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是太天真了,就在他的話才說了一半,黃偉達出現了,他看到他打電話毫不意外,他把他的手機搶走,又把他綁了起來關進麵包車裏。

他被關起來不一會,方彤就被推進來了,這是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劉若若找上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利用這一輛麵包車燒死一個人。

不是他李澤,就是方彤。

劉若若的目的很好猜,如果方彤死了,那麽表哥也就廢了,而沒有救方彤的他跟表哥的關係也是絕技回不到從前,那麽這樣最痛苦的就是姑姑。

他終於知道,當年方彤懷孕的時候姑姑的殷勤的態度就已經劉若若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可是他不會讓劉若若如意的,在隻能活一個人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方彤活著。這個選擇恐怕是劉若若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吧。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跑的,可是不管他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打開車門了,車門已經鎖死了。

席卷而來的烈火很快的把他整個人都包圍了,炙熱的火舌舔-舐-著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肉,說真的,被火燒的感覺很疼,可是他不在乎了,因為他知道他已經解脫了。

李澤隔著玻璃看著已經暈迷在地上的方彤,和撞開門跑進來的司俊翌,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唇角帶著放鬆的笑容,如果人真的有下一輩子,他絕對會做一個好人。

即使在很多時候好人隻是一個貶義詞。

“彤彤!”司俊翌以闖進來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楊思兒,他快步的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摟緊懷裏,伸手探了探還有氣息之後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在這一刻他幾乎想要喜極而泣。

劉若若站在遠處看著這感人的一幕,神情有些呆滯,“偉達,我的輸了。”不管是遊戲還是現實,都輸給了這個女人。

“不,你沒輸。”黃偉達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巨大而溫暖,他衝著劉若若寵溺的道,“在我心中小姐都是贏家。”

“偉達……”劉若若的心一緊,眼眶立刻紅了,她吸了吸鼻子,笑了起來,說道,“。偉達,我還想賭一把。”

“好。”黃偉達麵對劉若若的時候從來都是十分好脾氣的,他溫和的說道,“不管小姐想賭幾把我都陪著。”

“恩。”劉若若點點頭,不知道從身上那個地方摸出一把槍,槍口直直指著楊思兒,正被燃燒的麵包車吸引注意力的人誰都沒有發現。

黝黑冰冷的槍口在陽光閃著陰冷的光芒。

因為心裏惦記著李澤,一直勉強保持一絲神智清楚的楊思兒在司俊翌抱起她的時候立刻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紅著眼睛跟傻子一樣笑的男人,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吐出的聲音微弱的即使司俊翌離她這麽近都聽不清。

“彤彤,你先不要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楊思兒攥著司俊翌的衣袖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氣,努力大聲的說道,“李澤……還在裏麵!”

“李澤?!”司俊翌的身子一僵,臉上因為方彤安然無恙的笑容完全的僵住了,剛剛趕來的楚軒同樣聽到楊思兒的話,他立刻上前把她從司俊翌的懷裏抱了過來,這次司俊翌沒有拒絕。

他怔怔的望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身子僵硬的一步步走過去,鼻孔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樣,幾乎無法呼吸,他拚命的搖著頭,英俊的臉龐上滿是不甘置信的神色,“不,不!”

他從小就嫉妒李澤,因為他不是李勤勤的兒子卻得到了比他作為兒子更多的關注和寵愛,尤其是在司遙死了之後,李勤勤似乎把滿腔的母愛都傾注在了李澤的身上,而鮮少在他的身上停留。

對於李勤勤顯而易見的偏心,他在很多時候是恨不得李澤消失的,他想隻要李澤消失了,李勤勤或許會愛他,也隻能愛他。

可是現在李澤真的消失了,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或者說根本不開心。

他一步步上前,直到有人從身後拉住他的衣服,才停下腳步,炙熱的火焰即使他隔著這麽遠溫度也是十分驚人的,他眼睛赤紅,喉頭緊到發疼,用盡全身力氣的吼道,“李澤!!你給我滾回來!!”

恢複了一些力氣的楊思兒走到司俊翌的身邊同樣望著在風中狂舞的火焰,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我,李澤根本就不會死。”剛剛李澤是有機會逃出來的,可是他把生存的機會讓給她。

司俊翌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楊思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我好像是一個災星,如果我不回來李澤還活著。”盡管她怨過李澤,恨過他,在三年前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恨不得他可以去死。

“不,不是這樣的。”良久之後司俊翌才開口,他以十分緩慢語氣說道,“李澤他是自願的,他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代替他活著。”

“是嗎?”楊思兒的語氣裏包含著極其的不自信和濃濃自我厭惡之情,司俊翌忍不住側頭,一抹亮光在陽光下一閃,刺激的他眼睛一眯,他的手臂在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摟上楊思兒的纖腰,他的手臂靈巧的一帶,抱著楊思兒在原地轉了一半圈,他的身子一震,然後直直的朝著楊思兒的方向倒了下來。

“司俊翌!”楊思兒下意識的抱住司俊翌,然而他實在太沉了,這份重量不是楊思兒可以負擔的,倒下的司俊翌直接砸在她的上,把她壓在地上。

“保護少爺!”楚軒帶過來的保鏢隊長立刻反應過來,擋在楚軒的麵前,抬手就是一槍。

砰!

子彈穿過空氣以及其快的速度射進劉若若的心髒了,她倒在地上,睜大眼睛望著有些發灰的天空,感受著從胸口潺潺流出的鮮血,嘴唇輕微掀動,呢喃出隻有她自己能聽懂的話語,她說,“我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