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覺得有點老氣,原來是給前江太太設計的。”

“江京語亂改還加什麽晶片,頓時變得廉價。三流大學出來的素質不敢恭維,盜竊這麽無良的事都做的出來。”

“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金錢還理所當然的享受讚譽,厚顏無恥!”

周圍傳來的不屑嘲諷,落在定定站立在原地的江京語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紮在心髒一般。

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臉色也隨之蒼白下去。

她掃過江延風不敢置信的表情,葉誌傑夫婦難看失望的臉色以及葉淮南難以捉摸的神色,掃過賓客鄙夷的打量,媒體幸災樂禍的表情,一顆心瞬間慌了。

她不管不顧的衝著江若書大吼大叫,“胡說!你胡說!這些都是我設計的!你故意這麽說就是想用輿論擠走我!搶走淮南哥,回到江家!”

吳美茵拽住失控的江京語,捂住她的嘴。

媒體興奮,不僅挖掘出盜竊新聞,還有兩女爭一男的撕逼大戲。

這趟來的太值了。

江若書下意識的看向西裝筆挺的葉淮南,他漆黑如墨的瞳仁中似乎期待著什麽。

她垂眸,嘲諷的勾起唇角,“渣男看不上,你留著禍害自己吧。”

這話一出,葉家幾人皆變了臉色。

江若書目光犀利的看向江京語,冷聲道:“設計稿可以盜,實力跟天賦盜不走。手裏的設計稿應該所剩不多了,我很期待,你之後會給顧客呈現什麽設計?”

撂下這話,江若書傲然離開。

這一戰,險勝。

……

走出酒店,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更加沉重。

果然,除了媽媽之外,爸爸最能影響她的情緒。

一輛黑色低調的賓利轎車停在酒店外,副駕駛座降下車窗,唐風喊道:“江小姐。”

江若書抬頭,下意識的看向後座。

窗戶車膜是單向的,看不到裏麵,但她知道司寒驍在車內。

本想拒絕但想到幫自己解圍,又往前走。

“若書……”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江若書頓住腳步,僵在原地。

隨著腳步聲接近,微微急促的呼吸也跟著傳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又喊了聲,“若書……”

爸爸是一路跑過來的?

想到這點,江若書堅硬的內心變得柔軟,機械的轉身,看先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的江延風。

江延風的視線透過江若書落在賓利轎車上,對上唐風的視線又看向後座,心中當即有了猜測,“若書,司寒驍沒表麵看上去這麽簡單,你還是跟他少來往比較好。”

依照司寒驍的財勢,普通父親早巴不得女兒貼上他。

江延風卻是勸阻,可以認定這是關心嗎?

她很不爭氣,隻要爸爸對她稍微好點,感動的情緒在體內蔓延,卸下所有防備。

江若書雙唇翕動,正要喊他的時候……

江延風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沒有溫度單薄的卡,恍如一記重錘,敲碎她所有幻想。

壓在舌尖的“爸爸”兩個字,生生的咽了回去,所有感動頃刻間**然無存。

站在原地自嘲的一笑。

“若書,卡裏有一百多萬你先拿去還賬,剩下的給你媽媽多買點補品,她皮膚敏感不能穿差的衣服,多買幾件真絲的或者我給你送布料你幫她設計,她最喜歡你設計的衣服了。還有你,瞧瞧你瘦的臉都尖了,多買點喜歡吃的食物。在工作上有任何困難可以來找……”

“夠了!”

江若書冰冷的打斷他的話,很想質問,現在假惺惺的裝什麽慈父,五年前幹嘛去了!

然而,看到江延風臉上多出的幾道溝壑,卻怎麽也問不出口。

至少現在在他眼裏看到的是關心。

“若書……”

“別叫我。”她側身,眼淚在眶內打轉,“五年前你見死不救的時候,我跟媽媽便不再是江家人。”

說完,她疾步上車。

豆大的淚珠隨著她走路的幅度往下落。

上了車,隔絕彼此的視線。

轎車啟動,驅車離開。

江若書終是沒忍住回頭看,這一眼,直到若幹年後還烙印在心。

他始終保持遞卡的動作僵在原地,背影孤寂,看不清表情。

車子漸行漸遠,人也變得越來越小。

江延風卻在這時轉身,望著轎車離去的方向,如同一尊屹立不動的雕塑,定定的站在原地。

即使看不清表情,也能想象出他眼裏的落寞。

爸爸……

江若書沒忍住,不管車內的三個男人,雙手捂臉的在車內放聲大哭。

唐風為江若書捏了把冷汗。

驍爺最反感的是女人的哭聲,最討厭的是女人的眼淚。

此時,江若書無疑在挑戰驍爺的忍耐力。

唐風偷偷往後瞄,隻見司寒驍英氣的劍眉緊擰,緊的都快擰出水來。

虎視眈眈的盯著哭成淚人的江若書,腮線緊繃,活有把人生吞活剝的架勢。

他做了個禱告的手勢,示意司機開慢點。

萬一,驍爺沒忍住把人扔出去也不至於受重傷。

然而這次,出乎意料。

等轎車停在醫院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司寒驍都遲遲沒有發作。

江若書哭聲漸止,垂著腦袋像個孩子一樣止不住的抽噎。

“擦掉,醜。”

猝不及防的,一句冷冰冰的話從頭頂上方傳來。

江若書委屈巴巴的癟嘴,心中腹誹:什麽人嘛,沒看到人家哭的這麽傷心還說這麽傷人的話,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她剛抬頭,幾張紙巾扔在她臉上。

“擦掉。”

司寒驍又不耐的重複一句。

江若書不滿的斜挑一邊的眉毛,拿著紙巾擦臉,看到紙巾上的黑色,她懵了。

突然想起化妝品不防水!

天呐,現在肯定醜的像女鬼!

她慌亂的轉身背對著司寒驍,又抽了幾張紙巾擦臉,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糗,沒臉見司寒驍了。

她索性直接下車,“司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明天上班。”

司寒驍低沉迷人的聲線不含一絲溫度的說道。

“明天?”江若書詫異的看向司寒驍,對上他的視線又忙不迭的低頭,“可我媽媽還沒醒。”

司寒驍當即冷笑一聲,“你母親沒醒就有心情打扮的光鮮亮麗去別人的訂婚宴上鬧事?該說你缺心眼還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