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她用手指著自己顯得有些驚訝。“你不上去嗎?”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你,除了對‘她’那麽上心的女人。或許他會聽聽你的。”戰瑾煵對任何事處理起來都輕鬆自如,唯獨對時鈞昊的事,完全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林筱樂沒太聽明白戰瑾煵的話,全當認為是他希望她去幫助勸說時鈞昊,讓那家夥去醫院看望一下宮景雪吧。

“我覺得你們倆之間的誤會太深了,得麵對麵的說清楚,那樣就不會這樣了。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時鈞昊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他肯定會明白的……”林筱樂輕說著他。

“我在這裏等你。”戰瑾煵打斷她的話,繼而轉身拉開車門進入車中。

他和時鈞昊之間的事,並不是林筱樂想像中的那麽簡單,隻能夠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他們舅甥二人這幾年也不會這樣。

通過車窗玻璃,林筱樂隱約可見坐在駕駛室裏的戰瑾煵臉部的輪廓,此時此刻的他看起來是那麽的沉重,甚至還有點點憂鬱的感覺。

他的性格太要強,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而時鈞昊表麵上看起來性格開朗,浪**不羈,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幅吊兒郎當的模樣,可實事上時鈞昊的性格簡直和戰瑾煵一模一樣。隻是沒有幾個人知曉罷了。

林筱樂邁進時家別墅的大門,入冬的季節本就比較枯燥,院子裏的那些花草,自然不是特別的茂盛。再加上偌大的別墅沒有一個傭人,她的腳步踩踏在落葉上的聲音,氣氛顯得格外的詭異。

院子裏沒有燈,她越往裏麵走就越黑,她從白色的大衣口袋裏,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調成電筒模式,照亮腳步下的路。她邁進客廳的門廳,豪華的客廳裏以歐式風格裝修為主,淡白色的家具,陳列有序的擺放,讓人心情舒緩了不少。

她尋找著上樓的樓梯,在左側珠簾的後麵是電梯,她按了一下開關鍵,在電梯開啟後邁進去,然後按了到頂層的鍵。很快電梯開啟,她邁出去沿著走廊往前麵走。

第一次到這裏來,她對這裏十分陌生,也不知道燈的開關在什麽地方,直到來到樓頂的天台,光立刻就亮了起來。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香臘錢紙的味道,她看到了一個癱坐在地上,一手拿著冥幣,一手拿著酒瓶的男人,他的腦袋依偎在牆壁上,時不時的往火盆裏燒著錢紙。

那人正是時鈞昊!

看來真正了解時鈞昊的人,真的莫過於戰瑾煵啊。他都沒有到樓上來,就知道時鈞昊一定在這裏。

“為什麽所有愛我,在乎我的人都不在了?任何人都可以離開我,唯獨你不行。你說……你怎麽那麽狠心啊?明明知道那天是什麽日子,可你卻偏偏義無反顧的扔下我,非要去談什麽合作。

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最愛的人不是我嗎?難道說在你心裏的分量,我還不如他嗎?他欠我的,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償還。可是他不但不還我一丁點,反而把‘她’也害死了。你說……我應該怎麽做?你說話啊,你回答我……”

時鈞昊對著那個燃燒著冥幣的火盆,痛苦的傾訴,他猛然喝了一口酒,繼而憤怒的將旁邊碗裏的酒液,朝著那個火盆裏潑去。

‘嘩’的一聲,火光四起。

“小心啊。”林筱樂扔下自己的手機,一個箭步衝過去,將滿身酒氣帶著醉意的時鈞昊撲倒在地上。

火盆裏的火,因酒精的散發而漸漸的弱下來。

“時鈞昊你沒事吧?”林筱樂蹭起身來,雙手捧著時鈞昊的臉頰,緊接著檢查他是否有受傷。“有沒有受傷啊。”

時鈞昊泛著惺忪的眸子,眨巴著眼睛打量著突如其來的她。隻覺得自己喝醉了,眼下意識不清,不然林筱樂眨巴可能會來時家,她根本就不知道時家在什麽地方吧。

“你的手被火燙紅了。”林筱樂輕輕的撫了撫時鈞昊手背上所殘留的香灰,然後把他給扶起來。“你在做什麽?知不知道把酒突然倒進火中會很危險啊?”林筱樂見時鈞昊無動於衷,故意帶著一種打趣的口吻說道:“你可是長著一張小白臉,如果就這麽毀容了,豈不是可惜嗎?”

“那你喜歡這張小白臉嗎?”時鈞昊手背上的疼意,讓他清醒了不少,再加上林筱樂那句調侃,他知道這並不是夢。

“你還是那麽沒有正形,你說說你大晚上的在這裏燒這些做什麽啊?即使要祭奠一個人,那也應該去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在這裏啊。瞧瞧今天晚上的風多大,風如果把火盆裏的火吹開了,把房子點燃燒了你都不知道呢……”林筱樂一邊說,一邊清理著地上的東西。

此情此景,讓時鈞昊不由得想起了,曾經那個總愛對他嘮叨的母親,他的房間總是很亂,她每次數落他都會連著幫他收拾房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在她收拾完了之後才累得坐在地上,不悅的盯著臉蛋因醉酒有些微紅的時鈞昊。

“小孩子?”他淡漠一笑。“那是形容你家孩子的。”

“在我眼裏你跟可兒和承兒他們沒兩樣……”林筱樂懟著他,隻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時鈞昊就朝她衝了過來,她嚇得本能的用雙手支撐在地上,身體呈仰狀被動的看著他。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十八歲之後就算成年了。而我比那個歲數遠遠過了四年,你卻把我當成‘小孩子’?是因為我沒有讓你見識過我身為一個男人的能耐嗎?不如……”時鈞昊故意挑釁著她,剛剛那幅生無可戀的模樣,這會兒又恢複到了平時的吊兒郎當。“讓你見識一下?”

“時鈞昊你別總是這樣好嗎?”林筱樂有些生氣,不悅的將他推開,他再次癱坐在地,頎長的後背依靠在牆壁上。“盡管你再善於偽裝那又如何?始終那並不是真實的你,你能夠欺騙得了別人,卻怎麽也欺騙不了你自己吧?你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你真的快樂嗎?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