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送作堆
“沈局，今天我請假！”何妙蕊把單子往他桌子上一放，現在是連請個假鄭隊批都不成了，還要拿給他批。心裏不爽，臉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沈局也不知道是不是拉皮條的，竟然天天就隨便找個理由，讓她往莫市的辦公室跑，恨不得拿張白張讓她去找領導簽字都成。
“小何啊，你一向年休假都不用的，怎麽今天就要請假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你先去檢查檢查，檢查完了再回來上班，這假你也不用請，還扣工資。”
“不是，我身休很好。隻是想輕鬆輕鬆，休息一下而已。”
沈局有些為難，不明白這小姑娘怎麽就這麽倔強，想跟著莫市的人不知有幾何，就她有這份福氣，連帶他現在裏外進進出出，莫市都照顧三分，跟他同級的人也刮目相看，她別給他擺姿態擺過頭了，弄巧成拙。昨天何妙蕊就不肯去市廳了，他還跟單秘書打過電話，看來莫市還是有些不高興的。今天是無論如何都由不得她任性了，“小何，你現在年紀還輕，別動不動就請假想著玩，年輕人應該以工作為重。今天你給我去看看市廳那邊有沒有新的指示動態，回來向我匯報。行了，出去吧！”
得，連白紙都不用拿了。反正過去又是晃晃悠悠一天，什麽事也沒有。
到了市廳，小姑娘如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姐姐一樣激動，“何姐姐，你總算來了！你不知道，昨天我送進去的咖啡，莫市一口都沒喝。後來我再進去換杯時，他看我的眼神，好象瞬間就要把我秒殺了一樣。”
“嗬嗬。”何妙蕊苦笑兩聲，這小姑娘也倒了血黴了，剛畢業就分配在市廳做後勤，本來就一閑差，現在碰上一難伺候的主，這天天上班給煎熬的啊！
接過她手裏的杯子，熟門熟路地朝莫市辦公室走，經過單誌座位時還輕鬆的打了招呼，好像她本來就在這裏上班一樣自在。
“早，莫市！小林讓我帶進來的咖啡。”
“早。”莫橫庭看了看她，又繼續埋首工作。她現在幾乎天天到他這報道，所以並沒有穿製服，而是如白領一般，襯衫褲子，幹練而精神。
何妙蕊習慣性的開始收拾他桌上放得亂七八糟的文件，分類歸檔，整理完，然後才扭頭去休息區那邊坐著，單誌還怕她無聊，早準備好了筆記本讓她上網，手邊還有點心零食。一開始她還心裏抗議幾聲，可沈局還是天天讓她送資料，到了這兒，莫橫庭也不說話，就讓她在一旁等，這一等，一天一天就這麽過了。她心裏像是明白，可莫橫庭又沒表示過什麽，自個兒也不能往臉上貼金，或無故去煽領導的臉，也隻好這樣了。
“拿A區的經濟開發案給我。”攤著手，就等著何妙蕊把資料送到他手上。
“C鎮的河道治理方案。”
“拿把尺子給我。”
“咖啡沒了。”
……
來來回回，何妙蕊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在盒子裏挑起了點心，“悉悉嗦嗦”……
“你能不能不要發出聲音，打擾我工作。”
“那我出去吃！”
“算了，你還是給我坐這。”
“莫名其妙！”何妙蕊嘀咕著。
還是被聽見了，莫橫庭橫了她一眼。又盯著電腦看，實際上自己也很煩燥，她不在時，分明想見到她，可人在眼前了，又不能把她怎麽樣，她還是個沒事人一樣。好象糾結的從來就隻有他一個人！
莫橫庭點了根煙，放下手頭的工作，身體猛地靠向椅背，深深地凝視著埋頭吃蛋糕的她……
何妙蕊還不自知，直到修長的身體打下一片陰影，怔怔地抬頭，“要吃蛋糕？”
身體被瞬間拉起，急切地排山倒海式的攻堵蜜唇，蛋糕的濃香混合著香煙的嗆味刺激而獨特，故不上細細回味，隻是被攜帶著、席卷著、翻滾著，如山洪般的氣勢，銳不可擋。舌根似要被吸斷了，生生發疼，撕咬著，直到嚐到了絲絲血腥……
被禁錮的身體，一寸寸的被按實貼緊他的身體，兩手拉著她領口，襯衫分秒間被撕成兩半，如此的被生吞活剝，她就隻能是這個下場……熱淚奔湧而出……
“怎麽了？你不想嗎？”沙啞而克製。
淚眼迷矇地望著他，攏著自己光裸不堪的身子，一聲聲控訴，“你知道我離開你有多麽的自在麽？不用擔心你是不是有一天玩膩了我，或有別的女人找上門；不用害怕是不是自己被圈養慣了而變得一無事處；不用想著我是不是配得上你，會不會因為我是如此平凡的一個離了婚女人而讓你掉份兒，而我會不會有一天也被人指著鼻梁骨罵；更加不用擔心有一天、有一天、有一天……”何妙蕊哽咽得說不出口——有一天自己失了心，愛上莫橫庭！
“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事情發生！”他是這樣信誓旦旦。
“那樣的徘徊不定的我，我還是我嗎？”淚已迷了她的眼，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他眼眸專注墨亮，深邃迫人。
“那要怎樣才能讓你待在我身邊呢？回到我身邊好嗎？”從未有過的柔軟、低啞，似抵在了最低處，慢慢彌散開來……
“你能不是莫橫庭嗎？或者離開了你的金錢、你的權勢、你的背景，你還是莫橫庭嗎？”抵擋著自己慢慢越發糯軟的心，依然理智的拒絕著他，與他周旋。
“為什麽我所擁有的金錢、權勢、背景在你麵前全都變成了你離開我的理由？”
“是，這就我是離開你的理由！”
“那是因為你從來都不愛我！”
“是！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她是如此堅定，回答地大聲而急促。
隨手拿了工作服套上，甩門而出，顧不得秘書室一室震驚而好奇的目光，揚長而去……
下一秒，莫市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莫市的頭發被撓得一團亂，臉上煩燥而悲愴，“單誌，去跟著，別讓她出事！”
何妙蕊攔了出租車，收音機裏流淌著齊秦的《夜夜夜夜》：
想問天你在哪裏
我想問問我自己
一開始我聰明結束我聰明
聰明的幾乎都毀掉我自己
想問天問大地
或者是迷信問問宿命
放棄所有拋下所有
讓我飄流在安靜的夜夜空裏
你也不必牽強再說愛我
反正我的靈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拚湊慢慢的拚湊
拚湊成一個完全不屬於真正的我
……
－－－－－－題外話－－－－－－
熊天平詞曲的“夜夜夜夜”超讚！感動！讓我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