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著自己的名字不動聲色地出現在顧氏合同上時，白若羽內心十分淡定，要是不合適的話，她也不準備去哪跳槽了，再說，顧氏絕對不會虧待她……
暖氣溫柔地吹著，和麵前找個淺笑的男人冷冰冰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她感覺到男人有節奏的呼吸慢慢吐在自己麵前，薄荷煙草的味道很淡，很好聞。仿佛當初沉醉的迷戀，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是後悔的，不過每次問自己，假如可以重來，說不定她還是會選擇顧寧謙這個混蛋……
四目相對，在寂靜冷清的夜裏，其餘的都是廢話，他們倆，還不是共處一室？
“白若羽，你是顧氏的人，是我顧寧謙的人，這輩子都已經完了。”
男人聲音冷冷的，卻充滿了肯定。隻要顧氏一天不倒，這女人就一天不可能遇上除了張浩然之外第二個人的追求。張浩然是個楞頭，其他人都不是。
“顧寧謙，你別得意……”
女人還沒說完，一個輕薄的吻毫無征兆地落下來。
是的，他看著這張微啟的嘴好久了，小巧的上下兩瓣嘴唇水汪汪的，引得他想探究一下究竟是什麽樣的味道……
呼吸，漸漸淩亂，女人想掙紮，卻被他寬大有力的手掌重重按住，動彈不得。後麵的時鍾很不合時宜地指向六點，隆冬下午的六點，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兩人的影子映在牆上，女人被他狠狠擁抱住，不敢動彈，細密的睫毛在顫抖著，親切的薄荷味，令人迷醉。
……
“你放開我！”
終於，不知道是過了幾秒鍾，還是幾分鍾，等到顧寧謙懶洋洋收回嘴唇的時候，白若羽憤憤然開口。這人把自己當作什麽？難道是試新鮮感的物品麽？
“顧寧謙，我恨你！”
巴掌聲充斥著整個大廳，男人薄薄的嘴唇出血了，鮮紅的顏色，順著嘴角慢慢留下來，一滴一滴，滴在黑色的襯衫領子上，再滴到襯衫外麵的毛衣上，凝固。
“你……”
他怎麽不躲？這男人明明力氣比自己大，行動比自己敏捷，思維比自己快，就連預感，都比自己強。怎麽會任由自己下手？
顧寧謙伸出手，纖長的手指牽引過女人還停留在空中緩緩垂下的手，輕輕一扯，扯到自己麵前，帶動著她的手拂去自己嘴角上的血跡。
“白若羽，這一下，是我欠你的。替我擦幹淨了，過往都不再追究，我們重新開始。”
……
他聲音不是很大，卻像一架飛機竄過自己頭頂，那麽刺耳的回聲，一下一下……好像再也沒有結束的日子了一般。顧寧謙，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不是一個極端，就是另一個極端？這樣的結果她在來之前沒有預料到，甚至就連想都沒有想到……現在，自己應該如何收場呢？
“你別玩我了！我們不可能的！”
女人聲嘶力竭，冷靜下來，卻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回想著剛剛男人那聲情並茂的詢問。
他緩緩放開她，卻又在下一秒湊上嘴唇，在她額前輕輕印下一吻。
“白若羽，今後，我會用第二種方式對待你，可以麽？”
什麽意思？第一種吻，是剛剛充滿戾氣的薄荷味麽？第二種吻是額頭上的輕啄？
“顧寧謙，你不應該這樣對我！我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恨你，你應該放了我的……”
女人哭了，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次落淚中，在男人眼前最無助的一次。
是的，她哭得聲嘶力竭，絕望的臉上沒有一絲希望的感覺，她根本想不到究竟接下來應該怎麽辦？顧寧謙向她表白，還是向她宣戰？
男人也順著女人的角度蹲下來，擁擠的沙發旁邊，兩人擠在一起。他大手一攬，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一個小小的棉球似的女人就這樣順溜地倒在自己身上，軟軟的，彈彈的……
“白若羽，從今往後，我來贖罪吧。”
什麽？贖罪？不對不對！一定是她最近拍戲太累了，一時間產生了嚴重的錯覺！顧寧謙這個混蛋，怎麽可能刹那間如此善良？又怎麽可能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平白無故地跟自己告白？這一切，肯定是男人為了玩弄她而故意做出來的！
“我……我要回家了！我不知道，你別再跟著我了！”
女人慌慌張張，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丸子頭已經鬆了，發繩掉在地上，烏黑的秀發披散開來，順溜地耷拉在肩膀上。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孩……
“我送你。”
終於，男人冷靜下來，或許自己這樣確實太不正式，也太野蠻了，總得給她一些時間來思考。母親說的對，自己就是個在感情上一無所知的弱智，所有的計劃和打算，在感情麵前，他就輸了，不剩一丁點兒理智。
車子緩緩開在去華府別墅的路上。
女人的身子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吃驚，一路上都在顫抖著，小小的身板蜷縮在副駕駛座門邊，害的他不得不從裏麵把車門給鎖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掉下去……
夜色，烏黑。寒風，從脖子裏灌進去，冰的毫無道理。
“白若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給我一個答複。”
黑色保時捷消失在門口，女人關上門重重呼了一口氣。終於，漫長的一天過去了……
熱水衝下來，淋到每一寸被他擁抱過的肌膚，還好是冬天，隻有額頭和嘴唇需要好好清洗。似乎這樣，自己就不用擔心今晚發生了什麽……
顧氏，還是要去的，不然張浩然肯定會以為自己是為了他，才不得已簽約。這男人愣愣地，做事一根筋，她不能如此自私，更不能放棄大家的前途……
剛洗好澡，電話進來，果然是張浩然。
男人著急，一直在自己家看著，終於等到偶像臥室的燈亮了，他才敢打擾。
“偶像，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看來，他還不知道自己簽約的事情，很好。
女人慶幸，拿著合同備份，仔細檢查了自己的名字，嗯，成了。
“浩然，我去了一趟顧氏，後來去買了點東西……對了，我好像忘了西風會來接我的！”
哼，她終於想起來了，真是的！張浩然身邊的林西風顯然是鬱悶地，這個白若羽，自己雖然回來的晚了點，但是也不用讓大高個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