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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媽媽到倫敦後,去了溫靜的學校。
溫靜的學校在倫敦郊外,隻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是一座古色小鎮,學校是第一恐怖組織辦的私人學校,並不對外招生,準確來說,這是一所培養第一恐怖組織特工的學校。孩子們先在第一恐怖組織的特工島上學校武器,殺人技巧,以及體能訓練後,便會送到這所學校接受三年的知識係統學習,再回去特工島檢測一次。
以前並沒有這樣的學校,後來因為知識學校太過係統和淩亂,又要根據特工的個人情況不同針對性學校,需要的老師太多,常年在島上沒有正常的生活太沒人性化,於是在倫敦舉辦了這所學校。
這所學校的老師和管理人員明麵上都享受著正常的生活,他們的朋友,家人,甚至是妻子或者丈夫看來,他們的職業就是一名教師。
學校是高中製,三個年級,一個年級幾個班,根據學員不同測試分班,但其實教的東西卻是係統的,專業的,全反不是高中生學習的內容,就如電子課程,已算是博士的課程。這裏哪怕是剛進來的學員,已是大學畢業生的水平。
溫靜在高三一班,她在這所學校隻上一年的課程,其餘時間都隨著葉天宇,但每隔一個禮拜,她回學校接受一次測試,住兩天,葉天宇著實太忙,沒空帶她的時候,溫靜也回學校學習。宿舍裏還有她的東西,她的課本,她的衣服,她的筆記。
這些全是她的遺物。
程安雅讓溫媽媽一個人獨處,宿舍是單人宿舍,空間隱秘,溫媽媽看著女兒的遺物,淚如雨下,書桌上有溫靜的照片,很意外的,是溫靜和一名看起來很紳士的男人,兩人姿態很親密,男人的手摟著她的腰,但溫靜的表情不太好,冰冷冷的,仿佛是被人強硬地逼迫著照的,背景是在愛琴海,他們在遊輪上。
溫媽媽認識葉天宇,從程安雅隱晦的話中也知道,葉天宇和溫靜是一對戀人,那照片上的男人又是誰。溫媽媽十分難過,溫靜過世後,這裏仿佛沒人來過,也沒人打掃,幸好沒並無灰塵髒亂。書架有很多原文書,哲學,電子,武器設計,溫媽媽隨意翻了翻,全是很艱澀的原文書,一般人看不懂。
她的女兒,已經能看懂這種書了嗎?
衣櫃裏,她的衣服都好好地掛著,除了有兩套夜行衣,其他的衣服都很平常,溫媽媽又止不住的淚水,其中有三套裙子還是她硬拉著溫靜去買的,溫靜說太花,不喜歡穿,標簽都沒剪掉,那是出事前不久買的。
溫媽媽捂著嘴唇,哭得不能自己。
她在溫靜宿舍裏坐了好久,直到程安雅進來。
溫媽媽說,“我想把小靜的東西帶回去。”
程安雅點頭,“可以。”
程安雅讓人把箱子送來,她想幫忙收拾,溫媽媽卻堅持,她要一個人收拾溫靜的東西,一個人把她的女兒帶回家,哪怕是遺物也好。
帶不回遺體,把遺物帶回去,她總是安心一些。
程安雅沒有堅持。
衣服,課本,書本,連被子都收拾進去。
溫媽媽打開溫靜抽屜的時候,看到一把手槍,把她嚇了一跳,她忍不住拿起槍,她的女兒抽屜裏會有槍?這對普通百姓而言,是很震驚的事情。
溫媽媽把槍支收拾到抽屜裏,書桌上還有很多槍支圖紙,她看得出來都是溫靜的筆記,除此之外,還有一本日記,溫媽媽忍著眼淚打開,越看越難過,看到最後一頁,一絲悲憤爬上她的眼眸。
她忍不住把日記抱在懷裏,“小靜……”
收拾了溫靜的遺物,程安雅派人一起送到公寓,葉家的倫敦公寓眾多,他們也住公寓,沒有住酒店,溫媽媽臉色蒼白,需要好好休息。
“天宇呢,願意讓我見一見小靜嗎?”溫媽媽問,聲音沙啞又冰冷。
程安雅說道,“寧寧去勸他了,你等我消息,好嗎?”
溫媽媽看了程安雅一眼,點了點頭,回到公寓呆呆地坐著,一直坐到深夜,看到程安雅愧疚的眼睛,溫媽媽仿佛知道這個結果似的。
一年多都不願意歸還溫靜,豈會那麽容易還回來的。
“他很愛我們家小靜嗎?”溫媽媽問,語調依然很冷。
程安雅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告訴他,小靜有一本日記,都是關於他的,如果他來見我,讓我見小靜,我就給他,不然我就燒掉,他再也看不到。”溫媽媽說,程安雅一怔,看著那名坐在沙發上,語氣冷硬的婦人,在她印象中,溫媽媽一直都是溫和且謙讓的,這樣的溫媽媽渾身長滿了刺,等著刺傷別人。
這就是母愛和憤怒吧。
“好!”程安雅說。
半個小時候,葉天宇出現在公寓,從總部過來要四十分鍾的車程,他三十分鍾就到了,人看起來很狼狽,鼻青臉腫,似乎被人揍過。
能把葉天宇打成這樣的,除了葉寧遠就沒人了。
程安雅見了葉天宇,他失神地走過來,在夜色中陰冷如魔,身上黑色的風衣招搖得妖冶,唇角的鮮血更顯得嗜血,她來倫敦也是第一次見葉天宇,或許說,出事後第一次見葉天宇。她的孫子仿佛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變得她幾乎都不認識,這位是一年多前她幽默風趣的天宇嗎?
她竟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她原本想要教訓他,可看到這模樣的葉天宇,一絲冰冷襲上心頭,她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看著葉天宇如鬼魅般走近。
“天宇……”程安雅喉嚨艱澀地吐出一個名字,你還是我們的天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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