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沒辦法答應他,低著頭始終沉默,顧清風的詢問漸漸變成了失望,“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嫁給他,就算明知道他是個殺人犯,也要嫁!”
“我沒法回答你,雖然知道了真相,也明白了你的苦衷,但是,我沒有退路了,好了,這件事我裝作不知道,也不會揭穿你和你母親,就這樣吧,你們家的事,我不管,也不想管,我的事,你也不要再幹涉了,就當從未動過心,從未有過交集。”童曉說得很絕情,但其實真心不好受,隻是她更明白,沒有結果的事情,隻能放棄,就像曾經不想離婚,拖到最後,還是得離。
人生不可能事事如願,她也不想要求完美,何況,等到最後,真的可以嫁給顧清風嗎?嫁給他,就一定會幸福嗎?幸福又是什麽呢?
童曉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突然想起一句話,難得糊塗,那就糊塗一點吧。
走出酒吧,冷風一吹,童曉感覺舒服多了,身上的燥熱下去了,冷汗出得太多,把內衣都濕透了,現在冰冰涼涼,冷得她直哆嗦。
顧清風沒有追出來,想必是要整夜買醉吧,童曉給朱心蘭打電話,讓她過來照顧他,隻說是金慕繁交代的。
她知道朱心蘭冰雪聰明,一定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時間不算晚,童曉裹著羽絨服到路邊打的,可是天氣太差了,的士一來就被人搶了,她凍得直發抖,無奈得想哭了。
拿出手機,想給金慕繁打電話,讓他來接一下,才發現電話一直在響,因為風大,沒聽到。
她跺著腳接聽,聲音都在發抖,“喂?”
“小姐,您認識這手機的主人嗎?在這裏喝得爛醉,一直說要給您打電話,又哭又鬧的,我們實在沒辦法了,能接一下人嗎?”
童曉滿頭黑線,再一細看來電顯,是白逸塵的,“哦,你們是哪家酒吧?”
對方說了地址,童曉很慶幸,離這條路不算遠,“好的,我馬上過來。”
一路小跑的趕了過去,身體終於熱乎了,童曉推開門,就看到白逸塵很沒形像的被丟在吧台後麵的小凳子上,整個人醉成一灘亂泥。
“那個,我來接人。”童曉指了指白逸塵,“你們這裏有會開車的嗎?他醉成這樣,不能開車,我也不會。”
“有代駕,不過收費的。”
“行。”童曉答應得很爽快,“幫忙搬一下吧,酒錢多少,我來付!”
這些服務員倒是很熱情,幫她把白逸塵搬上車,又開車送她們回去,還幫忙把白逸塵抬回家中,才收錢離開。
童曉看著無比淩亂的屋子,再次無語了。
打開屋子的暖氣,童曉拿了毯子給他蓋上,開始收拾屋子,幾個小時下來,腰都累斷了,終於把屋子收拾妥當。
本想就這樣離開,但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童曉又有點不忍心,還是燒了熱水,又出去買了蜂蜜,給他化了蜂蜜水解酒。
白逸塵很配合的喝了一杯,緊皺的眉頭才鬆了一些,但緊緊的抱著她不放,嘴裏喃喃喊道,“童曉,老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隻要你回來,我什麽都答應你,我真的可以辭職,不要這份工作了……”
童曉看著他的側臉,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不發生這些事,現在這個家該多麽溫暖,兩人養著一個可愛的寶寶,為了一些小事吵吵鬧鬧,平凡的幸福,怎麽就那麽難呢?
童曉想拉開他的手,卻怎麽也拉不開,他的手緊緊的抱著她的腰,頭枕在她的大腿上,像個耍賴的孩子,童曉都懷疑他是不是在裝醉,輕輕的喚了幾聲,一點反應也沒有,又用力的拍她的臉,還是沒有反應,童曉掙紮了半天,就是解不開他的手,隻能無奈的挺著腰坐著。
後來困到不行,童曉也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淩晨的時候,白逸塵頭痛欲裂,漸漸的轉醒了,感覺自己抱著一個人,沒有看臉,光憑著這熟悉的香味,頓時酒就醒了,慢慢的抬起臉,看到童曉頭歪在沙發靠墊上,睡著了。
頓時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白逸塵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慢慢的鬆手,把身上的毛毯輕輕的放在她身上,然後輕手輕腳的去了廚房,可惜,冰箱裏早空了,什麽都沒有。
他急得團團轉,披了大衣就出門了。
沒一會兒,童曉就醒了,看著熟悉的屋子,有點恍惚,感覺離婚像一場夢,而此時,隻是夢醒了,又回到了以前,可是,當完全清醒,她就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揉了揉酸疼的腰,看著外麵大雪紛飛,真心有點怕,她是個很怕冷的女人,一凍,整張臉就蒼白如雪娃娃。
在熟悉的屋裏轉了轉,又到陽台看雪,以前就是這樣過的,那孤獨的兩年,就是這樣,站在這個窗口,盼著白逸塵的電話,等著他的消息。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童曉一驚,她以為白逸塵去上班了,難道又回來了?
果然,白逸塵頂著風雪進來了,手裏提著早餐,雞蛋,麵條,看到她還在,長長的鬆了口氣,“你醒了?快去洗臉洗口,我來做早餐,做你最愛吃的煎雞蛋配炒麵。”
他把東西往桌上一放,眼睛裏閃著光芒,“快點啊,還有油條和包子,別等涼了。”
童曉還記得剛結婚的那年,白逸塵還在辦出國手續,也是冬天,這樣下著雪,她賴在**不想動,白逸塵早早起來準備早餐,也是這樣催著她。
“哦。”她應了一聲,走到衛生間,卻找不到自己的牙刷了,果然還是不一樣啊。
白逸塵看出她的尷尬,“哎呀,怪我,剛才忘記買了,要不你就用我的吧,以前也用過。”
以前兩人根本不在乎這些,有時拿錯了,就用了,可現在,她沒辦法再和他共用牙刷了。
“算了,一天不刷又沒事,我洗個臉,漱漱口就行了。”童曉打開熱水,連他的毛巾也沒用,就用手接著水洗的。
白逸塵趕緊找了條新毛巾給她,“這個是新的,我沒用過,你用吧。”
“謝謝。”童曉接過毛巾擦淨臉,卻說了謝謝,白逸塵很不是滋味,“這也要說謝謝嗎?太見外了吧?”
童曉失笑,“習慣吧。”
“以後不要對我說謝謝,我欠你的太多了,隻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來補償。”
童曉裝作沒聽懂,岔開了話題,“這早餐看著不錯啊,好香,我餓了,先吃哈,不客氣了。”
“嗯。”他苦笑,走進了廚房,專心的炒麵。
童曉聞著熟悉的香味,轉緒又飄遠了,以前她最愛吃他做的炒麵,隻是他太忙了,後來就把這個給忘記了,沒想到,現在還能吃上一口。
男人啊,總是目的性太強,一碗炒麵就可以俘獲一個女人的心,卻都不能堅持,還能再信嗎?還敢再信嗎?
童曉吃了兩個小包子,白逸塵的炒麵就上了,很大一盤子,裏麵有雞蛋和火腿,還有蔥,香氣撲鼻。
“快吃吧,很久沒做了,不知道技術還在不在?”白逸塵笑著坐在她對麵,緊張的等著,童曉嚐了一口,滿意的點頭,“很好吃。”
他鬆了口氣,笑容也瞬間明亮了,童曉的讚美,對他來說,就像是冬日的陽光,暖到心窩裏了。
童曉被他灼熱的眼神弄得很尷尬,勉強吃了半盤子,肚子就飽了,“我吃完了,你也吃啊,時間不早了,還得上班呢。”
白逸塵連連點頭,把她剩下的半盤子拿過來,幾口就呼啦吃下去了,然後拿著油條啃,“走吧,我送你回家,外麵大雪,很冷,你最怕冷了。”
童曉把那份小小的感覺動隱藏了,跟著他出門,正好隔壁鄰居也出來了,看到童曉很熱情,“哎呀,白太太,好久沒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夫妻倆不會回來住了呢,這房子換了幾撥人了。”
童曉尷尬的點頭,“是啊……”
“還是最喜歡跟你做鄰居,以後常來做客哈。”
童曉笑著答應,跟著白逸塵躲進了電梯,看到他掩飾不住的喜氣,沒防備他突然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深情的說,“童曉,回家吧。”
童曉倒抽了一口涼氣,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白逸塵,你不要這樣了,還有幾天我就要嫁人了,你不要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下一次,如果再醉得稀爛,我是不會管你的!”
“你非要嫁給那個人渣嗎?沒看到陸小菲現在的下場嗎?”白逸塵有點火大了,“難道是我看錯人了?你真的為了錢,可以不顧一切?”
“對啊,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希望,我跟陸小菲一樣,你和金慕繁也一樣!”
“啪……”白逸塵沒忍住,抬手給了她一巴掌,打完就清醒了,看著她紅腫的臉,又心疼又難受。
電梯門一開,童曉就衝了出去,白逸塵追了出去,在小區口拉住了她,“對不起,我剛才一時失手。”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打了你舒服了嗎?放棄了嗎?甘心了嗎?”童曉眼中有淚,白逸塵心疼得要死,也跟著紅了眼睛,“童曉,我不想打你,可是我替你著急啊,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看著你被那個畜生糟蹋了。”