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殺申璿還是殺錦程?
申凱發現這女人即便是在他調戲她的時候,眸子裏哪怕片刻凝滯,又會在瞬間恢複平靜,這樣的女人,他沒有碰到過。
就沒有一個女人在他麵前可以保持這樣的姿態。
任何一個!
侍應生?
嗬!
女人的眸子裏覆著一層似明非明的冰,裏麵像有一把刀子在隔著冰層的地方力鑿,申凱越想等待那把刀子破冰而出,越是等不到。
拉著女人的肩骨一扯,往裏間的大床房走去。
女人連一句“放開我”這樣的話也沒有,她任著申凱拖她,那時托著托盤的手一側,指縫間是銀亮閃耀的銀針,她伸手抱住申凱的後腰脊椎。
這男人!
他敢動她一根毫毛,她今天就要他永遠癱瘓!
手才放到男人的腰脊上,申凱突然揶揄道,“我是海城的市長,你居然不認識?”
女人眸裏一閃而過的光在眨眼間消逝!
指縫間夾著捏夾著的銀針在男人把她推倒在**的時候,伸臂一拍,拍在了床墊右側的立麵。
申凱雖然喝了很多酒,的確有些醉意,一直都用一種輕鬆調戲的狀態在跟這可疑的侍應生交流,但他那雙電子眼就一刻也沒有從女人的臉上移開過。
就在他伸手欲要滑進女人後背的時候,女人突然一個翻身,抱著申凱在大**連滾兩圈,靠進床頭櫃的時候,她的手從後腰拿出快速伸進枕頭下的棉褥下。
速度很快,快到看不清她的動作,以為她隻是不小心在掙紮的時候將手伸進了枕頭下。
纖手抽回來的時候,勾住了申凱的脖子,她不能在這裏把自己的任務敗在一個官場人的手上,故作媚笑,嬌滴滴的說,“原來,是市長大人啊。”
申凱這時候才一個激靈。
女人的手雖然是風塵的勾住了申凱的脖子,但是她的手指卻揉著他耳後大穴,如果萬不得已,她必須要想辦法自保!
“變化倒是挺快,現在說說,你的酒是送哪裏去的?叫什麽名字?哪一組的侍應生?”
申凱拉過女人其中一隻手,雖然緩似柔情,卻眼光精明的落在女人的手心手背上觀察,他曾經是檢察院的院長,觀察人是必須的。
這女人手指纖細柔美,秦王宮的侍應生待遇再好,就算是迎賓,長年拉門,手心裏也會有點微薄淡黃的細繭,誰都也不可能把手保養得如此光滑細致。
顯然,她不可能是一個侍應生。
“哎喲,真是逃不過市長大人的法眼,”女人從申凱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勾上了他的脖子,撒嬌的解釋道,“其實我是在金座上班的,昨夜一個客人點了我的台,我們就在這邊六樓住的,結果他壞死了,一晚上沒玩夠,今天又要玩新花樣,bt死了,硬是要叫我盼服務生,玩角色扮演,讓我演一點純情小姑娘跟他玩玩反抗,這不,酒給他送的。還叫我在裏麵弄了點情趣的藥。”
申凱眉頭一皺,突然覺得胃裏翻湧得更厲害,剛剛他居然還神經兮兮的跑去親她!
真有病!
居然是個賣的!
“市長大人,看樣子你好象對我有點興趣,你官這麽大,我就不管昨晚的客人了,讓我跟你吧,你長得也比他好看,那男人看起來就肥頭大耳,還有些禿頂,你剛剛還說包養我,我算你便宜點,比他便宜怎麽樣?”
申凱從來沒有覺得這麽惡心過!
他這人是不怎麽正經,可他從來沒習慣調戲這種女人!
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從女人的身上爬開。
“市長大人,怎麽了?你把人家弄進來,說了包養又不包養,怎麽行?我都說算你便宜點了,不能說算不算話啊,我以後就跟著你了,好不好啊?”
申凱看著女人眼裏的色彩也開始泛起了彩,才恍然明白,剛剛冷冰冰的是因為他不是她的客人。
現在把市長身份一報出來,覺得有新靠山了?
昨天晚還跟另外一個禿頂的男人滾了一夜,今天還玩角色扮演,現在賴在他的**居然不肯走!
“這房間我不住了,你住吧。”申凱冷冷說完轉身就走,似乎剛剛他根本就沒有玩褻過**的女人。
走出臥室馬上進了衛生間,擠出小支裝的黑人牙膏,這才用力的刷起牙來!
刷了一次,再刷一次!
真他媽惡心!
他居然親了一個婊=子!
房門的磁力鎖吸住之時會有一聲“嗒”響,這一聲響停了五秒後,**的女人眸色又回複冰涼,她眼睛望著房間入口,手伸進枕頭下,一隻小巧的手槍摸出來,重新別進後腰。
眼睛根本沒有從入口移開過,側身伸手卻準確的摸到了銀針的位置,一拍,銀針再次回到她的指縫間。
出門前,她看了一眼玄關處地上灑了的酒,彎腰揀起地上的托盤,然後拉開門。
申璿洗好澡從衛生間出來,裴錦程洗好澡正在裏麵休息。
門鈴響起的時候,申璿看傾身貼著門板,從貓眼裏往外看,看到一個侍應生。
拉開門。
“裴太太你好。”
“你好。”
“這是秦董送的酒,希望你們能喜歡。”
“謝謝。”申璿接過侍應生手中的托盤。
“這種水果雞尾酒,紅的適合男人喝,綠的適合女人喝。”
“代我謝謝秦董的款待。”申璿關上了門。
侍應生從安全通道的樓梯下樓,走到五樓的樓梯口的時候,突然拉開灰色的門,鑽進了門背後。
再出來的時候,是挽著清雅發髻,施著端莊妝容,穿著黑色小禮服,踩著9cm高跟鞋的名媛,手中的紙袋轉身丟進了垃圾箱。
小名媛手握著香檳,嘴角隻有一點點小勾,掩藏了她眼裏的那一絲冰冷。
申凱正和秦非言還有莊亦辰談笑風聲,目光一瞥,便看見了前方一個裸背裝黑色閃銀的小禮服,眉眼輕輕皺了一下。
秦非言順著申凱的目光看過去,笑了笑,“凱子,我說你是真打算當個光棍市長啊?”
“女人這玩意太麻煩。”申凱癟一下嘴。
莊亦辰挑眉笑道,“對於你那種眼光,想找個不麻煩的,挺難。”
秦非言撇一下嘴,鄙視申凱一眼後讚同道,“亦辰說得對,外表嘛,他喜歡那種清麗可人的,但是又要有性格,不能太死板。”說著一頓,“對了,凱子,我可聽淺淺說,以前她還在上學打工的時候,可被你欺負了不少,你不會?”
“滾蛋吧!就夏淺那二貨,也隻有你看得上。”
“你才滾蛋吧!”秦非言撞了一下莊亦辰的肩,“亦辰,看到沒,申凱這是在罵你小姨子,這要是教小婭知道了,不得翻天了?”
莊亦辰笑笑,“對,凱子,你以後可別當著我的麵罵我小姨子,我會很難做的。”
申凱哪有心情聽這兩人玩笑,他心裏犯嘀咕得很,這才玩了重口味的角色扮演,居然敢穿露背裝出來?凱調一到發。
秦非言發現申凱心不在焉,問,“有興趣就去打個招呼啊,反正是你請的。”
申凱眸色複雜的看向秦非言,“我請的?”
秦非言知道申凱這人,難有這樣的時候,“反正不是我請的,我發的邀請函都給你看過,就你發出去的,沒給我過目。”
申凱狐疑更深,“不是你的客人?”
“什麽客人?客人都沒有接待,就算包了長房的,前兩天就轉到別的酒店了,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是我們這次邀請的。”1cgd2。
申凱心下一沉,暗忖不好!
“非言!馬上讓人把會場封鎖!把秦王宮的各個通道都封鎖!”申凱說完追那女人的背影去了。
秦非言看一眼莊亦辰,再看看申凱匆忙的背影,看到一個侍應生,走過去低聲吩咐道,“馬上去叫經理,把各個通道都封鎖起來,不要聲張,不要影響賓客的情緒。”
侍應生馬上轉身朝大門方向過去,拿著耳線,道,“經理,經理……”
黑色的裸背小禮服在人群中穿鬆,猶如滑溜的泥鰍一樣,一下一下的看不見蹤跡。
申凱萬萬沒有料到,他會把一個女人給跟丟了。
而且那裙子還有點閃光。
那片白花花的背還露著,他居然給跟丟了!
氣急敗壞的一腳踢在萬年青剪成的屏道上,轉身望向晚宴的樓,還亮著華美的燈光。
剛剛他好象沒有看到申璿和裴錦程!
心裏愈發的不安起來。
轉身便朝宴會樓跑過去。
秦王宮的後花園有一棵幾百年的大榕樹,樹冠展開,枝繁葉茂。
枝葉擋住之處,一個女人穿著緊身的黑色束衣束褲,齊踝的馬丁靴,頭發是挽成馬尾後緊緊的圈成了髻。
她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旁邊的枝幹上放著一個黑色的旅行袋,她目光一直都是幽冷而平靜,伸手從袋子裏取出一支像駑槍一樣的工具,調試了一下鬆緊,對準圍牆外麵相鄰的一幢樓,發射!
黑夜中一道黑影從秦王宮的榕樹中穿出,瞬間消失!
申璿坐在梳妝凳上,趴在桌子上,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兩杯漂亮的果酒發愣發暈發傻,問裴錦程,“錦程,剛剛那個侍應生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裴錦程恨不得找塊封條給申璿的嘴巴封起來,他是想安靜的睡個十幾分鍾然後下樓,這女人就一直在說這個酒的事,敢情人家剛剛跟她說的時候,她什麽也沒有聽清?
“是你接過的酒,我怎麽會知道?”
“可是她說話聲音很大,你一點也沒有聽清嗎?”
“給我安靜點!閉嘴!”裴錦程拉起被子把臉捂起來,一點聲音也不想聽到。
“紅色的給男的喝?還是給女的喝?真要分得這麽嚴格嗎?”申璿當沒聽到裴錦程的惡劣態度,自言自語。
裴錦程忍無可忍!
他不知道一個年輕的女人就這樣嘮叨,以後到了更年期可如何得了?
掀開被子就爬起床,跳下床就直奔申璿趴著的桌子上。
端起兩杯酒就扔進了垃圾桶!
“啊!你居然浪漫秦非言的心意!”
“你不說出去,沒人知道我們浪費了。”
“但是……”
裴錦程轉過身來,狠狠瞪一眼申璿,“但是!給我閉嘴十分鍾!”
這一個夜,實在不平靜。
當申凱把垃圾桶裏的酒送去化驗,經過等待拿到結果後,裴錦程背上起了一身冷汗,他攬了攬申璿發抖的身子,又氣又怒,“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準要陌生人給的東西?”
“以後除了家裏的東西,再也不接受任何人東西了。”申璿抱著裴錦程的腰,“錦程,還好你給我扔掉了,當時我想兩杯都試試來著,如果我喝了……”
裴錦程心裏一涼一抽。
秦非言神色凝重,馬上讓經理把晚上所有的邀請卡都搜出來,拿到裴錦程的房間,跟申凱一一確認邀請函上的名字。
全部正確。
幾人一晚上都沒有睡,又去調監控,一個一個的確認。
卻根本就沒有看到穿黑色裸背小禮服的那個女人,申凱氣得想砸桌子!
一個人,沒進來,沒出去!
人間蒸發了不成?
關鍵他現在弄不清楚那女人是衝著申璿來的,還是衝著裴錦程來的,亦或是衝著他們夫妻來的。
可申璿說,當時那女人特別叮囑了哪個顏色男人喝,哪個顏色女人喝。
但她當時根本就是應付,沒聽清對方的話。
這下子也分不清哪杯酒該誰喝。
杯壁殘留,綠色那杯果酒是沒毒的。
申凱在房間裏走了幾圈,步伐焦沉,他已經脫了西裝。裴錦程等人都坐在監控室裏,沒有一點睡意。
申凱拉了拉領帶,他來回在房間裏踱步,抬手曲著食指敲著自己的腦門心,“紅色?綠色?紅男綠女?”
他曲著的食指突然伸進嘴裏一咬,一鬆口便轉身指著裴錦程,“錦程!”
裴錦程一驚!“我?”
申璿也在這裏,突然握住裴錦程的手,用力一緊,手心裏是比方才還要冷的汗液。
申凱沉沉的大吐一口氣,他握著拳敲了敲眉心,“對!你!用顏色將有毒和沒毒的酒分開,說明對方並不想傷害小五,她的目標是你!紅男!綠女!”
裴錦程冥想很久,他腦子中想到了第一個人,而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秦非言心亦更涼,要殺裴錦程居然選在秦王宮,對方又是出於哪種居心?
裴錦程已經在海城好幾日。
什麽地方下手不好,為什麽偏偏是這裏?
難道有人想把秦家拖進這個局裏?不由得眉心收緊!
翌日一大早,根據秦王宮提供的部分攝像頭中的並不是全臉的畫麵,全海城搜捕一個女人。
視頻裏的畫麵本來就算不得十分清晰,再加上視頻中的人又十分懂得規避鏡頭,愣是沒有一張是完整的臉。
而當電視報紙警方鋪天蓋地的尋人抓人的時候,秦王宮比鄰的一座高樓的某房間裏,正有人大發雷霆。
背脊挺直如鋼板壓過的女人站在廳中,迎接著再朝她打來的報紙和巴掌!
“啪!”報紙砸上臉的時候,巴掌跟著扇了過來。
耳朵有些嗡嗡的響,電視裏還播放著抓她的新聞。
她閉著眼睛被扇得一偏頭,嘴角有殷紅的血絲溢出來,她淡淡的吸了口唾沫,把嘴裏的血呸了出來。
打她的人,是一個膚色偏黑,目光凶惡四十來歲的一個男人,“混帳!手腳這麽不幹淨!當時沒確定對方已經死了,為什麽要這麽快出來?!”
她已經擺正了頭,平視他,“當時我被發現了,來不及等。”
“發現?!沒出息!”那男人再次抬起手來,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她另外一邊臉上,紮在腦後的發圈被打得鬆散。散亂的遮著她姣好的麵容。
這次偏頭後,她沒有迅速的立起來,而是將目光鎖在地上,眸光如刀似劍,又冷又狠,緊緊的咬了咬牙,把嘴裏的血用力的吸出一大口,吐在地上,才又轉過頭來,像方才一樣,冷靜淡漠的平視著男人。
她不再說話。
中年男人看著她兩邊臉上的指印,眼裏是嫌惡的惡毒,深深的呼吸幾口,“跟你媽一樣下=賤!”
她看見中年男人的眼睛,帶著一絲譏誚。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又要再次掄起巴掌,她卻諷笑道,“再打不知道哪天才能消了,你想讓我下次頂著一臉指痕去完成任務?”
抬在半空的手,握成了拳,又放了下來,“我今天回d市,你自己想辦法脫身!”
麵對中年男人的絕情,她隻是平淡說了一個字,“好。”
直到那男人摔門離開,她身側的拳頭才狠狠的握了起來,她眸色冰涼透寒,但瞳心是說不出的堅定和頑強,盯著窗刺目的日光,直到眼睛開始發痛,才閉上眼睛深深的呼氣,吸氣。
白珊看著牆上掛著的時鍾,手裏還拿著一本書,這幾天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原本想要看書打發一下時間,可是無論如何,那些字在眼前飄來飄去,就是進不了腦子,一個字也記不住。
後天就是她的生日了,裴錦程醒來後,她的第一個生日。
聽裴錦瑞說,裴錦程要在海城呆半個月。
這才過了沒幾天,半個月後,她的生日已經過完了。
他是忘了嗎?
忘了她的生日,所以才會對申璿許下半月之約。
否則他一定會等她過完生日再陪申璿回娘家。
父親說申璿現在動不得,裴錦程的毛得順著摸,哪有男人一輩子就一個女人的?連這都忍不了,怎麽進裴家?怎麽跟申璿鬥?以後怎麽有機會做大房的太太?
裴錦瑞的故意刺激,她都能忍得下來。
其他的,咬一咬牙,都能忍得下來。
秒針一格格的跳動,離她的生日又近了幾秒,電話打給裴錦程,想了很久,對方才接起來。
“錦程,在幹嘛。”白珊的聲音很溫柔,也很細軟,同申璿的低涼是不同的。
“處理點事情。”裴錦程為了那杯酒還在心有餘悸,當時若不是他被申璿給吵煩了把酒扔了,會是什麽後果?
“錦程,我很想你,想得睡不著……”白珊雖然沒有哭出聲,她謹尊父親的教誨,不要隨便在裴錦程的麵前哭泣,緊緊的咬著唇,但聲音裏的哽咽和難受,也依舊傳到了裴錦程的耳朵。
裴錦程看了一眼神情還有些恍惚的申璿,轉身走出了門外,“小珊,你平時有什麽需要,和生叔說。”
“……錦程,我沒什麽需要的,就是……好想你,你在裴家的時候,好歹還會偶爾陪我吃頓飯,現在我想看你一眼,都不知道去哪裏。”白珊壓抑的低泣出聲。
裴錦程捏著電話,揉了揉太陽穴,“過段時間我就回去了。”
“錦程,後天是我的生日了,以前每年過生日,你都會陪我,”白珊吸了吸有了鼻涕的鼻子,眼淚滑過臉龐,“……過去那三年,每年我都會當你在我身邊給自己點蠟燭,錦程,你醒來了,就不要再陪我過生日了嗎?錦程,我已經27歲了,你知道嗎?”
裴錦程闔上雙目,胸腔裏像壓著什麽似的,那口氣壓得他萬分難受,吐也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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