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可不可以,大方一點?

聞言,艾婼立即甩開薛衛,她看向他的眼神,竟是那樣的空洞:“你們誰也不會懂,那枚戒指對我的意義,南宮彥也不懂,你們全都不懂!!!!”

薛衛直被這女人的力道甩開了後退了好幾步,他看著麵前的女人,突然大吼了出來:“是,我不懂,你艾婼,全世界有幾個人能懂你?!”

艾婼咬著唇,她快速的對薛衛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繼續低著頭,抹了把濕透了的臉,繼續費力的尋找那枚被南宮彥丟掉的戒指,似乎那是一種執著的信念,隻要找到了它,那麽她和他,就還沒有完全結束。

薛衛跟在這個女人的背後,臉色黑沉難看,最終沒再阻攔。

任靜靜的病房裏,醫生走到南宮彥跟前說:“大少,你好。病人的傷口的確崩裂了,不過不算太嚴重,我已經重新縫上、包紮好了。”

“嗯,出去吧。”

“是。”

醫生走出病房,看到了在門外等候著的萬宇曜他們,恭敬的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門內,南宮彥拿上西裝,對任靜靜說:“好好休息,我走了。”

聞言,任靜靜看著南宮彥的眼神裏,眷念愈發濃烈,思量了很久,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彥,你再……陪陪我,可以嗎?”

南宮彥睨著任靜靜,溫柔的拒絕:“我還有事。”

“……好,那彥,你路上小心。”任靜靜識分寸的收回自己那個哀求,可是對著南宮彥揚起的笑,還是含著一絲苦澀。

看到南宮彥決絕的背影,她眼裏的艱澀全部流露而出,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沒有一樣東西能留得住南宮彥,他真的……好瀟灑……

怪不得。住在南宮大宅的那一段日子裏,她總能在艾婼看著南宮彥的眼眸裏,捕捉到一種留戀和害怕,那時候。她以為艾婼是沒有自信,如今,她卻有種感同身受:這樣的男人,難以抓住,偶爾抓住了,恐怕隻會更加害怕失去。

怪不得, 怪不得。

任靜靜靠在**,想起了薛衛離開前的那一句話:“你一定要做的那麽絕情嗎?這樣傷她,你就痛快了是不是?!南宮彥,你別以為受傷的。隻有你一個!有很多事你都……”

都什麽?

她打斷了!

因為,她冥冥中有種感覺,薛衛下麵的話,絕對不會是她想要聽的。

美眸眯起,難道。有隱情?

“薛衛,你就是一個烏鴉嘴!”還是找不到,艾婼轉身瞪著背後的男人,一雙水眸,看起來異常的委屈和怨懟。

被控罵的男人摸了摸鼻子,他聳肩:“關我什麽事?大晚上找到才是奇怪。而且那麽一顆大鑽戒,你覺得看到的人還會主動送還給你。或者,等你去找?別天真了~!”

“你……你你……”艾婼怒到極點,猛地轉過身,站在原地,背後的薛衛看到女人的肩膀,隱隱顫抖。

心裏暗歎一口氣。又哭了。

水做的吧?

突然,他餘光瞥到朝他們開過來的黑色加長轎車,眸底一沉,他認出來了,那是全球隻有一輛。隻有南宮彥才能開的車。

看到艾婼站在路中間,薛衛暗道一聲該死,走上前就把女人拉到一旁,但,他也許是看著那輛離艾婼越來越近的車慌了,怕被撞上,力道一時間根本沒控製準,就使了出來……

最後的結果赫然是:毫無設防的艾婼,小巧的鼻可憐的子撞上了某男的胸口,疼的慘叫了一聲!

“薛衛,你幹什麽……”

她捂著鼻子吼道,深夜的一陣冷風朝她身上吹了過來,黑色轎車從她身邊凜冽的開走,讓黑暗變得更加黑暗。

“沒事吧?”等車開走了,薛衛把懷裏的女人拉出來,緊張的問,卻發現艾婼在他懷裏,空洞的眼神死死的追隨著那輛離開的轎車。

無語了一下,他伸手毫不猶豫的敲了艾婼腦袋一下,一邊罵道:“出息!”

艾婼果然被敲醒了,是疼醒的= =、黯淡的視線定格在薛衛那張可惡的臉上,倏然變得鋒利起來:“哼!”

不理被她冷哼的男人臉色有多難看,她繼續坑著頭,找戒指,低垂下去的眸光波光粼粼,是什麽模糊了視線。

前視鏡裏的兩人身影越來越小,逐漸變成了再也看不到的黑點,隱約看到男人敲了女人的腦門,帶著.寵.溺和無奈,他們,終於和黑夜融為了一團,成為了他世界之外的風景。

幽深的黑眸,目光,收回去,南宮彥菲薄的唇瓣輕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俊美的臉孔染不上絲毫溫度。

寒夜淒涼,一個字:冷到骨子裏!

薛衛囧,好吧,五個字。

他看著那道從十點找到兩點的女人,發現自己一個大男人的毅力還比不過一個女人。

他……眼皮重的抬不起來,真心,想要睡覺了!

寒夜是很冷,艾婼卻滿頭大汗,心裏更是急的不得了,在這時候,聽到一道哈欠聲,她轉身,看著那個打哈欠的男人,十分善解人意的說:“你不用陪我的,累了就回去吧!”

薛衛把那雙欲蓋彌彰的手從嘴上拿開。眉頭一挑,聲音倔強中帶著五分不服氣,帶著四分硬撐:“我是那麽沒有義氣的人麽?我不困,我陪你!”

艾婼:“……”

而在他們焦急著尋找戒指的時候。有人,也沒,閑著。

任靜靜從病房裏出來後,找到了值班護士問道:“請問你們醫院裏有住進來一個名字叫艾婼的女人嗎?她在哪一間病房?負責她的醫生是誰?”

從艾婼進入病房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艾婼身上穿著和她同樣的病服!

聞言,護士找了一下記錄,果然看到艾婼的名字,於是她回答道:“是有這一位病人,在十二樓單間203的病房裏,負責她的醫生。是張文張醫生。”

“哦,謝謝。”

“不客氣。”

任靜靜帶著笑意轉身回到病房裏,她站在窗戶邊,借著路燈,她依然能看到艾婼和薛衛鍥而不舍的找著戒指的影子。紅唇微揚,她之所以問負責艾婼的醫生是哪位,就是要去問問,艾婼得了什麽病。

值班護士他們即使知道,也不會泄露病人的隱私的。

當然,醫生更不會。

但她一定要想辦法,艾婼。你生了什麽病?那會不會就是所謂的隱情呢?

任靜靜已然非常確定艾婼離開南宮彥的事裏有蹊蹺,她是女人,最了解不過艾婼有多愛南宮彥,怎麽可能突然移情別戀?

男人或許會相信,但自己絕不會相信的,何況。艾婼找那枚戒指的反應也告訴了她:她艾婼根本沒有忘記南宮彥!

也許,還愛著南宮彥。

想到這裏,任靜靜麵無表情的拉下窗簾,病房內隻有燈光照耀,她精致的小臉變得愈發的深不可測……

時間殘忍從指尖。快速流逝。

早上五點。

薛衛站在艾婼背後,腳步漂浮,身體有點不穩,看著眼前那女人的背影,目光已經呆滯了。

一夜啊,一夜啊!!!!

艾婼突然轉過身,把他嚇的到退兩步,他嘴角抽搐不已,死死憋著笑看著眼前的女人:“你怎麽比我還要狼狽?”

沒錯,艾婼撇了撇嘴,頭發淩亂的不可思議,還有,水眸紅腫的慘不忍睹,因為一夜未睡,臉色變得很難看,簡直像從垃圾場剛剛爬出來的……瘋子。

自嘲的笑了笑:“薛衛,也許你說的是對的,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小說,丟了的戒指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就像是現在的一切回不到過去……”

“天啊,你終於……覺悟了——!!!”薛衛仰天長歎,對於艾婼這種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也不回頭的女人,卻突然回頭了,這怎麽能不堪稱是“奇跡”?!他真的好激動啊。

艾婼看著遠方的天際,能清楚感到心房的血液正在,慢慢的從心室,抽離出去,那是一種,很蒼白很蒼白的感覺。

似乎全身的力氣被人不容分說的抽走,所謂的仁慈在那一秒變得可笑無比,身子倒下的時候,耳邊依稀傳來男人緊張的聲音:“艾婼!”

看到那個女人突然往地麵倒下去的身影,薛衛跨步上前及時把女人抱了起來,瞌睡蟲全部被嚇跑了,媽的,他是不是該感謝這個女人?!

該死的!

病房裏,醫生皺眉看著眼前的薛衛,實在忍不住地斥責出聲:“你說你是來照顧病人的,那就應該好好照顧才是,明明知道她很虛弱,產後的她更是不能受涼,你卻讓她在外麵待了一整夜,年輕人,怎麽連一點責任心都沒有?”

薛衛老老實實的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病人也是的,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嗎?唉,讓她千萬別下床了,好好休息。”生完孩子以後,這個病人大出血,本來就再不容易懷上孩子,現在子.宮又受寒,懷孕的幾率比之前更小了,醫生看著病**的女人,搖了搖頭,轉身出了病房。

薛衛輕輕嗯了一聲,走過去把房門關上,他歎了一口氣,疲憊的揉著酸痛的太陽穴,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複雜中帶著心疼的目光灼灼的盯著女人沉睡蒼白的臉。

“你是在折騰自己,還是在折騰我?”寂靜中,病房裏回旋著男人苦笑無力的沙啞聲,顯得愈發的無力。

她的心,真的就不能騰出點地方,讓另一個人住進嗎?哪怕是一個小角落,他也願意啊!

“艾婼,可不可以,大方一點?”薛衛的眼角竟出現了透明的波光。

想了想,他推開椅子走出病房,重新走到昨晚戒指被扔掉的那個地方,他想:白天比夜晚好找一些,試試吧。

南宮大宅重新蓋起的一間新的主臥,絲毫不比之前那個主臥差,南宮彥站在落地窗前,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他懶得去深想。

顧生從門外推開門,一眼就看到自家大少顯得冷漠疏離的背影,走了過去,他恭敬的說道:“大少,早上好,我是來拿紫靈素開蠱的銀針的。”

之前,紫靈素開蠱後把銀針不小心落在了他手裏,想要送過去的時候卻被南宮彥看到了,奇怪的是,自家大少竟想要學蠱,所以,就霸道的……拿了他手裏的銀針,說他幫他送。

還別說,有時候,大少還真的很……專.製。

明明是自己拿是去研究的,偏偏那麽冠冕堂皇的借口讓他無從反駁。

現在,他再不拿回去的話,紫靈素可能會親自來拿,一不小心頂撞了大少怎麽辦?

“銀針被我不小心弄丟了。”耳邊傳來男人沒有感情的聲音

顧生嘴角一抽,哀怨的看向自家大少,南宮彥黑眸睞了眼顧生,聲音平平:“有意見?”

“……沒,那我就,先出去了。”顧生心裏抹淚,轉身走出了房間,他真的有意見,可哪裏敢發表出來!

等房間裏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南宮彥麵容冷峻,從褲帶裏伸出手,攤開手掌,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就那樣的,暴露在空氣裏……

為什麽昨晚要讓銀針代替戒指?

他也不知道。

攥緊了手掌心裏的戒指,南宮彥拿上西裝,轉身離開。

而在另一個地方,薛衛找了很久,沿著昨晚他和艾婼走過的路,即使有了陽光幫助他,但是,光華的地麵上沒有戒指,沒有,就是沒有!

不會因為陽光,不會因為他的著急,不會因為艾婼的不想失去,就憑空突然存在、突然出現的。

“艾婼,我盡力了。”

薛衛邁步走向病房,蹣跚的背影裏透出著一股,讓人心酸的蕭索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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