺出本神的出眾。走。”

我忙緊隨其後:“龍神爺,何處去?”

“吃。”言簡意賅的一個字,龍井轉過身去,挺拔的背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衝著紫玉釵街的夜宵攤子去了:“本神不曾收到甚麽好處,傻麅子來請客,本神要吃一個酣暢淋漓!”火鳳凰之庶女為妃記

我忙摸著自己的荷包去了,追問道:“三鮮小餛飩?灌湯包子?醬牛肉幹拌麵,還是豬臉子配硬餑餑……”

夜風把我們的聲音似乎吹向了很遠的地方,天上的星辰因為太過明亮,感覺隨手便能摘下似的,追上了龍井,我抬頭望向天空,隻見一顆流星倏然滑落了下去,我一拍大腿:“哎呀,便是因著與龍神爺報菜名,耽擱了在衣袋子上打一個結!沒得可惜……”

龍井奇道:“打結?為何要打結?”

我答道:“梅菜聽人提起過,流星劃過天際的時候,是有神仙在巡視人間,這個時候在衣袋子上打一個結,那神仙便會體察人的心意,給人一樣最想要的東西。好不容易見到了,偏偏卻錯失過去了……哎……”

龍井大笑起來:“笑話年年有,今日可是特別多,衣袋子打結能實現願望,本神枉為神靈,卻不知曉還有這等功效,簡直是可笑可笑,不知道是怎樣的以訛傳訛,居然給傳說成了這個樣子,謔謔謔……”

我鼓著腮道:“龍神爺將這話一說出來,最後的念想可是也沒有了。梅菜的心願,本來還好歹有點希望,現下裏……”

龍井好奇的看著我,道:“也罷,也罷,大概本神不該講出來了實話,教你念想落空,既然如此,作為賠償,你把你的那願望說出來,本神賠給你一個,可好?”

“這個麽……”我抓抓耳朵,隻得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事,不說也罷。”

這下子,龍井的好奇心卻更加的給勾了起來:“你不是不會愛人,也無欲無求的麽。怎生你會有心願呢?究竟是甚麽心願,快快說出來與本神樂嗬樂嗬,如若不然,本神可便不客氣了。”

我隻得答道:“那梅菜也便不敢請龍神爺吃宵夜了。”

龍井的俊臉紅一陣白一陣,以一種肚子疼般的表情道:“傻麅子居然也敢威脅起龍神爺了,可不是排在米蟲養主人後麵,又是一樁奇事麽!本神卻不知道,傻麅子也能轉了性子?”

我笑道:“世事無常,不是龍神爺時時說起的麽!咱們快些走,還能趕上豆腐腦喝。梅菜給龍神爺買羊臉子硬燒餅配著吃,可好?”

“甚好甚好!”龍井一聽吃食,口水長流,登時也將流星的事情忘下去了,急匆匆的便往亮燈的攤子處跑,口裏還直嚷著:“老板,八碗豆腐腦,多澆些個鹵汁來!”

我回身望著一天的星鬥,心下想著,再有流星經過就好了,我一定眼疾手快的在衣袋子上麵打出一個結來,許下心願,但願這樣的日子,永遠不會結束才好。

“傻麅子,快些來!聽見沒有,有叫賣胡椒鹽羊臉子的,你快去買!”未來世界之疏月流離

“是了是了,”我一麵應下來,一麵提著裙子往那呼喊著:“羊臉子,嫩來……”的小販身邊去,小販掏出明晃晃的刀子,將羊臉子片的又薄又均勻,羊臉子的香氣彌漫開來,龍井急的跳腳:“快點!快點!”我忙應下來:“龍神爺等一等,這便好啦!”

“快點,快點,快點!”一見了吃食,龍井的樣子永遠跟個小小的少年一般。

自打過完了中秋,天氣可也是越來越涼了,輕紗衣衫擋不住秋風,吹的人一陣冷,我忍不住鼻子發酸,像是要流鼻涕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那賣羊臉子的一看,忙借機兜售起生意來:“姑娘,咱還賣燒羊肉煲,滾熱滾熱的,這大晚上秋風涼,姑娘還不來點驅一驅風寒?”

龍井耳朵尖,早聽見了,忙嚷道:“配上熱黃酒,有沒有?別的不說,但求一個快!”

“得嘞,客官您瞧好罷!”那買羊臉子的一聽,忙將那刀揮舞的虎虎生風,狂風卷落葉一般將那羊臉子掃進港切開口,冒出了一股子熱氣的芝麻燒餅之中,順勢取出一個小巧的炭爐,點上炭火,小蒲扇一扇架上了紫砂鍋子,紫砂鍋裏早注滿了雪白的羊湯。

又自挑子裏選了幾塊醬香羊肋骨,麻利的投進了高湯之中,不大一會,高湯咕嘟咕嘟一冒泡,羊肉本便是熟的,這一煮肉爛骨香,將高湯也染成了醬色,龍井已然在旁邊咕嚕嚕咽下了好幾口的口水,眼瞧著那小販撒上一把碧青的香菜,一小撮嫩蔥白,黃銅大勺一翻,便扣了一勺在粗瓷大碗裏,敬到了龍井麵前,龍井也不怕燙,用勺子扒拉下了羊肉,吃了一個痛快,我也隨著喝了一碗,果然是入口順滑,說不出的一股子醇香,羊肉細嫩,更是煮的爛透,也吃不出腥膻,隻是噴香無比,一碗下肚,仿佛那炭火點燃在了肚腹之中,四肢百骸,全然都是暖洋洋的。

龍井痛痛快快連著旁邊攤販的豆腐腦帶羊肉煲,吃了一個痛快,隻可惜我的荷包眼見著又癟下去了。

回到家中,我也是暗自歎息一聲,下次,做龍神使者,可須得教龍井給我開些個跑腿工錢了,不然,龍神爺的供奉都支付不起,好不寒酸。

這天天亮了,我早早梳洗了下樓來幫忙,卻見娘正與一個衣衫華貴的夫人在櫃台前麵說話,那夫人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端莊秀麗,衣衫也是華貴無比,一見便是大戶人家出身,身姿總顯出一種別樣的氣質來。

娘見我下了樓,忙道:“梅菜,快快過來見過子青夫人,”轉而對那子青夫人道:“子青夫人,這就是我家那嬌慣女兒梅菜。”

我忙見了禮,喚了一聲子青夫人,子青夫人點點頭,我便順手泡了一壺茉莉香片擱在了櫃台上,笑道:“子青夫人喝茶,配上茉莉米糕最清香的。”

那子青夫人一聽,本來悲戚戚的麵容也生出了一絲笑意來,宛如冰雪初融,越發清麗起來,聲音也柔婉動聽的很:“多謝多謝,這位水靈靈的小姑娘,便是那出了名的龍神使者了?梅夫人好福氣。”不一樣的朋友

“啊呀,子青夫人過獎了,這個丫頭,可不少教人操心”娘雖然口中謙虛的緊,一聽人誇我,還是喜的美滋滋的:“時時夜間隨著龍神爺捉妖,可叫人放心不下的很!要不是龍神爺是個真正的神靈,護佑紫玉釵街,誰舍得讓她老往外跑。”

“可不是麽!”子青夫人笑意盈盈的點點頭,道:“這個歲數,可不是也該婚嫁了麽!準是您二位眼光高的很,不想尋普通的後生入贅,挑是挑,可也萬萬莫要耽擱了這丫頭的好年華。”

“知道,知道,”娘滿麵春風的說道:“我和他爹啊,心裏有譜,多謝子青夫人關心!給這個懵懵懂懂的孩子,便一定要尋個忠厚老實的,我們方才放心。”

子青夫人卻如同是給觸動了傷心事一般,兀自歎了口氣,道:“忠厚老實自然是極好的,到時候,可一定要認準了人,別跟我一樣,看走了眼,日日要遭受這種苦。”

娘忙勸慰道:“官場上的事情,難免不得教秦大人應酬的緊密些,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夫人也莫要往心裏去,秦大人這許多年也不曾納妾,足見對夫人一心一意,試想官員之中,哪裏便有這樣鶼鰈情深的,多少人羨慕還來不及呢!夫人不要多想就是了。”

子青夫人不覺歎了口氣,道:“我也不是那爭風吃醋,容不得人的,倒是寧願他娶一個同房丫頭,扶一個妾侍也好,畢竟這幾年來,我一無所處,畢竟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出去,也不是一回事,日子久了,哪有不給人戳脊梁骨的,可是現如今,他日日在外麵尋歡作樂,沾染的,必然也都是些個來路出身,上不得台盤的女子,倘若這樣的女子有了孩子,說是算在了我們秦家頭上,可是,又哪裏有出身清白的好人家姑娘名正言順有的心裏踏實……心裏總也是有些個疙瘩。”

娘忙道:“想來這男子一旦有外心,是不會不往家裏招新人的,可是秦大人好像一直也不曾有過這個心思,想當年,秦大人那一句“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不是這紫玉釵街上的佳話麽!言猶在耳,這秦大人也不曾食言,可偏生是夫人自己多心,可別叫旁人聽了,口舌輕薄的,還覺得夫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若是我多心,還是好的。”子青夫人說道這裏,竟然不覺眼眶泛紅,便忙將絲帕按在了眼角上,道:“這幾日,我卻看見他出去應酬回來,除了帶著一身酒氣,往往身上還要帶著些胭脂印子呢!”

“胭脂印子?”娘眨眨眼,賠笑道:“這個麽……逢場作戲的時候,難免沾染上些個,也是沒法子的……”

“難免……”子青夫人歎口氣:“梅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幾日,他日日沾著的胭脂,都在領口,顏色味道,也全然都是一模一樣的,顯而易見,不是每次都是同一個女人留下的是甚麽!這樣的張狂,不便是怕我不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