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川本來還想看一眼怎麽回事,卻被馮麗君攔住了:“看什麽看?難道你那好女兒還能把她親弟弟抽筋扒皮?還不趕緊跟我一起送霄兒去醫院!”

於是程遠川就不管了,帶著馮麗君和程霄匆匆出了門。

程曦雖然沒有被抽筋扒皮,但是感覺痛苦程度也差不了多少了。

“啊!疼疼疼疼!”他疼得冷汗直流,“南梔,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動不了了!”

南梔抬手就在他後腦勺糊了一巴掌:“沒大沒小,叫姐姐!”

“狗屁姐姐!從小到大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算什麽姐姐!”程曦死死咬著牙,隻能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

“喲,還挺堅強,但願你接下來也一樣嘴硬啊。”南梔笑眯眯地又從針囊抽出一根金針,端詳了幾眼在他傷腿上挑了個地方紮了下去。

“啊!”程曦又是一聲慘叫,比剛才還劇烈,因為南梔不知道紮到了哪裏,不但疼得要命,居然還帶上了麻癢的效果!

鑽心的刺痛和麻癢把程曦折磨地他欲仙欲死,終於忍不住一下子哭了起來:“嗚哇——我就知道你對我沒有半點親情!你跟媽媽當年就是故意拋棄我,現在你又回來欺負我,嗚嗚嗚嗚……”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張精致俊美的臉蛋糊地不忍猝睹,要多慘有多慘,但是南梔沒有半分動容,噙著一抹淡笑繼續把金針往程曦的傷腿上紮,仿佛玩的不亦樂乎。

程曦疼得實在忍不住,終於鬆口求饒,但是南梔隻是起身,徑自找了把椅子坐下,笑著欣賞少年的淒慘模樣。

程曦:“嗚哇哇哇哇……”

他不知哭了多久,南梔終於終於施施然起身,走過來將程曦腿上的金針一一拔了下來。

腿部痛感和癢感慢慢減少,最後一根金針拔掉的時候,程曦終於能動了。

在恢複了自由的一瞬間,程曦毫不猶豫翻身下床,一瘸一拐往外走:“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等著,我這就讓人把你趕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但是南梔一巴掌糊在他腦袋上把他按了回去:“給我老實點躺著,我費了半天勁才給你把腿傷治好了大半,你小子要是再給我折騰回去,我可真下手紮你了,保證比剛才疼一百倍!”

程曦掙紮的動作一頓:“你說什麽?你在給我治腿傷?”

南梔給他蓋好被子,沒好氣道:“你自己的傷口,自己沒感覺嗎?”

程曦試著感受了一下傷腿,果然明顯比紮針前好了許多,原本時不時的抽疼已經不見,隻剩下隱隱的作痛,幾乎感覺不到了。

這,這女人會醫術?她是真的在給自己治傷?自己錯怪她了?

程曦的目光複雜,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南梔摸了摸他的頭,放緩了聲音道:“現在知道了?一個人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不能光憑表象判斷,你要學會看透本質。以後別這麽莽撞了,嗯?”

程曦的眼圈有些泛紅,他猛地甩開南梔的手偏過頭去,嘴裏卻依舊硬邦邦道:“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接受你!我也不會道謝的!”

南梔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知道這孩子是內疚和感動了,這是在說反話。

哎呀呀,調戲中二蠢弟弟什馬的最好玩了!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剛才明明多紮兩針就能幫小曦屏蔽痛感,但是故意忘掉了呢。

經過一番折騰,時間已經不早,南梔交代程曦在家好好養傷,自己坐上了程家的車出了門。

酒會上,俊美的少年長身玉立斜倚在某個角落,星眸微眯,嘴角輕揚,手中端著一杯紅酒慢慢輕啜,明明是毫不掩飾的散漫和慵懶,卻偏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貴氣。

“這是那個老牌世家出來的小少爺?”有不熟悉的人不由得驚歎。

有認識的人就道:“什麽老牌世家,是那個剛剛暴發戶不久的程家的大兒子程曦。不過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沒見這孩子這麽有氣質啊……”

南梔耳力極佳,自然聽到了這些八卦,但是絲毫沒有往心裏去,隻是覺得無聊又好笑。

“啪”地一聲脆響,在喧囂的酒會中並不明顯,但是南梔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這是,打耳光的聲音?

正愁沒事打發時間的她頓時來了興致,悄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僻靜角落,在這種熱鬧的場合很容易被人忽略,因此並沒有人注意到那裏的兩個女孩。

寧雪容收回手,惡狠狠瞪著眼前的虞婉兒:“誰讓你自作主張給藺深時下藥的?我好處沒落到,反而要替你背黑鍋!現在他以為這件事是我做的,對我的印象一定壞透了,虞婉兒,我簡直殺了你都不解恨!”

被打的虞婉兒捂著臉頰,咬了咬嘴唇,眼含淚水道:

“雪容,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你多年癡心愛慕藺總裁,為他付出那麽多,但是他卻一直冷冰冰的絲毫不給你任何回應,我作為你最好的閨蜜,實在替你打抱不平!我隻是覺得,要是你跟藺總裁發生了什麽,他總不能不負責,你們的關係有了這個質變之後,相處久了他自然會愛上你,畢竟你這麽好!雪容,我是真心為你好啊!”

這一番連央求帶追捧的軟話實在說的順耳,寧雪容聽得火氣頓時消了一大半,再也想不起剛才還想好好教訓虞婉兒的念頭,隻是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行了行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以後不準再做這種事,就算要做,也提前告訴我一聲!”

虞婉兒低眉順眼地連聲答應,但是對著地麵的麵容上唇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她就是知道藺深時不會中計才會故意這麽做的。

寧雪容這個蠢貨,整天對自己呼來喝去的,自己怎麽會讓她占了這個大便宜?要不是自己還想踩著她這塊跳板接近藺深時,早就想辦法收拾她了!

默默偷聽的南梔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喝了口手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