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章 乖，把眼睛閉上
他的血，在地上鋪散開來，像是一朵瑰麗卻又妖冶的花，幽暗的紅色，灼燒了楚小喬的眼睛。
費諾南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因為身後巨大襲過來的力道而朝著前麵一頭栽去，他卻還是以她為重，拉住了繩子。
其實就算是繩子不動，她這樣被人綁著懸空掉在半空中，滋味也也不好受。
可是，費諾南為了她受了那麽多，她自己的這點兒痛，又能夠算什麽？
不及他所受的十分之一。
那一棍子落下，準確無誤的襲上他的背脊，寸寸骨頭裂開，身體沒一個部位，都在叫囂著那樣的痛。
蒼白的唇角，因為他口中吐出的血而染紅了一大片，楚小喬哭花了一張臉，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隻是一下一下的叫著他的名字。
“阿南……”
費諾南臉上噙著溫柔的微笑，循著她的聲音，朝著那裏看過去，眼中的溫柔不減半分，並不因為臉上痛苦的神色而別扭，相反，倒是叫楚小喬好想上去抱住他。
“阿南……你打他啊！你快打他啊！”
哭著，楚小喬朝著他大聲的叫著。
如果他不反擊，費諾彥幾棍子下來，一定會把他給打死的！
阿南，你快還手啊……
費諾南虛弱的像是隨時都快要暈倒的樣子，可偏偏卻強撐著，不肯屈服。
“乖……不要看，把眼睛閉上……”
輕輕地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還有疼痛的掙紮和呻yin，費諾南麵含著笑，語氣溫柔，可說出的話對於她來說，卻又是那樣的殘忍。
一麵溫柔，一麵殘忍。
楚小喬哭著搖頭，倏地一下，她臉色大變————費諾南身後，費諾彥高高的揚起手，舉起了第二棍，臉上神色猙獰，幽幽的眼神，像是饑餓了許久的狼！
楚小喬臉色一邊，張嘴就朝著費諾南大喊：“阿南，躲開！快躲開啊阿南！”
費諾彥舉起棍子，動作卻遲遲沒有落下。
費諾南經過他之前的幾下，早就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了，不過，他如果是想要躲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那樣的話，繩子，他必須要放手，而放手的結果，楚小喬從半空中落下。
也許她會死，也許不會，隻是那樣的高度，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一定會沒有的。
已經察覺到了從身後而來的殺氣，費諾南笑了笑，慘白的臉，可是這一次的笑容，竟然叫楚小喬覺得，那笑容傾國傾城。
傾國傾城，那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五官的，可是楚小喬在看到那笑容的時候，腦海裏麵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這四個字。
費諾南身形有些佝僂，慢慢的調勻了一些呼吸，他的手，扯上了眼睛上麵的紗布。
“梁海說，我眼睛上麵的紗布，最好就是在今天三個小時之內取下，不然，藥力過深，對我的眼睛反而有損害……從剛剛趕過來，到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三個小時了，揭開紗布，我的眼睛也許好了，也許沒好，可我不接，以後就隻能做一個瞎子了，”他這樣語氣平平的說著自己眼睛的事情，一個天堂，一個地獄，遊走其中，楚小喬心驚，他卻坦然麵對，笑了笑，他像是說話都有點困難了，最後，還是微笑的看向楚小喬，“我想掀了紗布，看最後……還能不能再看你一眼。”
阿南……
再多的話，這個時候也哽咽在喉嚨，楚小喬隻能不斷地哭著，又緊緊的看著費諾南。
費諾南笑道：“乖，我掀紗布的樣子，一定好醜，你快把眼睛閉上，我希望我睜開眼看見你的第一眼，不是你紅得像是兔子一樣的眼睛。”
“好，我閉，我閉……”
楚小喬點頭，低下頭，抽噎著狠狠地閉上自己的眼睛。
而費諾彥已經做好準備的棍子，在費諾南的意料之中，狠狠地落下。
比之前任何一次的聲音都要大的鈍響，叫楚小喬身子一顫，費諾南痛苦的低吼聲，傳入了她的耳中，楚小喬一怔，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飛快地抬起頭，朝著費諾南看去，地上除了之前，又多出了一灘血，暗紅色，幽幽的撲在路上，比之前更多。
楚小喬痛哭：“阿南，你騙我！”
他說他想要看看她，叫她閉上眼睛，卻是他已經知道費諾彥會打下這一棍子，所以才那樣說的……
費諾南挨不住踉蹌了幾步，楚小喬急速的落下一段距離，幸好費諾南意識到，咬緊了牙光，硬是死死的拉住了繩子、
楚小喬痛哭的叫了一聲，費諾南幾乎就是肝膽欲裂。
她看向費諾南，經過之前的掙紮，他眼睛上麵的紗布，想要取下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
“阿南，”楚小喬低低的叫他，“你把眼睛上麵的紗布給摘下來，行嗎？阿南，我想讓你看看我……我現在好醜，你看看我，以後遇上比我漂亮的女人，你就娶了她，免得因為我，接二連三的拖累你……害你受苦……”
心上像是被針細細密密的刺下。
楚小喬幾乎要心痛的暈過去。
費諾南的手以為疼痛而捏在一起，顫抖著手，在他閉上眼睛的同時，一手扯下紗布。
藥有些幹涸了，黏在皮膚上，被他這樣一扯，有疼痛從眼睛上麵傳來。
費諾南閉著眼睛，他想到了楚小喬的話。
阿南，再看看我。
輕笑出聲，他說：“我要好好的看清楚你，也許以後再遇見了，那樣我就能第一眼把你給認出來，那個時候，我可要好好地的抓住你，疼惜你，不讓你再受委屈，再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