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去找汪淨祥,到汪淨祥為戰瑾煵組建的那個醫療團隊去一趟。

好歹她也是學過醫的,一些的藥物她全部都認識。

然而,真的去了那個地方後,她卻懵了。

這裏不僅隻是一個醫療團隊,還是一個研究室。

研究室的透明玻璃中,飼養著令她全身都會起雞皮疙瘩的蜘蛛,那些蜘蛛的顏色還不同。

其中還有穿著防護服的研究員,正用專業的工具在對蜘蛛進行解剖。

“這些都是什麽?”

林筱樂盯著那些蜘蛛,下意識的詢問身後的汪淨祥。

“少爺身上殘留著這蜘蛛的毒素,但具體是什麽毒,還得等研究員進行研究才能夠得出結果。

用這些毒素進行製藥,如果成功的話,少爺的身體就會得到緩解。”

“若不成功呢?”

她急切的詢問。

“……”

汪淨祥沒辦法回答她的問題。

他的沉默無疑是在告訴她,那戰瑾煵就隻能夠聽天由命了。

“有幾成的把握?他不能死,他要出了什麽事,我和孩子們怎麽辦?”一想到戰瑾煵的身體情況,她便忍不住哽咽。

“沒把握,目前隻能夠盡量用一切可能性去創造希望。”

“為什麽會弄成這樣啊?醫學那麽發達,不可能連他是什麽病都查不出來的。”

林筱樂幾乎快要崩潰了。

“七年前少爺的身體就已經有征兆了,要是這些不能救他,那麽就隻能夠等……”

“等什麽?”

“等機會。”

等那背後的神秘人,親自來找他們。

他們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來布這個局,肯定是不希望戰瑾煵就這麽死去的吧。

“可以把這兩種蜘蛛給我各一隻嗎?”林筱樂向汪淨祥詢問。

“你要那個為何?”

“我隻是想要看看而已,你讓研究員送給我兩隻即可。”

“那好吧。”

汪淨祥讓研究員把紅黑兩隻蜘蛛,各放在一個玻璃瓶中,然後送林筱樂到童居的門口。

她這一生最害怕的就是蜘蛛了,但現在為了戰瑾煵,她必需克服這個心理。

沒有孩子們在家,童居少了往常的熱鬧。寂靜的氣氛讓她的心情都變得沉重了。

她沿著院子裏往裏麵走,空氣中隱約傳來陣陣響聲。她急得朝門廳那邊奔跑。

她衝進客廳隻見戰瑾煵的身體,正從二樓的樓梯上翻滾下來。身體與樓梯撞擊的聲音,清晰的回**在空氣裏。

“瑾煵……”

她震驚得手中的包包掉落在地,整個人呆若木雞愣站在原地。

“不要啊……”

劈裏啪啦的聲音,光是聽著就知道有多疼。

在戰瑾煵摔到樓下後,樓上的一個垃圾桶也隨之掉了下來。

林筱樂當場雙腿一軟癱跪了下去。

“瑾煵……對不起……”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四肢並用向戰瑾煵的身邊撲去。

戰瑾煵被摔得頭破血流,當場就暈了過去。

“瑾煵,嗚……”林筱樂把他摟在懷裏,手不敢輕意觸碰他額頭上的鮮血。“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道你眼睛看不見。

我怎麽會把垃圾桶放在樓梯口呢,我怎麽會那麽大意,那麽不負責任啊……”

林筱樂自責,氣得用手直接打著自己的臉頰。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瑾煵……嗚……”

“咳咳。”戰瑾煵幾乎是被疼醒的,他難受的咳嗽起來。

林筱樂頓時並住自己的呼吸,不敢再說一個字。

“啞姐,是……是你嗎?”

他明顯感覺自己被某人摟在懷裏,在這個童居現在除了啞姐,便再也沒有其他人。

“嗚……嗯。”

她幾度哽咽,痛苦的從喉嚨中發出聲來。

“咳咳,我沒事……”

明明傷的就是他,可他卻還在安慰她。

他艱難的坐起身來,一手支撐在地板上,另一隻手壓著自己的胸口,痛苦難受的咳嗽起來。

口中滿是**,他用手輕撫了一下,整個手心都是粘乎乎的。

即便他什麽都看不見,他也知道那定然是血。

林筱樂盯著上他手心裏的鮮血,緩緩的伸出手去,手不停的顫抖。猶豫了好久也沒敢去觸碰他的手。

‘上天求求你不要這樣對待他,我林筱樂願意代替他的痛苦。求求你了,哪怕給他減輕一點痛苦也好。’

戰瑾煵不顧自己手上的血,手摸索著空氣中,哪裏有可以扶的地方。

這裏就是樓梯口,他沿著樓梯的扶手站起身來,伸手即可抓住綁在樓梯上的繩子。

‘叮鈴鈴’的響聲傳出來,他一直抓著繩子往客廳那邊走。

林筱樂久久愣坐在地上,淚水如泉水湧般流淌而下。一再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他。

她才離開童居一會兒,他就出事了。她怎麽配做他的‘傭人’啊。

當她看到戰瑾煵往轉角處的那個走廊而去時,她才回過神來,三五兩下把臉上的淚水擦拭掉。

繼而猛然蹭起身來,立即跑過去護在他的身後。

她為戰瑾煵把洗手間的門打開,戰瑾煵聽著開門的聲音,明顯可以感覺到有人護在他的身側。

她握著他的手臂,把他扶到洗手台前。緊接著拿來毛巾交到他的手中。

“謝謝你啞姐。”

他都傷成這樣了,他竟然還在對她說謝謝。

戰瑾煵不知道自己傷成什麽樣,隻是將毛巾打濕水,胡亂的擦拭著自己的臉頰。

她對他的傷心疼得無以加複,自己拿來一塊毛巾,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臉上的血。

“不用,我自己來。”他抓著林筱樂的手臂拒絕。

她才回到童居,根本就來不及掩飾自己。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短袖長裙,他握著她的手臂自然是不著寸縷的。

這手感……

以及她給他的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啞姐?”

昨天以及上午的她,可與此時的她相差太多了。

她的手臂如此纖細,還略微有些冰冷。他所認識的人當中,仿佛除了那個小女人,在這個季節會呈現這樣的感覺,別人都沒有過。

“啊啊。”

林筱樂趕緊把自己的手臂從他的手中抽回來,連同手中的毛巾一並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