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不甘現狀
嘉惠背脊一驚，抬眸！老太爺嚴肅的麵孔映入眼簾！
她心髒猛地一跳！
“我……”慌亂之下，嘉惠手指在鍵盤上按下了確定鍵！
監控視頻被徹底刪除！
心雖提到了嗓子眼，卻也暗舒了一口氣！
這一細微動作，被精明的老太爺捕捉在眼裏，他邁著威嚴的步伐朝她走來，“來我書房做什麽？！”將陶瓷杯重重地擱上書桌，裏麵的茶水瀟灑地濺滿了鍵盤……
“爸……”嘉惠嚇得後退兩步，不安地站在書桌旁，掛著最虛偽的笑容解釋說：“我是來找您的，可是……您不在，我看到電腦沒關，就估摸著您隻是去去就來，所以在這裏等您。”
望著電腦屏幕上打開的e盤，老太爺眉心一擰，“你在我電腦裏找什麽？”一臉威嚴地坐在太師椅裏，雙鬢發白，雙眸雖已渾濁，卻散著銳利的光芒！
“我……我沒有動您的電腦，請相信我！至於這個頁麵，可能是小蘭……小蘭她剛才給您擦書桌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鍵盤才打開的。”嘉惠急於解釋，卻不知慌亂的神色已引起了老太爺的警覺。
這位在金融界叱詫風雲一生的老人，雖年紀已大，卻並不糊塗！
“你下去吧！以後沒事不要進來！”他威嚴的語氣裏盡是命令！臉色一垮，對於她的不請自來很是不悅！！
嘉惠愕然，不追問了？她閃身而出！
等她恍過神來，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嘉惠長舒一口氣，用力拍著胸口，哎呀呀，真險！
可是老爺子為什麽不追問？
不過好在，監控視頻被刪除了……隻要兒子的意圖不被發現，挺而走險又算得了什麽？
結構圖……對，她必須找機會給寶貝兒子弄到手！
隻要擁有了金庫裏數以萬計的原始金，冷家什麽的就都是浮雲！她完全可以和老公、兒子去國外隱居，再也不用受冷廝宸的窩囊氣！
再也不必擔心哪天會被趕出去！
冷廝宸！隻要一想到這個人，嘉惠心裏就很不舒服！除了害怕就是憎惡！
她嫁給莫翼凡這麽多年，受氣也受了這麽多年！像個丫頭一樣地伺候他，他卻從沒喊過自己一媽，連喊一聲“惠姨”都是那麽心不甘情不願。
一想到莫翼凡，嘉惠也是又愛又恨，沒本事管好兒子也就算了，竟然還真打算在冷家賴一輩子！沒有企圖心！沒有上進心！整天渾渾噩噩！也不知在忙些啥！
就算哪一天冷老太爺死翹翹了，這個家還是姓冷，它不會姓莫！
“想什麽呢？老婆？一臉的不高興。”就在這時，莫翼凡推門而入，關心地詢問。
嘉惠順手操起抱枕朝他狠狠扔去！“還不都是因為你！！”這麽多年，她真有點忍無可忍！就連剛才去一趟書房也跟作賊一樣。
作為父親，他對廝宸還是好過廝炫！不然他堂堂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對冷家這麽死心塌地！
“我？”莫翼凡有點摸不著頭腦，“我怎麽又惹你了？”
“莫翼凡，你真打算在冷家吃一輩子軟飯嗎？？”嘉惠騰地起身，二十幾年以來，她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質問他，如果還有點誌氣！那就站在兒子這邊，一起把金庫弄到手，然後遠走高飛！
作為一個男人，這句話明顯刺傷了他，莫翼凡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了平日裏的溫和，“發什麽神經？！”
“我發神經？”嘉惠覺得太好笑，她幾步閃到他麵前，提高嗓音道：“莫翼凡，你不是冷家的人，我也不是，我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呢？這些家產我們遲早都得不到，我不知道你留在這裏圖的是什麽！”
“我是廝宸的爸爸，就得留在這裏！我什麽都不圖！”莫翼凡不高興地瞅著她，“嘉惠，你為什麽一天到晚想著離開？離開冷家對你有什麽好處？”這種衣食無憂的日子別人想過還過不了呢！
“現在離開當然沒好處！可是一旦……”她警覺地跑到門口，拉開房門探出頭往外瞅了瞅，又關緊門，在莫翼凡耳邊低聲說：“翼凡，做人不能太厚道，不然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你什麽意思？”莫翼凡似乎聽出了言外之意，他的心一沉，認真地問。
嘉惠不覺失笑，“什麽意思？董事長的位置留給你大兒子，咱們不跟他爭，但廝炫也姓冷，也是你的兒子，咱們得幫他一把，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莫翼凡眸色一沉，還是沒聽明白她到底想幹嘛，隻是蹙眉看她，聽她繼續解說。
“知道歐美麗底層有金庫的事吧？”她斜瞅著他，輕描淡寫地問。
“那是歐美麗的核心！”莫翼凡大聲斥責！如果她想打金庫的主意，無疑是在對廝宸下手！！他決不允許！
而到時候，這兩個兒子必定兩敗俱傷！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麵！
“核心？那又怎麽樣？”嘉惠滿不在意地說：“我來冷家二十幾年，伺候了老爺子二十幾年，他總不能就是給口飯吃吧？打發我叫花子呢！”
“要想廝炫平安！你就必須製止他！”這個向來溫吞的男人終於急了，他已經猜到廝炫正在下手，“如果金庫這麽容易得手，也不可能會落到你們手裏！試想想，對金庫虎視眈眈的人何其多？可是幾十年來卻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別人？那能和咱們一樣嗎？”嘉惠麵不改色地說著：“俗話說家賊難防！隻要你肯跟我們一條心，還怕拿不下小小一座金庫？”
“你以為就你聰明！老爺子對咱們早就有防備！別看他上了年紀，頭腦可清醒得很！”莫翼凡麵上帶著涼涼的譏誚：“你們這樣做是飛蛾撲火！自取麵亡！”他自己不會參與，當然也不希望他們參與！
“莫翼凡！你就是怕！所以你才隻能寄人籬下！！”嘉惠沒好氣地吼了一聲，生氣地坐在椅子上，倔強地說：“兒子所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你……”向來溫文爾雅的他終於怒得抬起了巴掌，可是卻遲遲沒有落下。生氣歸生氣，打人解決不了問題。
“你要打我？”嘉惠怔住了，受傷地瞪著他，“你不幫我們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打我？莫翼凡，我真是看錯你了！！”
“嘉惠你冷靜點！”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的瞬間，他一把拽住了她，“你不能這麽衝動，廝炫年輕氣盛，你應該沉著一點，勸著他一點，免得惹出大禍不可收拾，後悔都來不及。”
“廝炫用不著你擔心，他是我兒子，我了解，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是不可能貿然行動的。”嘉惠哼了哼，扯角一扯，“你這麽極力阻止我，不就是為了冷廝宸嗎？莫翼凡，你可不要忘了，廝炫也是你的兒子，比冷廝宸的種還要純！！”
“你什麽意思？”莫翼凡沉聲問，語氣裏帶著幾絲警告。
嘉惠發泄似地吼：“我是說冷廝宸還不一定是的種呢！！”
“你不許侮辱姍姍！”
“不是嗎？”嘉惠冷笑：“她堂堂冷家大小姐，怎麽會看上你這窮小子？和她門當戶對的男人那麽多？你怎麽知道她就對你死心踏地？沒有和別的男人上過床呢？”
他黝黑的臉上透著隱隱的青色，莫翼凡被徹底激怒了——
“啪！”抬手便是一記耳光，重重地落在嘉惠化了妝的臉龐！！
打得她金星直冒！嘉惠捂著臉，熱辣辣的痛！可心中的痛更是一點點聚攏，漸漸凝成一團！她突然覺得好委屈，二十幾年以來，他第一次動手打她，竟然是為了那個已經死了二十幾年的女人！
淚水奪眶而出！！
莫翼凡自己也怔住了，他收回手，整個人都處於恍惚狀態。
而這一巴掌之後，房間裏出現了片刻的寧靜……
嘉惠眼裏噙著委屈的淚花，狠狠地瞪著他！
相持數秒後，莫翼凡打破了冰封的空氣，態度卻絲毫沒有緩和，“姍姍已是過去式，以後不要再提起她。”
“你還是那麽在乎她？”她死了，她的兒子就成了他最疼愛的嗎？他就不顧她們娘倆的死活了嗎？
“和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爭風吃醋，你覺得有必要嗎？”莫翼凡扶了扶黑色眼鏡，明顯不想再和她起爭執，表明態度：“冷家的一草一木不應該屬於我們，如果我們采取非法手段得到了，那就是犯罪，你想想後果吧。”
犯罪？？犯罪……
嘉惠似乎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顧章騰是歐美麗的老董事了，和老太爺有著很深的交情，十年以前經常把臂同遊，可是現在，卻因為倒賣公司機密就被判了無期……
盜金庫應該是……死罪吧？
“你不想看著廝炫坐牢吧？”見她有反省的意識，莫翼凡接著說道，“為了他好，就去勸他收手！”
兒子的脾性她很了解，偷金庫肯定是密謀已久了，現在估計很難收手了……
“我覺得……我覺得我們三個人聯手的話，是有把握做成這件事的。”嘉惠帶著點哭腔道：“我真的不想再呆在冷家了，我們撈完這一筆，遠走高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